為何被制,訴苦無門,還不是因為玄夜嗎?若是殺了玄夜,死無對證,夏侯夜還敢那麼放肆夜到得寵樓,帶得寵樓的女子到煌珀院嗎?
這是個好主意,她怎麼沒想到?
這個突兀起的殺念隨後卻讓姬香蘿渾身發冷,被子中的熱度褪去。
沉睡五年,她曾以為嫁給夏侯夜就是此生最大的幸福,可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
模索著下了床榻,拖著腿走到桌前,點亮宮燈,後坐在妝台前,持鏡在手,細瞅著自己。
懷孕了,吃得挺多,臉微微圓些,身材也臃腫,最可怕是那如蜘蛛一樣的疤痕好像也大了些。
夏侯夜無情無義,若是殺了那個體貼入懷的玄夜,恐今生再沒有人像他一樣的疼愛自己!
她突然覺得終是難下殺心,垂首,模著隆起的月復部,糾結得欲落下淚來……
破曉,東邊漫紅,萬里無雲。
春風滿面的姬玉蘿與婆嗦腳步匆匆地向辦公正堂走去,她手中捧著個青瓷杯,婆嗦手中則拎著個食盒,兩人雖走得急,卻都特別小心。
通往辦公區域的圓月亮門前,兩個威武的護院抱刀分站兩旁。有林間繞出姬玉蘿與婆嗦,其中一人伸手攔住她們,「古姑娘!大人正在辦公,不得打擾。」
姬玉蘿道︰「我給大人送早餐。」
其中一個護院責怪地拍了那護院的肩頭一下,笑著向姬玉蘿恭敬地哈了哈腰。「古姑娘別與他一般見識。古姑娘請!」
「怎放人進去?」
「這女子是大人新寵的樂師,听說,她還是大人的表妹!」
「這我可不知道!」
繞出小道。來到通往正堂的大道,就見一身朝服的肖剛正拿著本折子垂頭喪氣迎而走來,與昨晚儒雅氣度不凡的他判若兩人。
「丞相大人!可吃了早餐?」
肖剛正一愣,凝神打量起姬玉蘿。
女子臉上未施脂粉,素顏,長發隨意綰在腦後,長長的金流蘇綴在左側。一身素衣飄飄,飛起跌落,如畫美景相襯。美得猶如雪山上的女神。
他記得姬玉蘿昨晚的看似天真機智的舉動,從那似的無心之舉,他覺得她很神秘,也對她頗有好感。
不管她是不是夏侯夜的表妹。似她這般似天人的女子相伴夏侯夜身邊。簡直就是與狼共舞,他暗中為她惋惜。
「古姑娘不必客氣!來時已經用過!」
姬玉蘿望一眼隱隱可見的正堂,「大人為何臉色不好?有不開心的事嗎?」。
肖剛正心頭一震,目光再一次專注鎖住姬玉蘿,她善意地笑著,有著一種神奇的安撫感,心中憋屈,也令他驀然覺得不吐不快。
憤憤地把手中折子向姬玉蘿亮了亮。「這是陳郡監御史莫生送來的折子。」
姬玉蘿點了下頭,表示迫切地想听下去。
肖剛正接著道︰「陳郡郡守余匾貪贓枉法。已經激起民憤,莫生折子一再的加急送來,大人就是置之不理。今日老臣親自送來,可大人卻說莫生純屬胡說八道,不光要撤了莫生的職,還說以後監御史的任命都得由他親自審核親自任命,既然是這樣,老臣這監御部部領還有何用?監御部又何必存在?」
那余郡守定是夏侯夜的爪牙。姬玉蘿道︰「大人也許是誤听了其他人一面之辭!」
「一面之辭!我瞧大人這是忘乎所以,忘了皇上還在!」肖剛正垂頭,腳步沉重,緩向前走了幾步,轉過身,就見風中的女子正望著他。
嘴角勾起一抹笑來,點了下頭,「古姑娘!剛才言重了!」
「小女子不懂朝政,不會多言!」
目送肖剛正離開,姬玉蘿這才啟步。
婆嗦叨叨道︰「這丞相大人也是的,我們太尉大人作主政務,說誰有罪誰就有罪,他哪來那麼多的怨言!」
「為官一身不輕。他剛才之言不過是在發發勞騷而已,且當著沒听到!」
「是!姑娘!」
來到正堂,夏侯夜一身朝服,端坐書案,正專心看著一本折子。
夏侯夜看起來很是勤奮,姬玉蘿不由得嘆了聲。
堂內有幾個便服的門客,分別兩旁,中央卑微地站著兩個穿著朝服的官員,一人正向高玄遞上手中的折子。
姬玉蘿另一只手接過婆嗦手中的食盒,讓她在門外候著,她一手拿著青瓷杯,一手拎著食盒向書案走去。
漸行漸近,行到高玄原站的位置,夏侯夜這才有感應地抬頭,女子素衣素顏,嘴角帶笑,走姿優雅,帶著仙風,像從雲端走來,眸光一喜,卻不忘合上手中折子,「蘿兒怎來了?」
「大人忘了,昨晚說過要給你送早餐!」
「瞧我這記性,竟給忘了。」
「大人還沒吃早餐吧?」
夏侯夜抱歉一笑,「確實沒有!」
書案雖寬大,可亂七八糟地堆放著折子,姬玉蘿把食盒擱在地下,小心地把青瓷杯擱在案面,刺天忙過來收拾案面。
案面收拾出來,姬玉蘿從食盒中小心翼翼地端出一碟小饅頭、一碗雜糧營養粥、一碟白水熟雞蛋。後揭開青瓷杯蓋兒,蓋兒一揭,濃白色的牛女乃散發出別有的清香。
「給你配的早餐。也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夏侯夜眼里全是欣賞之色,正覺得口渴,就端了青瓷杯在手,姬玉蘿瑩白如玉的手伸來壓住那杯子,「空月復喝牛女乃不好,還是先吃個小饅頭墊底。」
夏侯夜側身相對,鳳眸波光瀲灩,隱藏著一絲好奇,「竟還有這些講究!」
姬玉蘿莞爾一笑,輕描淡寫地道︰「胡猜的而已!」
「你可吃了?」
「已經在廚房偷吃過。」
夏侯夜差一點噴笑,打趣地道︰「你談吐總是讓人耳目一新。吃就吃過了,還偷吃!」
情調很好,但姬玉蘿深知,夏侯夜警惕心很強,知趣地沒長呆,他吃到一半,便扯了個不合理的借口離開。正喝著牛女乃的他未有挽留的只言片語,含笑默許,她便知道他心里其實巴不得她離開,不耽擱他工作,但從他的態度,她也看出,他對她的到來並不反感,未氣餒,萬事慢慢來,來的次數多了,他也就習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