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的後背緊緊貼著冰冷的牆壁,她的下巴被他扼在手里,五指緊縮,讓明玉不得不抬頭仰視著他。
君清揚逼人的氣勢和臉上狂亂的表情讓她感到非常害怕。她微張著嘴,喘息著。
「為什麼要這樣?」
君清揚幾乎是用吼出來的,低沉而滿含怒氣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酒味。
淚水在明玉的眼里的淚水一波一波地涌起,她努力地克制著,才沒有讓它們掉落下來。
她細細呢喃著,「為什麼要這樣?」
半晌,這才如痴地說道,「王爺喝醉了,請回去吧。這里是三殿下的府邸,你突然闖入,傳出去有礙王爺的聲名。」
她是在提醒他,這里是另外一個男人的內室了,她已經屬于另外一個男人了。所以,他不方便再繼續逗留在這里了。
君清揚心中一陣抽搐,他突然俯子,滾燙的吻瞬間向明玉的唇覆蓋上去了。
明玉的身子,瞬間微微地顫動著,一陣窒息的空白。
只能任由他滾燙的舌,帶著恣意的攫奪,在她的檀口之內,攪了個天翻地覆。
狂吻激起了劇烈的喘息,明玉感覺到一陣難堪,我在你心中,原來只是個發泄的所在嗎?
她努力地掙月兌,無耐她勢單力薄,下巴又被他盡控在手里,完全無法動彈。
君清揚似是情難自已,將明玉緊緊地收入了懷抱。
突然間,她狠狠地推開他,揚手一個耳光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
小小的手掌像是用足了力道,一巴掌將君清揚從渾混狀態中拉醒了過來。
他這是在做什麼?
明玉臉上一片狼狽,她清了清嗓子,艱難地說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在侵犯你三弟的正妃……」
三弟的正妃?君清揚的腦子里一陣電光火石,他瞬間醒悟過來了,原來你想的竟然是這些。這些我也能給你的,為什麼你就迫不及待攀附了別的男人。
可惜,他這些話終是沒有說出來,他是個男人,是個桀驁不馴的天之驕子。狂亂的情緒終于慢慢冷了下來,他隔著她,只有一步的距離,但這一步卻仿佛成了天塹,讓他們無法跨越。
「為什麼……」
君清揚還是有些不甘的問了出來,或者那是他是在問自己的心。
「我在想,我是不是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一聲玩味的聲音,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
高牆的陰影中,漸漸走了君清澤的身影,他搖動著手里的桃花扇,閑雅地走到了兩個人。用一種調侃的口吻說道,「我一直在酒宴上,等候著向二哥敬酒,想不到,二哥竟然在我府上,真是意外啊!」
君清揚驀然轉頭,看向君清澤,那目光冷得可怕。半晌,他才轉身大步離去。月光,在他的後背,灑下一片慘白。就如一只受傷的猛獸,灰暗地離去。
為什麼,為什麼心里好痛?原來推開了他,自己的心里會如此不舍。
明玉的喘息漸趨平息下來,她冷冷看了君清澤一眼,然後正準備轉身走入室內。
突然間,君清澤抓住她的手,將她拉過去,然後緊聲責問道︰「一臉的不高興,是怪我打斷了你們的幽會嗎?」。
君清澤的臉上,帶著淡淡的陰黯,讓人無法捉模他的真實情緒。
明玉掙月兌出他的,「我們不是已經立好了契約嗎?我只是你名義上的妃子,所以,我的事情你還是不要管的好!」
說完,也不等君清澤回答,便是急急進屋,反手將大門給關緊了。
君清澤站在門外,搖著手中的折扇,牽動著唇角,露出一絲冷冷地笑容。
君清澤站立了片刻,這才向著院子外面走去。
風中帶著一股腥腥的味道,向著他飄移過來,他連頭也不願意轉過,淡淡地說了一句,「好戲看夠了吧?」
幽姬的臉,在這樣月色之下,顯得有些陰森,她的手柔若無骨,冰冷入髓,溫柔地從君清澤的身後,摟住了他。
她的臉就這樣貼著君清澤的臉,細聲細氣的說道,「為什麼我覺得你似乎對這個丫頭動心呢?正事不辦,深更半夜的躲在這里,來爭風吃醋麼?」
君清澤悄顯厭惡地扯開她的手,腳下的步子走得疾了一些。
「本宮的事情,你少來管,做好你的本份就好。還有,最近不要再與香公主接觸了,反正她現在用處也不大了,這個婦人甚是纏人,讓她去纏老二去好了。」
丟下這句話,君清澤一閃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幽姬的臉上,那雙幽幽的眸子微斂,一絲嫉恨的冷笑在嘴角浮現出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明白,誰才是最重要的。
君清揚的心中仿佛有什麼堵著,讓他無法順暢呼吸,他揚掌奮擊,南華殿門口,一棵碗口粗的松樹被他打得,當場斷裂折倒。
沙沙的聲音之後,松葉落了一地。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只不過是一個不識時務的小丫頭而已,我這是怎麼了?
他一腳踢開斷裂的松樹,然後大步向著書房走過去。
在他身後,一群受到驚嚇的宮人,見他走遠了,這才趕緊從陰影之中走出來,收拾著斷倒的松樹。
身上的鎧甲非常礙事,他不耐地御下鎧甲擱置在書桌上。
守在門口的侍女,很快將書室之內的燭光點燃了。
君清揚拿著長劍,正準備懸掛上牆。
突然間,那暗道的門口,有一盞小小的宮燈,就那麼匆忙地擱在八寶格上,燈籠里面的蠟燭已經燃盡,只剩下一片干涸的燭淚,紅紅的一灘,糊在底部。
他拎起燈籠,察看了一翻,轉頭問那侍女,
「這燈籠是誰放在這里的?」
侍女看了一眼,恭敬答道,「回王爺的話,明玉姑娘留下來的。」
君清揚驀然轉身,急急上前揪住了那侍女,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你說詳細一點,當時的情況。」
君清揚的心里,開始激烈地起伏著,明玉來過這樣,那她知道通道,也知道林雪音的事情。她自然也知道了,他為了醫治林雪音,而采了她的處子之血,所以,她才會難過的離他而去……。
那侍女被嚇壞了,驚惶地說道,「奴婢想想,差不多十多天以前吧!明玉姑娘提著這燈籠進來的,她一直站在桌子前面,在桌子上細細摩梭……然後走到那個八寶格前面,突然放聲哭了起來,後來跑了出去,連燈籠也忘了拿走……」
君清揚的手,慢慢地松開了,果真是這樣,他想象得出來,她一定是傷心至極。不能這樣,不能讓她這樣離他而去。
君清揚大步在屋子里走來走去,那名受驚嚇的婢女,趕緊縮到牆角去站著。
可是,為什麼她會答應嫁給三弟?
八月初六,秋意將帝宮的樹木染上一層鮮艷的秋紅色,庭院子那大片的波斯菊開得燦爛絢麗,粉紅的,雪白的,艷紅的,五彩繽紛。這是波斯國三年前進貢的一品菊花,被內務處的花匠伺弄得非常好。
乾玄帝站地御書房的門口,對這一派燦爛的秋意毫不感在意,他的眸光越過重重宮闕飛檐,望向遙遠的天際。
他心中的憂思越來越重,大兒子雖然看起來比以前安份了許多,但無功也無過,他不能再將太子之位交給他了。
而這個二兒子,卻是屢屢立下戰功,八大諸候國中,其中有五個支持擁戴他。不言而喻,他們是一定會力挺他坐上帝位的。
他太顯眼了,太露峰芒了,如果不挫挫他的銳氣,恐他會步入他的後塵。
弗兒,你為什麼如此的傻,為什麼要修煉那種妖邪之術,害得朕如今孤身一人,應對這復雜的局勢。
只可惜,他所念叨的人,早已香消玉殞,他望著那高高聳立的祭魂台,心中一片愁暢,一片苦澀。
一道青色的人影由外面慢慢走了過來,遠遠地,便向著乾玄帝行了禮,神情鎮定地高呼,「兒臣叩見父皇。」
乾玄帝收回眸光,看著跪在階下的大兒子,皺了下眉頭,
「進來說話!」
說完轉身走入了御書房,君清郯緊步跟了上去,他心里回憶著君清澤先前教他說的那翻話,他反反復復在心里念叨了好幾遍,總不至于到時候父皇問起,因答不出來而出丑。
乾玄帝將身子埋在了金碧輝煌的龍椅里面,面色深沉的問道,「你有什麼事情?」
君清郯謹慎地鞠了身子,將月復稿如數說出,「父皇,二哥一直在邊疆殺敵制勝……功高……」
「咳咳……」乾玄帝被兒子結巴的話語說得有幾分不耐了,掩口咳嗽了幾聲。
君清郯的身子微微一顫,繼續說道,「再過三日,是三哥娶明國七公主的大喜之日。兒臣擔心,怕是有人趁著宮中大喜之日作亂,所以,請父皇將大哥的兵權收回來。」
乾玄帝心中一凜,頓時覺得澄明無比,他怎麼沒有想到這些?
宮中大辦喜事,如果有人趁機作亂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保護皇宮安全的御林軍現在由三皇子君清澤掌握著,他婚娶之日,自然是無暇顧及,可是,二兒子真的會做這種事情嗎。
乾玄帝重新對這個大兒子刮目以觀,想不到,他竟然能想到這麼多。
「那依你之見,朕該把兵權交給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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