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公主也沒有想到,四皇子會和明玉打斗起來,原本她偷偷從清王府跑出來會四皇子,也是十分冒險的。
只是無意中撞到了明玉,想取笑她一翻罷了,沒有想到,事情會鬧成這個樣子。
萬一鬧大了,鬧到人盡皆知了,對她也不好。
眼看著四皇子手里的劍,就要觸及到了明玉的身子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明玉的周身突然閃耀出一層淡淡的藍色光華,在劍氣近身的瞬間,這層光華像保護膜一樣將明玉包起來。
「 ,嗡嗡……」利劍發出了巨大的聲響,仿佛踫到了某種極尖硬的物質上面。
隨後,驚愕的四皇子被一股反噬的力量給推得倒退了幾步,那一瞬間,他驚得差點把手中的長劍掉落在地了。
這個其貌不揚的女孩,他拼盡了全力還無法傷她分毫,反~過來,差點被自己的劍氣所傷了。
那層淡藍色的光罩隨著他的後退,慢慢地從明玉的身上隱去了。
香公主首先反映過來,她驚惶地說道︰「是,是,是妖術!」
說完,便是覺得全身發寒,急急地拉著宮女躲到了四皇子的身後。
明玉站定之後,她輕逸地笑道︰「四殿下也不過如此啊!」
四皇子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半天才回過神,他氣憤地走上前,責問道︰「你修煉妖術?跟在我二哥身邊是何目地?」
「目地?呵呵,沒有什麼目地,妖術有什麼不好,像這位香公主不是花錢到處求著學妖術嗎?」。
明玉的目光落在瑟瑟發抖的香公主身上。
四皇子仍舊是狐疑地望著她,半晌,他毅然轉身,「這件事情我要告訴二哥,不能讓他蒙在鼓里。」
明玉快步擋在他的前面,「不能告訴他。」
「你心虛了?害怕了?你究竟是什麼人?」四皇子身形後退一步,便是要從明玉的身後繞過去。
明玉原本還打算去攔他,後來一想,算了!
由他去罷!
四皇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空落落的後院,只是剩下香公主和一名瑟瑟發抖的宮女。
雖然她也很想離去,但偏偏她心里有一個小小的願望,那就是學習術法。
在這之前,她一直懷疑明玉騙她。
可是現在,她親眼目睹了明玉的「妖術」她不得不承認,膽玉是強大的。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學會了那種神秘的藍光術,那一定很引人注目了。
「明玉公主,我,我可以去跟蹤四皇子,我可以替你辦事,你能不能教我?」
香公主壯著膽子,上前討好明玉,雖然明玉有著強大的術法,但是她看起來還是很和善的,香公主忘記了害怕。
明玉認真一想,微微一笑,「等我心情好了再說!不過,你的嘴巴最好嚴實一點,不要到處亂說。」
說完便是大步走了出來。
四皇子要去告訴君清揚麼,那結果會怎麼樣?明玉的心里又開了新一輪的擔憂。
明明剛才還在生他的氣,而此刻卻又是非常害怕失去他,心里是非常的矛盾。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真是可怕。
明玉順著四皇子剛剛走過的方向,追了出去。
皇宮里的燈柱,隔上很遠一段距離才有,上面是微弱的燈光,照不多遠。
明明是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明明是四皇子已經走得很遠了。
可是明玉仍舊可以一路跟了上來。
夜色,也是恰如其氛地掩蓋了囚魂鼎,可是,那漆黑的方向,仍舊是像一個危險的旋渦,隨時將明玉的思恕攪亂。
明玉追隨著金狄的身影,跟蹤著四皇子,一直走到了御書房的殿外。
遠遠地望著,燈光通明的御書房,此時窗子大開,明玉看到四皇子似乎與君清揚兩相爭執。
君清揚被四皇子強行拖拽到了大門口,君清揚突然喝斥了四皇子幾句,然後甩袖又走入了室內。
這個時刻,御書房內人影綽綽,似乎還有一些臣子們忙碌著。
明玉正看得入神,突然身邊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聲線。
「本宮可沒有出賣你,但本宮不能保證別人不會出賣你!」
聲音極輕極微,卻是透著一股深重的陰冷。
明玉回過頭,只看到君清澤的臉埋在深深的陰影,慢慢地離去了。
君清揚在忙碌著,四皇子不屈不撓地守在大殿的門口,宮燈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投到冰冷的台階下面。
明玉也遠遠地立在陰影之中,望著他,她知道他在等待,等君清揚忙完了。他一定會想辦法向君清揚說明,她會妖術。或者想方設法向他證明。
不管怎麼樣,四皇子的做法,對明玉都是一個嚴重的威脅。
明玉就這麼望著他,突然耳邊傳來了一道有點扭曲的聲音︰「殺了他……」
明玉心里一個激靈,她下意識地轉過頭,卻是什麼人也沒有看見,那聲音也是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明玉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沒有任何異常。
「殺了他……」這樣的聲音又響起,明玉下意識地抬頭,黑暗之中,她竟然看到,遠遠的九層通天台的方向,有扭曲的旋渦在黑夜之中閃耀。那感覺極其怪異,她感覺到有些頭暈,連忙將視線收了回來。
這種念頭在她的心里一閃而過。
她再抬起頭,向四皇子看過去,那頑固的身影像一座大山,將她和君清揚之間的視線給隔斷了。
夜色,漆黑如濃墨,大殿之內一片寂靜。
華麗的龍榻上,乾玄帝突然睜開了雙眼,他記不清自己昏迷多久了。
窗外,一輪明月映在窗格上面,投射出一片淡淡的暈白。
恍忽間,他又回了年輕的時候。
那時候,蕭弗兒還在他的身邊,她就喜歡這樣淡淡的月色。
清淡優雅,朦朧美好。
淡淡的微笑浮現在他的嘴角,他年輕的時候桀驁不馴,可唯獨被這樣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子給吸引住了。
每一年都有那麼幾天,他感覺到非常恐懼,那幾天正是他父皇的祭日,那一日,他的雙手沾滿了父皇的鮮血,在驚恐和不安之中,眼睜睜地看著父皇的生命流逝。他的內心里同時充滿的狂浪的欣喜和冰冷的麻木,那一刻,他終于讓自己得到了生命里最寶貴的東西——皇位,同時,也失去了生命里最寶貴的東西——父愛。
這一刻,便是成了生命中最深的烙印,無法磨滅的災難,每年都會在這里幾折磨著他。
所以,每年的這幾天,他都要把自己緊緊地關閉起來,拒絕與任何靠近,他不將自己最脆弱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在任何人面前。
後宮的女人再多,除了皇後,都沒有一個人能真正走近他的心。
而蕭弗兒的出現,簡直就是黑夜里出現的一盞明燈,將他從痛苦的海洋之中賑救了回來。
他跟她在一起,永遠那麼溫柔,听他講述著自己的陰暗處,她都能寬容而溫柔地對待他。
哪怕他說自己是一個惡魔,她也絕不嫌棄。眸子含著包容和寬厚,讓他感覺到了舒適和安寧。
從此以後,一年又是一年,有她的陪伴,那幾天,他不會再過得那麼艱難了。
他以為,從此便可以與她共渡一生。
哪曾想,會出了那樣的事情。
他永遠無法忘記,那一次,侍衛們把她帶到御書房來,面前的她,猙獰的眸子里,寫滿了顛狂和邪惡,血淋淋的獠牙上,沾滿了鮮血和尸肉,披散的黑發凌亂不堪。
他當場驚呆了,整個人有如被澆了一盆雪水,從頭冷到了腳底。
他所深愛的女人,竟然是一個妖怪,一個生吃人肉的妖怪,這太可怕了。
他顫抖著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頭。
侍衛們的詳情稟告還沒有述敘完,就被他一聲喝道給打斷,「關押起來,馬上帶走!」
再後來,他請來了國師,將她押上了九層通天台。
他親眼看到了她的血祭,那血腥而可怖成了他心底最深的忌諱。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突然打斷了他的回憶。
乾玄帝轉過臉,望著聲音的來源。
一道被月光拖長的身影由大殿的門口緩緩向著龍塌的方向走過去。
那腳步聲極輕極輕,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了乾玄帝的心坎上。
黑夜中,他睜大了眼楮,這一刻他不想出聲,他想看看,這個人究竟是誰?
隨著那腳步的接近,他聞到了空氣之中,有一股淡淡的藥性,還帶著隱隱的殺機。
他伸手按住了龍榻旁邊的機關。
濃稠的夜色之中,有一種讓人窒息的壓抑,乾玄帝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極快,這一連十來天的病臥讓他體力有些不支,但是按動那個機關的力氣總有的。
突然,那腳步聲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一陣西西索索的衣袂聲之後,黑影將什麼東西擱到了桌面,那藥的味道也更加濃烈了。
半晌,那黑影突然輕輕喚了一聲︰「父皇,你醒了!」
乾玄帝心中一怔,是君清澤的聲音,淡淡的,不知道是試探還是已經看清楚他醒過來了。
他輕輕地咳了一聲,表示自己听到了。
很快,君清澤點燃了燭光,他臉上有微笑有些不自然,手里端著一碗湯藥,還騰騰地冒著熱氣。
向著龍塌旁邊旁邊靠攏。
「父皇,兒臣不知道你醒了沒有,所以沒有點燈,怕驚憂了你。這藥是兒臣剛熬的,你趁勢服了吧,服了以後身體會很快恢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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