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一身金色龍袍的君清揚端坐在龍椅上,目光威嚴地注視著群臣,堂下,一位老臣伏地而跪,聲淚俱全地陳詞。
「皇上,臣誠請您請國師出山,修復囚魂鼎,以保我東曜江山永固!」
「皇上,請您三思而行啊!以江山社稷為重啊!」
黑壓壓地跪下了一片,哀呼聲此起彼伏。
君清揚雙拳緊握,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要這樣逼朕?
君王與眾臣的僵持,讓身在一旁的朱喜光惶惶不安,他從來沒有見過大臣們如此萬眾一心地與皇上作對。可是皇上卻是絲毫不動遙,矛盾的尖端直指囚魂鼎。
「這真是荒謬,以朕的才能還不能保一國穩定和繁榮嗎?囚魂鼎算得了什麼?你們竟然听信那惑眾的謠言,真是愚昧之極,想我東曜大國,竟然沒有一個清醒的明白人了嗎?」。
ˋ君清揚怒極起身,他大力揮掌,推翻了面前的御案,奏折和書硯等滾落一地。言之灼灼,氣勢霸道,整個朝堂之上,鴉雀無聲,沒有人再敢堅持。
「退朝!」
君清揚寬袖一甩,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朝堂。
眾臣戚戚然地跪著,都不敢聲張。
君清揚帶著滿月復的煩愁憂思一路向著後面走去。
「清揚……」
一道柔柔的聲音,輕輕地喚住了他,這個宮里,就只有一個人敢這麼喊他。
他疲倦地抬頭看了一眼,林雪音衣裙飄飄地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清揚……」
林雪音小碎步跑到他的跟前。
「那商國的公主死了,她被人喂了毒藥,又施了控心術,一直胡言亂語。」
君清揚听完,繼續朝前走去。
「照你的意思是有術者在控制她?」
「是的!」林雪音答道。
「那你說是誰做的?」
林雪音面露遲疑,她略顯局促地笑了笑,「以我的力量,暫時還無法辨認那人究竟是誰。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的是,宮中必有高深的術者隱藏。」
「恕我直言,還是請你將囚魂鼎修復的好,不然的話,宮中的人必定深受其害。」
君清揚看到了林雪音眼里的擔憂,他隨即再看向囚魂鼎,搖了搖頭。
「無憑無據的事情,你不要再說了。」
「清揚,你真的不相信我了嗎?」。
林雪音顯得非常失望,激動地看著君清揚。
君清揚回頭望著林雪音,淡淡一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答應過她!」
「什麼?什麼?」
林雪音此時竟是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有些不甘心地扯住君清揚的長袖,激動地說道︰「清揚,你答應她什麼?」
「沒什麼,好了,你先休息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呆呆……」
君清揚輕輕推開林雪音的手,獨自向前走去。
林雪音氣得直跺腳,幽怨地瞪了君清揚一眼,這便轉身大步向著宮外走去。
哼,真是不識好人心,等著吧,等你哪天事發了,自然會知道後悔的。
錯落有致的亭台閣樓之間,是一叢叢茂盛的茶花樹,上面綴滿粉紅的,雪白的,淺黃的,淡紫的花朵,一道人影站立其中,被繁枝綠葉給遮了個嚴嚴實實。從外面來看很難看到她的身影。
她透過枝葉的間隙,微笑著望著林雪音與君清揚爭執之後,大步地離開了。
很好,林雪音一走,那哀家也要開始行動了。
君清揚信步亂走,煩亂的思緒有如亂麻一般,剪不斷,理還亂。
千古一帝君,坐在這里高高的位置上面,為什麼感覺不到半點歡欣。
遠遠地,九層通天台在陽光顯那樣的突兀和孤寂,他深深地感覺到它的悲涼與孤絕。
當年,他的父皇親自把母妃送上了祭魂台,他的心里可曾後悔過?可曾安穩過?
「皇上……」
「皇上……」
石毅一連呼了三聲,君清揚這才轉過頭,凝視著他。
「何事?」
石毅看到了君清揚的落寞,他頓了頓,沉聲說道︰「皇上,西蒙國近來與商國以及西蕪國,還有吳國來往密切。謀反之心昭然若視,皇上要不要出兵征討?」
君清揚搖了搖頭,他雙目直視著遠方。
「皇上若不出兵平叛的話,那其他的諸候國恐怕會紛紛效仿……」
君清揚回頭看向石毅,突然仰天長笑,「西蒙國的皇太子四處奔走游說,各諸候國早已經動心,只等機會成熟,便向金陵倒戈相向。就算你能平得了商國,吳國,那其他國呢?是不是全部的諸候國都要滅掉?你手里的二十萬兵力夠用嗎?」。
石毅直言不諱地說道︰「那左將軍手中也是有雄兵十萬,皇上可以派他征討其他諸候國啊。末將一個怎麼能擔當此重負?」
「呵呵,朕心中自有分寸,你且將金陵守好就行了。」
君清揚拍了拍石毅的肩頭,笑著離開了。
石毅愣在當場,時的局勢已經越來越嚴峻,而皇上居然還是淡定從容,不聞不問。
西蒙國的皇太子正努力游說各國,齊力推翻東曜皇朝,可是皇上他真的就是胸有成竹嗎?
君清揚站在九層通天台的腳下,慢慢地移動著腳步拾階而上。
他微眯著眼楮,迎著陽光,一步一步向上面走動。
他能感覺到,腳底下,有一種力量在不安份的竄動著。
他知道在這座千古的通天台底下,是術者痛苦的靈魂在掙扎。
這其中,有他的母妃,有他的明玉……
多少年了,每當他走在上面,都能听到她們的哭泣和申吟。
只是走到了一半,他便停了下來,那強烈的陽光刺激得他無法睜開眼楮。
這樣驕盛的陽光,他感覺不到半點溫暖,反而覺得寒氣逼人。
目之所及,寵大的宮殿建築群冰冷而灰暗,這個世界竟是如此無趣。
房間內的燭光跳動著,將濃郁的黑暗驅散了。
莫琊靜靜地坐在桌子前面,手里拿著方篆,上面淡淡的紅光閃爍。
「琊琊……」
這幾天,星紫的聲音時不時地在她的耳邊響起,起初她總是以為星紫真的出現了。可是她認真看時,卻是什麼也看不到。
「琊琊……」
方篆上面流光閃爍,竟似人的眼楮,在忽閃忽閃地眨著。
突然,星紫的身影出現在莫琊的面前。
莫琊一怔,莞爾一笑,「你這用的是什麼法子,讓我心緒不寧,魂不守舍的。」
「是嗎?」
星紫勾唇魅惑十足地一笑,極霸道地攬住了她的肩頭。
「這叫心有靈犀一點通,我不喜歡看著你跟他在一起……」
莫琊笑了,「二師兄又在吃醋嗎?」。
星紫的目光定定在莫琊的雙眸之間游走,如此這般看著,似乎永遠也看不夠。
「納蘭蘭珠的事情,是二師兄做的嗎?」。
星紫的臉上,那淡淡的笑意不見了,他眉頭微斂,極為不悅地坐在了莫琊的對面。
「你覺得二師兄做錯了嗎?」。
「沒有,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我去庵堂看過了,並沒有看到她的尸體。」
對上莫琊質疑的目光,星紫轉身,鮮紅的紗質長袍無風自動。
一襲飄逸的長發輕輕飛揚。
「我確實想殺她,但是她並不值得我動手。既然你沒有看到她的尸體,那就說明她並沒死。」
「可是御醫都看過了,死狀慘烈,是自縊的。」
「金蟬月兌殼的事情你又不是沒有見過,這只能說明宮中有會易容的高手。」
莫琊听到這里,便是沉默了下來。難道納蘭蘭珠真的沒有死,而且利用死亡來逃去皇宮,來遠離君清揚,來結束自己為妃的一生。
不,不可能,依照納蘭蘭珠的個性,她寧願死也要守住君清揚一生。
那種愛是強烈而堅定的。
她嫁給君清揚之前,明明知道自己的最終下場是什麼,可是她仍舊不甘心,費盡心思混進來。如今君清揚只是冷落她,並沒有處罰她,她沒有必要自暴自棄。
「對了,二師兄,你知道太虛宗的事情嗎?」。
星紫轉過身來,目光明亮,神色明顯有些緊張,他望著她,「什麼意思?」
「這宮中有太虛宗的人,你想象不到,林太妃她居然自稱是太虛宗的人。」
莫琊對太虛宗沒有什麼印象。只是以前听幽蘭偶然提到過。
听到林太妃三個字,星紫的緊張這才慢慢地松馳下來。
他勾唇一笑,目光中深邃幽遠,他怎麼會不知道,第一次,他利用方篆之魂進入皇宮的時候,就被一道金色的光芒所包圍,然後追趕。
一直以來,他以為是仙門宗的人,現在看來並不是。
難道是這個什麼林太妃在背後做了手腳?
星紫的臉龐精致唯美,有如CG高手畫出來的動漫人物,越是離得近,莫琊越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如此美艷的男子,真是世間罕見。
他渾身散發著淡淡的紅光,黑暗中像一團跳動的火焰,明艷而又靈動。
「二師兄,你在想什麼呢?」
看到星紫微微呆滯,莫琊提醒了一句。
星紫回過神來,嫵媚一笑,「我在想你說的話。林太妃!」
「二師兄,你想到太虛宗的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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