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小姐,請用藥……」
一小廝端著新熬好的湯藥走到了離灼跟前,微微一敬,那縮在離灼懷中的小人兒一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小腦袋便從離灼的懷抱里探了出來,盯著那碗騰騰熱氣的藥碗瞅了瞅。
那個東西似乎聞起來苦苦的……
她不要!仇詩雪盯著那碗藥皺起了眉頭,小身子又往離灼那舒服的懷中縮了縮,可一下就被離灼抓著強行捏住了小下巴,那小廝立馬會意地將湯藥遞上前。
嗷,她躲不了了唔……
仇詩雪就這麼眼巴巴地瞅著那看似很苦很苦的湯藥地上前,心中一陣抗拒,好苦好苦的,她不要!她不要唔!
「嗷!小雪不喝,不要!」
仇詩雪一掙扎,猛得一激動,沉寂在體內的邪毒再次被激起,眼眸霎時變得全黑,沖著那湊過來的小廝一撓爪子,只听見‘嘶啦’一身,那小廝上半身的衣服便毫無征兆地碎成一縷縷的條,那只小爪子本來還想繼續往下撓,可眼前一黑,一下就被人遮了去。
對住,喂……
唔!
一股苦澀的草藥味充滿了仇詩雪的味蕾滑入了喉間,苦得仇詩雪眼淚都飆了出來,小臉痛苦地皺在一起,在心里苦得嗷嗷一陣慘叫!
苦!唔……真的好苦嗚……
啵!
待離灼一松口,仇詩雪整個人都僵在了那,一直維持著個痛苦的姿勢。一吸鼻子小嘴一撇,一扭身就從離灼的懷里蹦了出去,四肢著地算上爪。一蹬,立馬就消失在了屋里!
好快的速度,但緊接著整個夜行西樓立馬就迎來了異常別開生面的洗禮!所有被仇詩雪遇上撞上的男男女女統統被撓,而且還撓的特有技術,特有情.調,條條縷縷,該遮的遮該露的露。可謂是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完全就不低俗!
坐在櫃台前叼著煙桿的花魚緩緩吐出一陣雲煙。嘖嘖嘖,今天店內的業績似乎很不錯呢,只不過,他們夜行里什麼時候定制了這樣風格的服飾?
呃?不對。怎麼就連前來的賓客也是這樣的服飾?
「吶。小魚魚!西子魅呢?」
剛從外面恩愛回來的花玄子歡月兌地‘挽著’寧無言走近了夜行,沖著櫃台前的花魚招了招手,一臉的幸福洋溢。
這半個月的時間真的可以說是花玄子最幸福時光了,只有在這交易而來的時光中,寧無言才不會四處躲著她,任她撒嬌任她蹭,她真的感覺好開心,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好了呢……
「哦。是花玄子大人。那個……行主在內閣里招待一些外圍來的女客,估計要晚點才會月兌身。我先帶你們去歇息吧。」
花魚放下煙桿悠悠地吐出幾個煙圈,跟旁邊候著的小女一招手使了個眼色,這就算交接完成,話語一扭腰肢便帶路走到了前面,但心里還在不住地思考著剛才那個問題……
噌!一個小巧的身影突然從一旁的角落里蹭了過來,身上卷著五顏六色的衣布條就露出一張粉女敕的小臉,小爪子一揮,呲著小牙齒凶巴巴地朝花魚做了個撓撓的動作,時不時配上幾聲輕吼!
這是仇詩雪在被刺激後能做出的最凶的表情,也是其自認為最覺有威脅性的動作,可這樣的動作在常人眼里,開起來卻是……
……超級的萌?
「唔!好……好好可愛!」
那迷糊的小模樣再加上那莫名招喜的小表情,一下就戳中的花玄子心中的某個不明的柔軟處,頓時就母愛泛濫,一把就朝仇詩雪撲了上去!
「來,讓咱抱抱!」
「……不對,花玄子!等等!」
陪在花玄子身旁的寧無言盯著那張臉瞅了半天,突然一愣,這不就是他家那傻徒兒麼,但現在想要阻止花玄子只可惜為時已晚,根本就拉不住了!
嘶啦!
一聲輕響,花玄子身著的那件錦繡的白袍立馬就變得條條縷縷,白色的白裙一劃而上一下就露出了白玉般的大白腿,里面光景隱隱乍現,一片清涼!
「唔——啊啊!」
呃呃呃!怎麼會這樣!花玄子小臉瞬間紅成了一片下意識地環臂抱著了自己蹲了下來,可無意間一扭頭,卻發現寧無言就站在自己的身旁,那手就停在了半空一臉驚艷地望著她,花玄子頓時心跳加快,一扭身就改撲到了寧無言身上,一臉的委屈!「人家……人家……嗚……」
「花……花玄子!你別這樣,你先下來好不!我把衣服給你!」
「嗚嗚……不要!人家真的好害羞……」
「……花玄子算我求你了,你先下來好不?」
「唔……人家不要!」
花玄子身上被仇詩雪這麼一撓,本來就沒有多少的布條了,現在整個就緊挨在寧無言懷里各種蹭,弄得寧無言根本就躲不開,臉唰地紅成了一片,露出了一絲少有的慌張。
而就在兩人拉扯之時,一旁的仇詩雪可能是看著寧無言衣服穿的太礙眼,小身子一晃便奔了過來,趁著寧無言一不注意……
嗷!撓撓撓!
嘶啦——嘶啦!
寧無言只感覺身上的衣袍被人從後面猛得一撓而開,直接就被人強行扯了去,後背一陣火辣辣的感覺,想必這背上多多少少肯定是留下了幾個指甲撓過的長條!
「嗷!你個小兔崽子!」
寧無言氣的胡子都快飆起來了,一扭頭就瞅到他家那個傻徒兒扯著從他身上扯撓下來的布條撒丫子就跑,跑的還賊拉快,他本想追上去狠狠地教訓頓這個小兔崽子,可他身上還死纏著個花玄子……
嗷!小兔崽子胳膊肘往外拐。回頭你等著!
「嗷嗷嗷!花魚,快點幫幫我!」
寧無言記仇地瞪了眼遠去的仇詩雪,一扭頭向著一旁的看熱鬧的花魚求助。求求其搭把手,趕緊挪開他身上這個花玄子!
「其實……我覺得這樣挺好。」
花魚不可置否地聳了聳肩,重新又將煙桿叼回了嘴中,趁著剛剛的火星沒全滅完連忙又添了點煙草,輕嘬了口,緩緩吐出了一陣雲煙。
從女人的立場上看,這樣挺好的。反正在她的心中,花玄子遠遠比那個只愛擺架子的上官寒要好的多。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去給你們安排下房間……」
說罷。花魚便一扭腰肢離開了原地,將空間讓給了那纏作一團的兩人,反正拉拉扯扯在夜行也不算什麼。既然她已經知道這‘服飾’的由來,那麼看在夜行的營業額再翻一番的份上。她便默許了你再多撓撓好了……
「嗷!不要走啊!」
……
……
夜行的營業額是連連上翻。眼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這個流行風,一只恢弘有力的大手按耐不住,一把抓著了這個四處開撓的小人兒,龐大的身軀一腳踏地,一張嘴,一聲渾厚的河東獅吼咆哮而來!
「寧無言!你給老子——出——來!」
獅宗王憤怒地從里屋沖了出來,屏息凝氣,虎眸一瞪立馬就鎖定寧無言的氣息。估模著大概的位置再次一聲咆哮,「特麼你給老子滾出來!」
這一吼氣運丹田。震得天地都為之一晃,被獅宗王提著的仇詩雪更是捂著小耳朵,一翻黑眼就昏了過去……
丫丫的!獅宗王簡直氣得怒發沖冠,再瞅著自己那一身華貴的黃金大袍此時就跟個趴街乞丐一樣衣衫襤褸,磕磣寒酸,他真的是氣就不打一處來,氣得他肺都疼!
好不容易選個好地兒跟他那幾名從外圍來的‘大肥肉’們談談生意,哪知正談到興頭處,仇詩雪這小丫頭幽幽地鑽進來見一個撓一個,嚇得他的‘大肥肉’們捂著下面就跑,這生意白瞎也就算了,他就看在作俑者是仇詩雪這小丫頭的份上算吧,可哪只人家回頭就撓了他!
擦!這身黃金大袍子你知道他有多喜歡,是雇了多少個女紅辛辛苦苦趕制出來的麼?!他的心在滴血啊!
「寧無言,你趕緊給老子下來!」
「嘖,這麼大聲你會驚走我的客人呢。」
一旁的西子魅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臉上依舊是那麼溫柔,一身淡藍色的碎布條零星在掛在身上,陽光傾灑而下,頓時有種令人說不出的瀟灑……
不知道為什麼,看來西子魅也慘遭毒手,獅宗王突然覺得心里好受了幾分,一扭頭,再看著緩緩從對面小屋子里走出的寧無言跟花玄子,想必花玄子那一臉的滿足,寧無言是一臉委屈樣……
噗哈哈哈!這可比他來得更慘!
獅宗王毫不留情就開口大笑,一抬手將仇詩雪用柔力拋向了寧無言,「你家這小丫頭醒是醒了,不過邪毒倒是又犯了,趕緊讓花玄子瞅瞅吧!」
這丫頭自從儀式之後就一直一睡不起,今個兒既然蘇醒了,那怎麼也都該好好檢查檢查。
一刻鐘後……
除了始終一臉溫和的西子魅外,屋內的一群人全部都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那個小巧的身影上。
也就是說,那個邪毒在未被徹底祛除之前,仇詩雪多多少少都會受到一定的不良影響,所以行為會有所差異,像今天這種四處開撓的行為,以後也會繼續發生。
而且還受不得刺激,好麻煩的存在……
唔……
仇詩雪乖乖坐在離灼的腿上,好奇地搬弄著自己變得尖尖的小爪子,似乎並不在意眾人朝自己投來的視線,那雙水潤的眸子現已是恢復了常色,長長的小虎牙也跟著縮了回去,整個人看起來跟正常人無異。
「唉,罷了把了,蘇醒了就好,剩下的慢慢恢復就是了。」
「可是,爹爹,可是我總覺得她怪怪的,那個人也怪怪的,總之兩個人都不對勁!」
畢池池伸手直指在對面坐著的離灼跟仇詩雪,直言不諱!那個男的身上的氣味變了,給她的感覺除了以往的冰冷難近外,更多了一抹令人畏懼甚至令人厭惡的血腥之氣,那雙猩紅的眸子真的好嚇人!
沒錯,仇小姐還在邪毒的恢復可以理解,但離大人就不正常了啊!
阿岩對畢池池的直言不諱同意的不能再同意,現在的離大人真的是變了,除了對仇小姐依舊溺愛如故外,給人的感覺是比以往更加的血腥殘暴,極度暴躁,昨天甚至還對香香出了手……
所以,各位大人啊,麻煩你們快發現這一點,讓花玄子大人也給離大人看看吧!算他求求你們了好不好!
「我倒覺得那面癱的臭小子一直都這麼招人討厭。」
獅宗王架著膀子霸氣地哼哼了聲,但心中還是暗暗地留心地觀察著一臉冰冷的離灼,他也確實隱約感覺到那面癱的臭小子有什麼不同,但他跟他接觸的不多,所以又有點說不出來。
「離灼的話,確實感覺有點變化,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話呢……唔,算是長大了吧?」
花玄子仔細想了想一臉認真道,看著仇詩雪在離灼的懷里自在的撒嬌臉上也變得溫和了起來,果然愛會讓一個人成長……
「吶,無言你說說看嘛。」
說罷,花玄子又往寧無言身旁靠了靠,強行伸手挽了過去,從剛才她為仇詩雪檢查時起,無言的表情就一直好嚴肅,嘴里也不知在碎碎念著什麼,讓人好在意。
「唉……該來的馬上就要來了啊。」
寧無言呆呆地盯著離灼脖頸間赤色的紋絡僵硬地來回搬弄著自己的指尖,眼楮都不眨一下。為了防止自己算錯了數,他掐了半天的指,可結果卻是統統一樣,預言中的景象也在腦海中越漸清晰,這就是即將要到來的征兆!
他之前說過,為了突破瓶頸仇詩雪的劫難還不算完。可他本以為下一次劫難會在仇詩雪蘇醒之後晚些到來,哪知今日腦海中的影像一下就變得清晰了起來,他看到了太多,但一旦他想表達出來,他的思維就變成了一堆死僵的漿糊……
「唉,既然要來的話,能不能請你們立刻離開夜行?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心血,我可不想被你給毀了。」
西子魅溫和地向著眾人下著逐客令,那種不祥的感覺他早就有所感應,再加上近些日花玄子與寧無言在外晃悠,聖司殿內可不太安寧呢,所以對于接下來發生些什麼事,猜也能猜到了。
「恐怕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