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主子下人們加起來也有十幾口了,光吃飯和日常的花銷就不是一筆小數目。
更何況容韞和又是個需要藥常年養著的病弱身體,平日里還要用上不少補品,所以這日子未免過得緊巴了起來。
呂媽媽當時看到這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婦們,在農閑的時候也會繡個荷包帕子、打個絡子什麼的拿去鎮上,或是縣城的繡坊里賣了換些零花錢,便想到了靠她的那手女紅來補貼家用。
還別說,呂媽媽那一手的針線活計,不過是閑的時候做上幾針,攢得多了才讓蔡叔拿去縣城的繡坊賣了,竟然得了不少銀兩。
畢竟呂媽媽原先在京城見識的都是大場面,京城的花樣子又是最繁多最時興的,且呂媽媽的那一手雙面繡秉承大家,自然要比這燕北的農婦們自己胡亂琢磨繡的花要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繡坊的掌櫃的相中了呂媽媽的活計,把價錢打得很高,還特意囑咐蔡叔,以後凡是呂媽媽做的針線都要拿到他那里,他出高價收。
不僅如此,每每蔡百瑞去繡坊替呂媽媽買布料和絲線,掌櫃的都會按進價賣給蔡百瑞,那布料和絲線也都是挑的店里顏色最鮮亮、花色最繁多的賣給容家。
也因此,容家總是能以最便宜的價格買到最好的布匹和絲線。
自那以後,呂媽媽抽空便會坐在院子里,邊和羅嬸兩個人說話邊做活,那繡活換得的銀兩足足抵上譚叔上山辛苦打獵的所得,倒也是讓容家的財政不再那麼緊張。
而雲鶯自幼就由呂媽媽教導,那一手針線活計自然也是得了呂媽媽的真傳,幾年前就能獨自一人包圓了容家的一些散碎的針線活計,給呂媽媽減輕了不少壓力和負擔。
而如今容韞和的衣裳鞋襪和荷包帕子,也基本都是她和紫蘇紫薇三個人包了下來,這樣也能讓呂媽媽多得些空閑、來做針線賣錢。
容韞和就見雲鶯從針線笸籮里拿出來了一塊硝制好、裁剪好的銀鼠皮,然後又取了一匹淡雅的天青色杭綢,接著便剪刀飛舞、穿針引線地忙活了起來,那手中飛快的動作,看得容韞和眼花繚亂,直在心里感嘆這古人高超的手工業技巧。
雲杏見容韞和目光直直地盯著雲鶯看,便笑道︰「這是前幾日,我娘說這都下雪了,等小姐身子好了一些總要出門的,沒有幾件擋風的大衣裳可不行。
去年給小姐做的那幾件斗篷和皮襖,不止舊了,小姐這一年里也長了個子、穿上只怕都有些小了。而且那里面絮的棉花過了一年也沒有新的暖和了,所以就讓我姐姐抽空給小姐做兩件斗篷。」
容韞和看了一眼雲杏身上穿著的半舊的羊皮襖子,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簇新的狐皮大襖,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
如今家中的花銷大部分都是蔡叔、呂媽媽和譚叔幾個人掙來的,可大部分卻都是花在了自己和哥哥身上。
蔡家和譚家的這些人,為了省些銀兩,吃穿上都是委屈了不少。
若是沒有自己和哥哥兩個人拖後腿,只怕憑著他們自己的本事,蔡家和譚家如今都應該過得頗為殷實。
想到這兒,容韞和便輕聲道︰「我這一年哪里長了多少個子,這衣裳呀,絕對不會穿上小的。那幾件斗篷和皮襖,都是去年新做的,就穿了一個冬天就不要了,豈不是可惜了?
咱們家如今不比從前,得來的皮子也不多。你和雲鶯身上的皮襖子,總穿了有兩年了吧,袖口都破得不成樣子了。還不如讓媽媽留著皮子和棉花,給你和雲鶯做兩件新的襖子穿。」
雲杏自幼起,就是容家的下人,從小听到大的就是她娘囑咐她要好好伺候小姐,心里念得也都是自家小姐,便是到了如今容家落魄了,她寧願自己過得苦一些,也從來沒想過委屈了主子。
如今雲杏听到容韞和這一番話,心內感動之余也頗為心酸,自家小姐本來是金尊玉貴的大家閨秀,原先在京城里,要什麼沒有?
別說兩件斗篷皮襖了,那上好的白狐皮做成的墊子坐褥家中也是多的是,如今竟然連一件過冬御寒的斗篷都要精打細算。
原先自家小姐身邊,一群的丫鬟婆子圍著,房里光是丫鬟就分了一二三等,還不論在房外干雜活、司灑掃的粗使婆子。
每季太太都會按例,讓針線房的繡娘過來給小姐量了尺寸、做上不少新衣裳,什麼蜀錦、雲錦、月影紗、蟬翼紗,各種珍奇的料子應有盡有。
不僅如此,每次太太還會叫了銀樓的掌櫃娘子來了家中,給小姐搭配上和衣裙配套的、京中最時興的花樣子的首飾,把小姐寢房那個五層的嵌螺鈿紫檀玫瑰妝台給塞得滿滿當當的。
而如今在這個偏僻的小村子里,住的這般簡陋不說,伺候的丫頭也只能在這些村子里的不識字的姑娘里面找。
冬天的燕北要比京城冷上不少,小姐卻連一件去年的皮襖子都不舍得換下來,更別提添置什麼首飾了。
而一向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如今更是不知道生死,若不是因為在逃亡的半路上弄丟了大小姐,只怕太太也不會在來到燕北之後病得那般嚴重、早早地就去了。
雲杏想到這兒,眼圈便有些發紅,在心內詛咒著那個冤枉了自家老爺的狗皇帝,又害怕小姐想起這些遭心事兒煩心,便偷偷地吸了吸鼻子,笑道︰「小姐放心吧。這斗篷里層的皮子就是拆了去年那些斗篷皮襖拼成的,外層的皮子也是前幾日譚叔從山里獵來的,給小姐做兩件斗篷是夠用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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