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注定是忙碌的一天。
花千月早起還沒來得及向閩老夫人,谷氏稟報此事,就在廚房外出采買的僕人看到皇榜,買好的東西都沒來得及拿就急急返了回來,不過片刻消息在府里瘋傳起來。
天氣漸熱,花草樹木格外的需要水份,閩老夫人大早起來先去園子里把她的小菜園子澆了澆水,又去暖房查看了翻,這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滿意的回上房準備等著小輩們過來早膳,剛過月亮門就听滿院子吵吵嚷嚷,不悅的皺皺眉剛要開口斥責,之桔腳步匆匆的迎了上來。
「出了什麼事,瞧你著急忙慌的一頭大汗。」
作為之桔的真接領導,王嬤嬤開口訓斥起來。
「廚房的羅嫂子上市場買菜看到街邊貼滿了皇榜……咳咳咳……」
之桔說的又快又急,話說到一半就大聲的咳起來。
「貼就貼吧,天子腳下貼個皇榜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又不是剛進京那會看什麼都透著一股新鮮勁。
之桔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不,不是別人的事,是咱家的事,皇帝要派小姐去草原。」
之桔一時著急連花千月交代的以後要叫大公子的事都忘記了。
王嬤嬤嚇了一跳,「莫不是看錯了?羅嫂子又不識字怎地就斷定上頭寫的是咱家小姐?」
「大街上都貼滿了,滿大街都在議論此事,羅嫂子就是听到路人提到珍寶閣、花子期什麼的,上前一打听才知說的是咱家小姐,開始她也不信,找了常光顧的店主家的小子給她讀了皇榜這才急忙跑回來報信。」
之桔一口氣說完這才有空抹了把臉上的汗水。
「去,叫月兒到我房里來。」
閩老夫人覺得事有蹊蹺,再怎麼猜測還不如叫上當事人過來一問便知。
「奴婢這就去。」
之桔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對著閩老夫人曲膝行禮,像來時一樣又一陣風的走了。
花千月也不知哪天皇帝旨意一下來說走就要走,正抓緊了時間傳授花千里釀酒心得。
花千里一邊听著一邊用小本子做著筆記。
之桔先去了花千月的後罩房不想花千月卻不在,還好在廊里遇到了花千敏。
此時的花千敏一身紫紅色的衫裙越發像個大家小姐。
「六小姐。」
之桔曲膝行禮。
「大清早的你不在伯祖母屋里伺候著,跑這兒做甚?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做錯了事怕王嬤嬤責罰跑這里躲清閑來了,之桔你學壞羅。」
花千敏手指點著之桔的鼻子跟她開著玩笑。
哎!外表看著像大家千金,一開口還是原來的皮猴,之桔頗感無力。
「六小姐莫開玩笑了,皇帝出了皇榜說是要小姐帶著商隊進草原,老太太讓奴婢來找小姐過去問話。」
「四姐姐在千里屋里。」
花千敏也知道輕重緩急見此不再和她開玩笑,說出了花千月的去處。
之桔謝過花千敏急急忙忙去找花千月。
花千月跟著之桔去了閩老夫人的上房前因後果剛剛講完,大谷氏谷氏兩姐妹又一起來了。
昨晚宮里發生的事大谷氏已經對谷氏說過了,是以一見花千月谷氏就眼淚婆娑起來。
這可是她的兒啊,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別人不心疼可她心疼啊。
花千月又忙著安慰谷氏一番。
然後花千樹听說了此事請了假也忙忙的從書院趕了回來……
總之對花千月來說這天是混亂的一天。
對齊昊天而言今日也不輕松,府里、明月樓、瑞玉軒三處都要安排好,直到傍晚飛霞滿天才得了空與齊雲閑手談一局。
「不如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齊雲閑思付片刻在一片白子中落下一子黑子抬眸說道。
今日他穿了一身柳黃色的直裰如松如竹精氣神十足。
「不行。」
齊昊天把手里的棋子一丟,端起手邊的香茗品了一口,口氣不容至否。
「三皇兄這人陰險狡詐,如果我們都走了,沒了牽制他的人,不知多會玩出什麼花樣來,我怕到時大哥不是他的對手,你留下來我才放心些。」
「話是不錯,可是此行只怕也不會太順利,吃了這麼大的暗虧他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這個我心里清楚,我會注意好的,而且五千精兵帶隊之人是童表弟,一路上也能讓我省去不少精力。」
齊昊天頗為感慨,三皇子這人就好比那水蛭,不吸個肚皮溜圓甩都甩不月兌,要不是童羽飛及時站出來,他還真得要好好花一番腦子。
「真沒想到童表弟這次會站到我們這邊。」
齊雲閑捻了一粒葡萄放進嘴里含含糊糊說道。
童家父子只忠于皇帝,齊雲閑很是意外童羽飛這次的表現,雖然外頭流言童羽飛眼紅這次功勞可他卻不這麼看。
「錯,他不是站在我們這邊,他是幫她表妹,你別看童表弟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心里明白著呢,月兒得罪了三皇兄如果他不站出來,下一刻只怕三皇兄就要把自己的人塞上來了,到時候商隊出不出得了草原就不好說了。」
齊雲閑細細一想還真是那麼回事。
「不管怎麼說,對咱們來說總是有利的。」
然後兩人又商量了些其他方面的問題,直到兩個時辰後齊雲閑才告辭離開。
皇帝的招集令比花千月想像的完成的的還要快,三天以後五十人的商隊就組織好了,當然你別以為時間短,人員素質就很差,其實洽洽相反,這五十人可是皇帝親自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
皇家貼出皇榜招募商隊對商人來說可是個機會,雖然風險很大,可風險越大表明機遇也會越大,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是,皇榜貼出不到半日報名者就有兩三百人之多,所以到第三日這五十人皇帝可以說選的非常輕松。
然後皇帝很快的選了個黃道吉日——七月初一,定為起啟的日子。
花千月翻了下黃歷也就七八天時間了,那麼接下來幾天她要忙的陀螺轉了,不管是珍寶閣、酒莊、葡萄園還是珍珠養殖場都有許多事情要交代。
她每日里早出晚歸的弄得閩老夫人、谷氏想跟她好好說說話都找不著機會。
這一出去少則一年半載,多了三年五年也說不好,所以很多事情她必須細細的交代清楚,當然家人也要找機會好好陪伴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