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飆,下了飛機擋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醫院。
照著凌墨給的地址,她找到了家偉和小同所在地醫院,走到住院部,凌墨迎面走了過來,把她帶到病房里,從病房的門框望進去,一眼看見小同全身綁著繃帶,嘴里帶著呼吸機,看起來傷得不輕,而家偉則坐在床邊守著
她的心一下子像被什麼東西揪著,難受極了,想著吳悠也是這樣守在孩子床前,突然感覺為什麼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家偉?
如今這樣看來,家偉必定是對小同心存愧疚,那麼接下來是不是就會成了一筆無法了結的情債,說不清道不明。
小同傷成這樣,如果換在之前,依琳心里肯定會心疼,可是此時她卻帶著一股怒恨無法產生憐憫。
凌墨見她準備推門進去,一把拉住她,小聲勸她,「有什麼事好好說,這里是醫院,鬧大了對誰沒有好處。」
依琳回頭瞪了凌墨一眼,「我還沒找你算帳。」
「依依」
「算了」依琳嘆了口聲,「我知道你和家偉的感情,兩人從小一起玩,又同學十幾年,但是做人要人原則,什麼事該幫什麼事不該幫。」
「我知道,我沒有說家偉沒錯,就是要你好好說,別搞得人盡皆知,怕被人把你登上報。」凌墨輕輕說。
「放心吧,我有分寸。」依琳咬著牙問,「那小同月兌離危險沒有?」
「月兌離了。」凌墨道。
月兌離了就好,就算她怎麼怨恨小同都好,還是于心不忍,那是一條人命。
甩開凌墨的手,依琳推門進去,聲音驚動了正在守著小同的家偉。
「依琳」家偉很驚訝同時臉上表情又尷尬不知所措,迅速站起來。
依琳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去,眼神瞪著家偉狠狠地說,「給我出來。」
家偉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小同,猶豫著。
依琳握著門把的手發青,「滾出來!!」
家偉低著頭,雙手插著褲兜慢吞吞地走到依琳面前,依琳看著這個和自己相交十幾二十年的好友,依稀記得小時候一起玩耍的情景,那些美好的回憶
還記得家偉追吳悠時的誠懇模樣,還記得她和吳悠去為凌墨和家偉一起加油的日子,還記得高中畢業時一起買醉的情景,這些都漸漸去漸遠了嗎?
她站在家偉對面,凝視著眼前這個成熟的男人,慵雅彬彬有禮,一派成功男士的標記這些都是如今很多年輕美眉偏愛的類型,但須不知這些是另一個女人造就而成。
這樣的背叛是踩著男人背後的女人的血淚,這樣的背叛不止是毀了一個女人十幾年的付出,更是一個小孩的幸福,值得嗎?
依琳的心火辣辣的疼起來,極度失望又內疚。
「呵呵,無話可說了嗎?」。她冷笑。
家偉環視了四周,低啞地說,「能換個地方嗎?」。
依琳跟著也望了一下周圍,走廊時不時有人經過,頓時笑了起來,「這種事情的確見不得光,想得周道。」
家偉尷尬不已,低著頭在前面帶路,兩人走到安全通道處,關起門靜悄悄的。
「說吧,在審判前,給你辯解的機會。」依琳努力將怒氣壓抑下來,手心冒汗,望著家偉的眼神帶著渺茫的希望。
家偉頓了頓,望著依琳的雙眼通紅,半晌後輕聲問,「悠知道嗎?」。
依琳一听怒了,火冒三丈︰「你還好意思提悠?你是不是想氣死她?」
家偉深嘆口氣,走到樓梯間坐了下來,仰起頭,「我我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先別告訴悠好嗎?」。
「陳家偉!!」依琳冷諷,「不是我想的那樣?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你怎麼知道我是怎麼想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依依」家偉用懇求的眼神望著她。
「別裝可憐惜惜的,我不是悠不會可憐你更不會心疼你」依琳咬牙切齒地瞪著家偉。
「依依,別告訴其它人好嗎?算我求你了。」家偉上前一步想拉依琳的手。
「滾開你的髒手」依琳用力一揮,「你是我什麼人,有什麼資格踫我?我不是悠也不是你的情人,別拉拉扯扯,惡心。」
從小玩到大,經常一起打打鬧鬧,別說拉手,就是挽胳膊什麼的也是常有的事,然而今天她卻覺得這樣的家偉讓她覺得髒,惡心,當初怎麼會瞎了眼讓悠給他機會呢?
「依琳,你太激動了,能先听我說再下結論嗎?我們十幾二十年的交情你就這麼信不過我?」家偉也同樣很激動,後退幾步。
依琳看著眼前的男子和兒時青澀模樣慢慢重疊,深吸幾口氣,「家偉,當初你追悠時,可畏要死要活,後來又經過重重困難結婚了。你是好了,可是你的家人卻百般刁難她,欺負她,這麼多年,她可曾對你說過半句怨言?她這是為了什麼?」
「當初追悠的人那麼多,就算她結婚了還有人肖想她,她可曾有半點異心?為了你,一切都是為了你,因為她那麼的愛你,把你的家人當作她自己的家人,她甚至為了你和她父親關系鬧僵了,三年沒有回過娘家,不惜放棄自己身旁所有的一切,只為了你的愛。」
「然而,你現在回報她的又是什麼?你不愛她,沒有關系,那麼就明確地告訴她,沒有你痛苦一段日子她一定能撐起來,過得更好。而你呢?看看你媽的是什麼模樣,你兒子也進了搶救室你知道嗎?」。
說了一堆的話,依琳頓時有一種淋淋灕盡致的感覺,其實這又何償不是說給自己听呢?
有些事說出來容易做起來難,說別人更容易,而自己卻是那麼堅難
這些話雖然不是吳悠對她說的,但是如果吳悠知道了,是不可能原諒家偉的,雖然吳悠個子小小外表柔弱大大例例,可是內心卻十分的彪悍。
「小貝不是月兌離危險了嗎?」。家偉一听小貝出事了臉色一變。
「原來如此,因為小貝月兌離危險了所以就守在情人面前也不管悠難不難過?」依琳不知道家偉是從哪里知道小貝出事又月兌離危險了,可是看到家偉這種甩手不管的態度,就讓她憤恨。
家偉表情有些為難和尷尬,「悠又不是小孩。」
「」
範依琳徹底無言了。
媽的,什麼男人啊?!當初追吳悠的時一點小感冒也守到天亮,而如今兒子出事,老婆難過居然還能呆得住?
明明是他老婆和兒子,說出來的話卻像是陌生人,是不是不是小孩就連難過的權利都沒有?!是不是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就不需要人照顧心疼?!
自己的老婆傷心欲絕,自己的兒子剛剛月兌離危險,而他卻在另一個地方盡責地守著另一個女人,為那女人難過傷心。
「陳家偉,我第一次發現,你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簡直就是垃圾。你兒子沒生命危險了,你老婆難過了,這些都不是事對吧?反正死不了。」依琳冷嘲熱諷,聲音一聲高過一聲。
「不是」家偉急著解釋,上前伸出手時突然想起依琳說他惡心,手僵在半空,苦惱地抓了抓頭,「我也很難過,可是小貝有悠照看著,悠再難過也是大人會有分寸的,而小同家人沒到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依琳再也忍不住了,抬起腳用力踹了站在她面前的家偉,驟然的力量讓家偉倒退幾步。
「陳家偉,你媽的還是不是娘養的,這種沒良心的話你也說得出口,小貝是你兒子,就算不為悠著想,可是小貝呢,身上流著你的血。媽的,你遲早會有報應的,怎麼有這麼狠心的父親和丈夫!!」
「依依,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很擔心她們,听到小貝受傷了我心都快跳出來了,可是如果沒有小同,我可能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你這種人渣為什麼不干脆撞死?」依琳惡狠狠口不擇言,「小同需要人照顧,你兒子老婆就不需要人照顧?你知不知道小貝進搶救室的時候,悠差點昏過去,小貝對于悠來說意味著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別的女人怎麼樣我不想再听,就你們這些破事破壞家庭,苟且之事,天地不容,還好意思說出來?」
「什麼苟且之事,天地不容,我們是清白的!!」家偉也生氣了。
「清白?你還敢說清白,好,那我問你,你敢對天發誓說你們一點關系也沒有?」依琳想不到,明明擺明的事還敢說他們是清白的,太不要臉了!!
面前依琳的指質,家偉的氣勢敗了下來,「我們真的沒有發生什麼,就是小同對于C城比較熟悉」
範依琳總算听明白,家偉所說的清白是什麼意思,就是指還沒有發生關系,可是接吻和牽手就不算出軌嗎?既然到了這一步,上*床不過是早晚的事。
「好,那你說,你們兩接吻沒有?你可曾心動?再模模你的良心,是不是和從前一樣只為悠跳動?」依琳指著家偉的左心房。
本書首發于看書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