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果然如燕靖所料,秦雲親自去了雪閣下帖子,但由于柳如雪正窩在燕歸居,所以並沒有接到。
于是,秦雲便親自來了燕歸居,此時柳如雪正拿著一本書慵懶地躺在庭院中的軟榻上曬著太陽。
看到如此閑適的柳如雪,秦雲腳步一頓,內心閃過一絲苦楚,但很快就遮掩下去,笑了笑,也學著柳如雪的樣子慵懶地躺在柳如雪身邊的另一張軟榻上。
听到動靜,柳如雪拿開頭頂上的書,看到秦雲,壓下心中的情緒,癟癟嘴,「秦雲太子,你怎麼有空來燕歸居了。」
秦雲苦澀一笑,從懷中掏出兩張請帖,輕輕的丟給柳如雪,「喏,這是給你和燕靖的。」
柳如雪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輕輕的打開看了看,果然是請柬。淡然一笑,「三天後,我和他會一起去祝賀你冊封大喜。」
+.++秦雲沒有錯過柳如雪說的一起兩字,奪過柳如雪手中的書遮住自己眼中的神色,「那我在太子府恭候你們大駕。」說完仿佛睡著似的,一動也不動的躺在軟榻上。
柳如雪復雜的看了秦雲幾瞬,正欲起身回房。
秦雲突然開口,「小丫頭。」
柳如雪頓住自己的身形,轉頭看向秦雲,秦雲還是如之前那樣一動不動。柳如雪不說話。
「小丫頭,你就陪我躺一會,我們說會話。」秦雲輕輕的說道。
柳如雪看了看自己這邊的軟榻一眼,與秦雲隔著有一丈之遠。
秦雲拿開遮住眼楮的書,看到柳如雪的眼神在軟榻之間掃視,秦雲內心滿是苦澀,「放心吧,小丫頭,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我只想跟你說說話。你不用這麼防備我,要不這一丈我與你做君子之約,絕不越過一步可好。」
見心思被點破,柳如雪尷尬了一瞬,「不用,我相信你的話。」說完躺回之前的軟榻上。
秦雲苦澀的看了看兩人之間的一丈距離,躺回軟榻之上,這一丈其實就是自己與她之間的一道鴻溝,難道自己永遠都跨不過去了嗎?
兩人靜靜的躺著,感受著太陽熾熱的溫度,可秦雲內心仿佛結了一大塊玄冰,怎麼都化不去。
沉默了良久,秦雲沙啞著嗓子,「小丫頭,你怪我嗎?就是怡情樓那次。」
柳如雪愣了一下,隨即淡淡的開口,「不怪。」
秦雲苦笑一聲,「呵,你不怪我利用你做戲嗎?」。
「都是身不由己,我又何必怪罪于你呢?」柳如雪輕輕的說道。
「那我們還是朋友嗎?」。秦雲猶豫半響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柳如雪忍不住淡笑出聲,秦雲愣了愣,轉頭看向柳如雪,此時柳如雪一臉的笑意,正揶揄地看著自己,秦雲一怔,「我問錯什麼了嗎?」。
看著秦雲這樣,柳如雪忍不住調侃道︰「你說呢?」
秦雲頓時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搖搖頭,「你明說吧。」
柳如雪頓時慵懶的把頭往身後的躺椅一靠,笑笑,「燕靖說的真是一點都沒錯,就算我們割袍斷義,但是身在京都的我們那次不是低頭不見抬頭見,我們可謂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自不必說,所以難道你真的打算以後相見如同陌生人一般嗎?」。
秦雲愣愣,眼前一亮,「那這麼說,你是原諒我了?」
柳如雪無語,給秦雲一個白眼,「怎麼馬上就要當太子了,腦袋卻不靈光了?我剛都說了,我都沒有怪你,又何來原諒一說。」
秦雲笑笑,「只要你沒怪我就好,那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
柳如雪頓時沒好氣的白了秦雲一眼,「你這是在說廢話嗎?」。
秦雲嘿嘿一笑,仿佛舒口氣的學著柳如雪往躺椅一靠,「你就當我在廢話好了。」
經過剛剛這一番話語,兩人之前的氛圍明顯比之前好了不少。
柳如雪慵懶的開口,「你怎麼那麼悠閑,還有空陪我在這里曬太陽。你不用去忙你的冊封大典嗎?」。
既然還是朋友,秦雲又恢復了之前的張揚霸氣,漫不經心的說道,「有什麼好忙的,又不是皇上的登基大典,只不過是個太子冊封而已,有下面的人去操辦哪里用的著我。」
柳如雪頓時嘴角抽搐,這話也只有他說得出來,無語的調侃道,「是啊,像您這種金枝玉葉的人,這種小事自然用不著您出手。不過你今天太子,指不定那日就成了皇上了,你這麼悠閑真的好嗎?」。
秦雲依舊一副懶散,「浮生偷得半日閑,得過且過吧。」
柳如雪無語,看著秦雲淡然而安寧的樣子,頓時釋然,這樣相處也好。
靜靜的不再說話,安然的享受著太陽溫暖的日光浴。
半響之後,秦雲看了看一片寂靜的燕歸居,「燕靖出去了?」
柳如雪懶洋洋的應了聲,「嗯,一大早就出去了。」
秦雲邪魅一笑,「也難怪他會舍得放你一人無聊的躺在庭院睡大覺了,忙點好。活該他忙。」
听出了秦雲話中的幸災樂禍,柳如雪頓時無語,「听到燕靖很忙,你很高興。」
秦雲挑挑眉,「這是自然。」
柳如雪瞪了他一眼,「這有什麼可高興的?」
秦雲不以為然的笑笑,「是沒什麼可高興的。但是看到他忙的焦頭爛額我就是忍不住心情舒暢。」誰讓他入了自己心愛女子的心,所以他要想抱得美人歸就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代價。可就是這樣,還是讓自己忍不住的嫉妒。
暗自收斂著自己的失落,看了看天色,已近午時,站起身,「好了,快午時了,這時的太陽太烈了,不適合再曬下去,我還有事就不在這里多待了。」說完秦雲緩緩地走出院門。
柳如雪看了看日頭,的確開始烈了,站起身準備回房。
這時秦雲突然轉頭叫住柳如雪,柳如雪一愣,「還有什麼事嗎?」。
秦雲看著絕美的容顏微微一笑,「沒什麼。就是想讓你幫我給燕靖帶句話。」
柳如雪點點頭,「你說。」
秦雲笑笑,「你就告訴他,西渠使者謝輝昨日宮宴結束以後便秘密地先一步離開了京都。」
柳如雪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好的,我會告訴他。」
秦雲揮揮手,大步的離開了燕歸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