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新雛兒阿男‘小姐’嗎?」。春錦一襲紅裙,扭著小蠻腰,妖艷地輕飄過來。
正欲出門的阿男款款一笑,今兒他可是新做了一身粉衣長裙。手中的絹子,是上等的絲綢薄紗。他輕甩衣袖,利落大方。「春錦姐姐好。」身子微彎,禮儀到位。他心知,麻煩這才剛剛開始。
「這是要出門去?找誰呢?」她輕哼,一臉的傲慢。自前日里的阿男在雲城一炮而紅、名噪一時之後,杜九娘為其量身訂做了幾身上等好料,非宮內所有,且,為其令造別院,取名依舊是︰九宮閣。此番,在柳春苑上下掀起軒然大波。
或許,又一番的謀計也隨著閣樓的建構而興起了。
「本小姐出門,去找誰,去做什麼,媽媽都不管我,難不成,姐姐要阻攔不成?」
「嘿,這小嘴真是犀利!」她不怒反笑,只不過笑中摻雜著一絲自負的挑釁。「說實話,我春錦在雲城,最覺得有樂子的事兒,那就是看著威脅我的人,輸得一敗涂地、體無完膚!」她輕笑,「我倒要看看,你這新雛兒,和我相媲,到底能有多少能耐!你萬可要盡管來!」
阿男輕輕一笑,「呵呵。姐姐說的就不對了,阿男還能有多少能耐?能比得過姐姐混得日子久麼?再說,那晚您若不是閉著眼行走的話,定是見了的!」
「你什麼意思?說我閉著眼楮走路,那不是瞎子?!」春錦上前一步,口氣咄咄逼人。
「這是作甚?」夏荷如鬼魅一般從春錦身後出來。
「死丫頭,想嚇死你姐姐!」春錦一個激靈,朝著背後的綠衣女子推了一把。
「哪有!若不是你們談得投機,也不至于不看到我呀?」夏荷嬌嗔。
「來得剛好。妹妹來評評理,這新人阿男,說你姐姐我是殘花敗柳、睜眼瞎子呢!」春錦越是有外人,便越是伶牙俐齒。
「春錦姐姐,您可是惡人先告狀啊!」阿男輕哼,「您這纏人的功夫,可真是高呢!阿男領教過了!」
「我說阿男,你作為妹妹,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春錦姐姐就是杜媽媽在,也得禮讓三分,看著三分薄面!你可知是哪家老爺看上了咱春錦姐姐了嗎?!」
「姐姐,我還尊稱你一聲姐姐。我阿男管他是天王老子,還是王母娘娘,那都是女人的基本功夫換來的,試問,哪個女人若是被男人看上了,不得內外衣衫月兌盡、施展媚功?!這也算是本事麼?!以為我會怕?真是笑話!」阿男柔聲軟語,卻字字珠璣,鏗鏘有力。
「好你個雛兒!果真是夠據 嘴的!我春錦最喜歡新鮮的刺激的有趣的好玩的!咱們的高低,從現在開始!」
「呵,這戰書,即使你不下,我早晚也會向你挑戰的!今兒如此,正好。」阿男端起了身子,大聲喊著,「心兒!心兒!」
「你!」春錦的臉色因著惱怒而羞紅。
「姐姐,稍安勿躁!」夏荷一把拉住春錦的紅袖。
「哎,小姐,馬上來!」內堂傳來心兒的聲音。只見心兒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讓你拿個東西,要去那麼久?」阿男當著春錦夏荷的面,訓斥著,派頭十足。
「不是,小姐,杜媽媽知道您要出門,這不是命下人準備了幾多吃食,轉讓心兒為您備著,好生伺候!」心兒一個手臂挽著一個遮著青布的精巧的食籃。
「這媽媽,還真是有心!可不像某些人,不是有心護我,竟是有心害我!」
「賤人,你說誰呢你?!」春錦擼起了紅袖欲上前廝打。心兒一閃,身子護住了阿男的身子。
「你罵誰是賤人呢?我看你是罵自己的吧?!」心兒義憤填膺。
「下人有什麼資格插言?!」夏荷一把推開了心兒。
心兒身子不穩,一個趔趄,被阿男一把扶住了胳膊。攥起拳頭欲打,「你敢動手打我家小姐?!」
「心兒!」阿男一聲喝住。
「誰打你家小姐了!你別睜著眼楮說瞎話!」角落里,一個白衣女子緩緩起聲。冬雪邁著小貓步,亦步亦趨地走來。她在一旁看了半天的陣勢,本猶豫著,因著阿男那日的表現,心里有了一點顧慮,若是春錦姐姐日後真被這個新雛兒抵了下去,自已還要指望著和新人處好關系!且,那日的計謀,最終功虧一簣,冬雪便在心里,尋思了另一個出路。可是方才,轉念一想,春夏冬,三方,抵她外加冷秋兩方,三對二,豈不是人多勢眾?!
「哼,就是!看來這下人有娘生沒娘養,這主子也是如此麼?說話都不帶看人的?!竟敢含血噴人!」春錦看著夏荷和冬雪都出來幫襯自己,話里鋒利,宛如刀刃。如今可不是自己一個人,大家都是一派!
「你們!」心兒不知言何,一臉的嬌怒。
「哼,賤蹄子,沒話了吧?」夏荷抱著胳膊,手里的絹子在胳膊肘兒下面晃蕩著,氣焰囂張。
「心兒,看來你還是太天真了,可要跟著你那小姐好好學學,如何才能心智長齊吧!」冬雪接著說道。
「各個,看到沒有,賤人,我們眾姐妹可是一條心,憑你?都得過我嗎?!」春錦輕笑。夏荷、冬雪跟著笑了起來。
「呵,正是呢。」阿男也跟著笑了起來。心兒不明就里,也跟著笑了起來。
「賤人!你笑什麼?」春錦看著阿男那傾國傾城貌,一臉的憤怒。
「我笑,我一晚上可以賺得千余兩,你們可以接多少客?杜媽媽已經決定,捧我為首,而非春夏秋冬四足鼎立!且,我是咱們柳春苑里唯一一個不用接客的人!」
「什麼?!」三人齊聲,驚愕無比。
「咱犯不著比試,還傷了和氣!這高低,我想那晚只要來我的場子的貴客,都瞧出了八九分吧!姐姐們,阿男祝福各位,錢途無量!客人多福!」阿男瞥一眼身側因著自己的話而洋洋得意的抱著胳膊的心兒,「心兒,趁著天色還早,咱們出去多走走!」
「是,小姐!免得和某些人一樣,都被困成了金絲猴!一個個**那麼紅!」心兒說笑著,跟在阿男的身後,一轉身出了柳春苑的華麗的門樓。
春錦咬牙切齒,臉色青紫。「姐姐,看來,這賤人,不好對付!好個伶牙俐齒!」夏荷握著拳頭說道。
「哼,姐姐,劉老爺不是最疼你麼?下回,你可以偷偷得讓劉老爺命人趁著賤蹄子出門時候……」冬雪話未說完,抬眼看了看一臉怒色的春錦。
「這法子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我想讓她現在就消失!劉老爺,誰知道他何時再來?!」
「姐姐的意思是……」
「哼,想和我斗,你還女敕了點兒!」她的眼神,一片狠毒。
夏荷和冬雪面面相覷,有點模不清楚,她到底,使了什麼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