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尋端倪中康泰安出了雅閣，徑直向著對過方向走去。凌勻昭緊跟其後，見他臉色陰沉，忽地想明白了一件事。
「八哥，我們去拜會七哥？」身後泰琪兒的聲音響起。凌勻昭回頭，見康泰平也跟上來了。
「嗯。」只听得一聲悶哼。眾人各懷心事，進了東區雅閣。
「爺，外面有幾位公子，要見您。」一個隨從進來，向著劉雨說道。劉雨拿眼神詢問了康泰永，隨即開口道，「請他們進來。」
「見過七哥！」
「見過七爺！」
眾人行禮。
「不必多禮。既是在外面，禮數可免了。」康泰永未起身，只是眼角掃了一眼。「八弟，九弟，過來飲酒。」
「是。」
他的眸光在泰琪兒和凌勻昭身上打量了一番，「琪兒，又私自出來？」
「七哥，您也知道，我最怕閑了，這不是跟著哥哥們，出來打發時刻麼。」她撓撓頭，一臉地裝瘋賣傻。
「不知這位是……」
「他是凌勻昭，凌大將軍之子。」泰琪兒給回了話，「現在是琪兒仰慕的人哦。」
「屬下凌勻昭，參見七爺！」
「哦？既是我們琪兒傾佩的人，必定也很了不起。來，一起就坐吧。」他眉輕挑，示意眾人。
落座。
「沒想到八弟也這般有雅興，來柳春苑玩樂，英雄難過美人關吧。」康泰永一邊舉起酒杯，一邊揶揄康泰安，「我可是听聞，八弟你是不近。」
「七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我不近，而是沒有看上眼的罷了。」康泰安面色和緩，「不過七哥一直在這方面頗有造詣，還望七哥多多指教了。」
「要說造詣，九弟的造詣那可是不同尋常的，九弟？」
「七哥八哥說得正是。小弟的造詣唯恐不符合，今兒晚的規矩了。且說，小弟並不懂這‘男女’之情。」康泰平見兩人踢蹴鞠似的，話鋒轉來轉去，無語至極。一個陰沉月復黑，一個精銳狠戾，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人。
「九哥！」泰琪兒只覺得，頭頂冒寒。他竟然當眾承認，自己的癖好？！
「諸位爺，讓您們久等了！」只听得一聲嬌聲刁蠻，春夏秋冬四位花旦，以及心兒，款款入室。
看得這滿室都是英俊瀟灑的男子，春錦心花怒放般，征服之心乍起。「哎呦，劉爺？！您來了怎麼不早知會春錦一聲，來來！眾姐妹們，好生伺候著，今兒來的可都是你們的恩主！」
如此。春錦攀上了劉雨的大股；夏荷在康泰安身側；冷秋坐在康泰平身旁；冬雪在泰琪兒和凌勻昭之間，橫亙；心兒則是依偎在康泰永的懷里，敬酒。
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言語，男人之間，除了談一些低俗之事，無他。然，這種表面上看似和諧平靜、尋歡作樂的場景，總是讓凌勻昭心里，毛毛的，沒了底兒。
山雨欲來風滿樓！「風」是？！
「七爺，」劉雨說道，「方才您競價最高，這會子阿男姑娘正在梳妝！您是否已經猜出，她那遮布里的究竟是什麼？」
「既然咱們人多勢眾，諸位各自出個主意，供我參考。」康泰永一邊握著心兒的手里的酒杯，一邊抿了一口。
「恕在下冒昧，一個青樓女子，這般排場，是不是有些放肆了？」一語不發的凌勻昭，忽地來了這麼一句，霹靂。
心兒的心里，咯 一下。
「凌兄原是不經常出入這煙花場吧？你有所不知，這女人，只有這般寵，你才能得到更多的樂趣。」劉雨輕笑著，衣服輕佻的樣子，模了一把春錦的後腰下。
「他只是一個率性之人，很多事都不懂。」康泰平溫和地說著，眸子溫潤地盯著凌勻昭的素顏。
康泰永唇角一勾，似是看出了點端倪。
泰琪兒只是拽了拽凌勻昭的衣袖，示意她不得這般言語。她裝作沒有看見。
「這女子敢作敢為，在煙花之地，立足巨擘，實屬不易。且觀者，看客，無不臣服。只是委身青樓，不會很屈才麼？」康泰永緩緩開口。氣勢做足。
「然，古人雲，‘女子無才便是德。’」她依舊不屈不撓。
康泰永抬眼看著這個八字胡的年輕的男人。精銳的眼眸忽地一閃，「你的意思是，我該定她的罪，把她逐出青樓？」
「屬下並非此意。」
「凌勻昭！」康泰安一臉的陰鷙，「七哥恕罪，他年紀尚輕，不知禮數，還望七哥見諒！」
康泰平也一把捉住了凌勻昭的手腕，示意她。雖不明白，今兒晚勻昭的反常表現，但是，這種冷傲的模樣，他的心，跟著繃緊了。
「不礙。你這倒是提醒了我，待會，就讓大家一起目睹阿男姑娘的玉顏！既是來捧她的場，估計在座的，沒有一個是不喜歡她的了！」他的眸光一直盯著臉色清冷的凌勻昭。他的用意，究竟是何在？是在暗示我？還是別人？！
這個小男人，有意思！
凌勻昭看到康泰安的神色，作罷。既是你自以為是，那這後果，就自食吧！
門輕響。「爺，阿男姑娘來了。」
康泰安眸光 亮，看著門側；康泰平和凌勻昭，面色無常；劉雨和康泰永，投來好奇玩味的目光；春夏秋冬、心兒和泰琪兒，則是各懷心事，如有所思地望著門側。
仿佛有白光閃過。阿男姑娘亭亭玉立地出現在眾人面前。款款施禮。
「賤女阿男，見過諸位。」優雅的女聲，溫柔如水般，滋潤心田。
「恩。」康泰永眸間一閃，遲疑了片刻，才得以答話。果真是與眾不同的女子！氣質，身段，聲音，都是這般有姿有色！
春錦、夏荷、冬雪，三人看到前來施禮的阿男，均是一陣！近些時日，這三人為了避免和他撞見，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露出一丁點的蛛絲馬跡來。
「你就是阿男姑娘？為何遮面？」康泰永滿目玩味和探究，他上下打量著這個高挑的神秘女子，內心有種說不出的興奮，和雀躍。
「回爺的話，只要爺猜對了題目，何止是面紗，今晚良宵，阿男也定會與您一起共度！」
「哦？倒是很會吊人胃口的聰慧女子！」他忽地爽快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