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忠與孝公子親啟︰
「公子,老爺深陷囹圄,困于斷龍崖處,速速尋出虎符,前來營救!老奴王客,敬上。」
顫抖的手指縫間,差一點滑落信箋。她臉頰血色全無,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斷龍崖?那是傳說之地啊!
眾人陸續前行幾步,欲看信箋。她及時反應過來,握緊手中的信箋,看了康泰安一眼,縱身一躍!
「勻昭,出什麼事了?」康泰平一臉的迷茫。泰琪兒卻是蹙著娥眉,看著凌勻昭離去的背影,心事重重。她當然知道,其中原委。只是,八哥九哥,未曾知曉?!
「琪兒,你們繼續用膳。沒我的命令,不準跟來!」
「八哥,為什麼?」康泰平倏地邁開大步,欲前去追尋,卻被一只手臂遮攔。
「琪兒?!」
∼「九哥,讓八哥去吧。余下的事情,我來告訴你!」泰琪兒竟是一臉凝重地說道。
康泰安飛身而起,瞬間隱匿于,浩瀚的蒼宇之中。
「琪兒,到底怎麼了?你們竟然對我,有所隱瞞?!」康泰平不似往日那般溫潤,卻是在這份責怪與焦急之中,多了一分,柔媚,和軟弱。
「九哥,你即使知曉,也無能為力啊!只不過徒增煩惱罷了!」泰琪兒緩緩開口,慢慢踱步,「近些日子,我為什麼與你約定,跟隨勻昭?」
他只是面色搵怒,輕輕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我擔心勻昭出事!他莫名其妙失蹤的那幾日,你不擔心麼?而,最為嚴重的是,凌將軍,出事了!」
「什麼?」康泰平神色大驚。
郊外密林。楓葉簌簌,鮮紅如血。凌勻昭一襲白裳,手中提劍,隨風蕭瑟,背身而立。
「出了何事?」輕點落地,他來至身側,急忙問道。
她只是伸出握著信箋的手臂,遞與他。
接過,拆開,速閱,凝眉。
「哼,陷害凌帥的人,不過如此!以為這江山,竟是這般容易取得的?!」康泰安嗤之以鼻。
「目的顯而易見!然,爹究竟把虎符,藏到哪里去了?!令這歹人,出此狠招?!」凌勻昭竟是鎮定自若,方才的慌張全無!
「莫非,軍營里,沒有虎符?!而凌府,天子腳下,也不是一般人,想入就入的!」
「你也認為,虎符在凌府?」她轉過身,正色道。
「難道不是在凌府?!」康泰安一臉狐疑,俊冷的面容有些生硬。
「我只是在懷疑。而且,這封信,雖然字跡模仿得很像,卻並不像是王伯的口吻!」她的眸色忽地凝重起來。
「莫非……」他凝視著她的眼眸,只見她沉重地點了點頭。
「你覺得,暗中搗鬼的人,會是誰?」她轉身,看向不遠處。那隨風翻飛、紅如朱砂的楓葉,只覺得風雲,似乎要起了!然,自己和親人,卻不能,置身事外!或者說,他們,許是陪葬品?!
「這虎符,你拿不得!」
「不!」她眸眼瞪大,血絲通紅,雙拳握緊,骨節泛白。「我必須一試!」
他搖了搖頭。「這件事……」
「你能稟奏皇上嗎?」。凌勻昭冷哼道,「那樣後果可想而知!」
「我只是在思慮,你若是真拿了虎符,我或許也會有更好的辦法!只不過……」
「只不過要搭上我爹的性命!」她咬牙切齒地說,「絕對不可能!」
「你是要覆國,還是要父親?!」他的眸光,滿是寒氣。
「我……」她的唇齒開始抖動起來,氣憤得理智即將喪失。
「忠與孝,你選擇吧!」
凌勻昭緊握拳頭,身子支撐不住,緩緩跪于地上。間或,有幾片火紅的楓葉,在他們身側,飄零而下。
「一定會有其他辦法!」她站立起來,再次,放逐了視線。
「什麼辦法?」
「如果沒有我,你們能找到虎符嗎?!」她唇角微勾,眸子,冷媚至極。這虎符,除了她凌勻昭,任何人都不可能找到!雖然現在她並無頭緒,然她相信,爹一定會給自己留下線索以防不測!他是那般思維縝密之人!
「你別忘了!最壞只不過是稟告父皇,重新發布號令!」康泰安見她這般篤定,臉色陰沉。
「哼!沒有虎符,沒有將軍,那號令,誰人會听?你就不怕有心之人,在軍中造反起義?!」而,那歹人,要的不就是這般混亂的局勢?!
要麼得兵卒而得天下,要麼翻王朝而擁江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罷!
男人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隨著她的視線,看著那些雲譎波詭的紅楓,與風起雲涌的天相,凝神屏息。
「這件事,對九弟和琪兒,要隱瞞下來。」許久之後,冷然的男音,徐徐響起。
「我知道。」她轉過身來,一臉平靜,「我們還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斷龍崖!」
「斷龍崖!」
二人相視一眼,竟是異口同聲。
「相傳,斷龍崖,非一般懸崖峭壁。它深藏地底,且無人知道方位。」康泰安眯著眸子,慢慢出聲。
「斷龍崖,斷龍崖?!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拋出‘斷龍崖’來,想借機動搖朝綱?!」她疑惑地說。
「我倒是覺得,那是對方在給我們的一個暗示。」他的唇角忽地輕笑起來。
「只是一個傳說,且,沒有人知道,它的來歷。似乎與前朝有關聯。我曾經听爹提起過。那時候,沒有康國與冷國之分。天下一統。」
「如今,不也是‘天下一統’了麼?!」康泰安看著她凝眉的神色,勾了勾唇角。
「敵在暗,我在明。我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預感。就怕只是依靠你我之勢,未必能斗得過,那陰暗的魔鬼。」他能夠讓叱 戰場多年的康國大獎,定是有著非凡的實力,和超于一般人的城府和計謀!
他只是凝神,細細地看了看她的神色。「雖說我也常年征戰,然跟隨我的人,卻沒有幾個是武力高強且忠心耿耿的人。」
「哦?」她挑眉。
他嘴角苦笑,「一則,我雖在朝中,文武兼備,然,一直被太子以及跟隨者壓制;二則,父皇似是有意放逐我在戰場,許是鍛煉我,許是維護太子的聲譽,怕越來越強的我,會把支持太子的勢力奪去。」
凌勻昭點了點頭。「七皇子,是一個怎樣的人?!」
「嗜色如命。」
「不知為何,在柳春苑,我只感覺他的潛在氣場,竟是大于所有人!若是如命,為何活色生香的阿男姑娘,怎沒把他的魂魄勾引了去?!可是真實?!」
「這麼多年的兄弟,即使不常見面,也一起成長。我豈能不知?!」康泰安正色道。「我知道你的疑問。他自接立太子之位後,竟像是變了一個人,與之前的放蕩不羈,有著雲泥之差。」
「這般听你說來,當今太子真是狡猾。許是真龍在天,並非凡人之輩所能及。也會利于後宮繼嗣,傳承康國潤幅。」
他听了這番言語,竟是臉色鐵青。「哼!那算什麼‘真龍’?!」
凌勻昭睥睨著,與他釋放在遠處的眸光一道,微微眯了眯眸子。自古皇家多儲位爭紛,想這八皇子,不會覬覦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