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入軍營中然。
凌勻昭以為,生平第一次失足墜馬,竟是因為氣憤!一向心緒平穩、自尊心較強的她,怎麼可能!
風馳電掣。只感覺自己的身子當空旋轉,腰間那只強勁的手臂和身後那溫潤的身體,竟讓她的心如此瘋狂地跳動!
銀皮男子抱緊凌勻昭,幾個旋轉,凌空飛起,借助樹枝,飛速躍過,再一次安然落于馬上。
她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大喘,氣血有種倒流之感,熾熱如火!
他一手牽起韁繩,穩住那匹紅棗毛鬃寶馬,一手依舊牢固地扣著她縴細的腰。
「我……我們回去吧。」她的聲音,帶著心跳的余悸。
「好。駕!」他的聲音,帶著那般男性固有的魅力,竟是如此讓人沉迷。
「起程!」康泰安冷臉說道。
「可是,八哥,勻昭還未回來。」
「既然她連入營為軍、救父之事都不在意,那般,就讓她自己回營!我們走!」康泰安冷漠說完,鑽進了車馬中。
「八哥!」康泰平焦急地喊道,卻是淹沒在了嘶馬長鳴之中。
「人呢?」凌勻昭二人下馬,來至方才駐扎休憩的地方,卻未見一人。只有蕭蕭煙塵,縷縷升起,告知她,眾人已然起程。
「哼!起程竟然不等我!好歹也是堂堂副將!」她一腳踢到一側的樹軀之上,發泄憤恨。
「呵呵。或許,這才是你真正的面目吧。這樣的你,只允許在我面前展現呢。」他喃喃著。
「你嘀咕什麼?如今,你我共騎一匹馬,用不了多久,它會受不了的!」看著那匹馬那憂郁的眸,是在為馬兒擔心?
「你不擔心你我,倒是擔心起馬兒來了!」他輕笑著,牽著馬,緩步前行。
「喂,去哪?」凌勻昭見他牽馬欲行。
「天色已晚,去家客棧!」他慵懶地笑答,「你也不能一身錙衣獨行于途!」
凌勻昭抬頭看著暮色漸漸涌上,四維的草木沉浸在一片朦朧的青光之中。晚風襲來,涼意深深。「可是,我們必須趕快追上他們!」
「還追什麼?你要相信,快馬獨行,要比隨軍更快!且,你我還能好好休息。」
「好。走!」她斬釘截鐵。
「去哪?」他頓住了腳步。
「找客棧啊!」
「荒郊野外,哪里有客棧?」
「你方才不是說……」
「那家‘客棧’,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還用得著找?!上馬!」他意味不明地忘了她一眼,縱身上馬,伸開手臂。
她有些猶疑,然,還是伸出了手,指與指糾纏,霧靄茫茫,倏地變成了夢色。貼在他的後背上,她的紅披風肆意飛揚。一匹紅棗馬,兩個緊貼的人影,在多姿之秋里,飛奔而去。
暮色漸濃,卻濕了一片雲彩。淅淅瀝瀝的薄雨,傾灑而下,淋濕了林中紅葉,更加淋濕了兩人的衣袍。男人策馬奔騰,身後的小「男人」抱緊他的腰間,雨愈下愈大,眸眼快睜不開了。
紅馬嘶鳴。
不知行至哪里,亦然不知行了多久,仿佛光陰定格,在這雨中,霧中,黃昏中。凡塵諸多煩惱,揮之而去。凌勻昭張開手臂,迎接著風雨,擁抱著風雨,洗禮著風雨。
「冷嗎?」。他大聲地說著,馬速飛奔。
「冷!」她大聲地回答。
歡快的笑聲,穿梭在秋雨中,密林里。他轉頭,看著笑意妄為的淋雨的她,竟是那般,心動。
「快進去!」一下馬,他便攔腰抱起她,飛速地沖進了茅草屋。
「喂,我又沒受傷!」她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沒有說話,立刻沖進了雨里,把馬拴在一側的偏門旁,那里有一個簡易搭成的遮雨的棚。繼而迅速地沖進了屋里。拾起門旁側的一堆柴草,一邊尋火石。
「這就是你為我準備的‘客棧’?」她一邊擰著衣袍的水漬,一邊打量著這間簡陋無比的草屋。草屋四維滿是柴草,只在牆角處,有一草榻,上面躺著一個青布包裹。
「怎麼,不滿意?」他生著了火,便開始月兌衣服。
「很滿意,至少在這荒郊野外的,有這樣一處,著實溫暖。」她說完,回頭,便看到了他赤著胸膛,「你……月兌……衣服?」
看著她刻意躲閃的樣子,他添了一把柴,惡意味地笑道,「因為冷啊,所以要月兌。要我幫你月兌麼?」
「我才不月兌!」她羞紅了臉。
然。
「阿嚏!阿嚏!」她捂著唇角,吸了吸鼻子。
「月兌了把衣服烤干,不然會生病的。」他只剩一件貼身的中衣,尋出一只竹竿,搭了上去。
凌勻昭把最外層的錙衣盔甲拿了下來。盔甲浸濕,滴著水漬。
「繼續月兌。」他看著她忸怩的姿態,嚴肅地說到。
她瞥了一眼,不搭理他,慢慢騰騰地把外袍了月兌了下來。然,只覺的胸前的束帶,也是濕的。
他一挑眉,「昭兒,你還避諱我麼?你身子的哪個部位有什麼,我可比你更清楚。」
「你!yin賊!」她羞紅著臉,坐在火堆另一側,瑟瑟地抱著肩膀。
「束帶也是濕的吧?」他說著,竟然把僅存的中衣退至腰間,伸手一把撈過了凌勻昭冰冷的身子。
「你做什麼?」她瞪著眸子,一巴掌拍到他叩在她腰間的手臂。手臂頓時,留了紅色的五指印。
制住她的胳膊,使之掙扎不動。「當然是重溫那晚的好夢了!」他邪笑著,胸膛緊緊地貼上了她的身子,雙手緊扣其嬌小的背。「別動!」
「我不會在受你鉗制!放開!」
「你看我的手臂,五指印啊!這是今兒你留給我的愛痕麼。喏,那晚的還沒有銷掉,你還記得在哪麼。」他刻意去挑撥她那敏感的神經。
「惡魔!」凌勻昭怒目,咬著唇。
「我記得我曾說過,你如若再咬自己的唇,我就咬你!」
她忽地放開,緊緊地抿著凍得發紫的唇,神經緊繃著,瞪著他的眸。二人呼吸交錯,那男性的氣息,讓她的身子忽然有一陣戰栗。是寒冷,還是恐懼?!
她忽然明白過來。放下緊繃的神經,向他懷里緊緊地靠了靠。只覺得胸前的潮濕的束帶,正在一點一點被熱氣包裹!好暖和!她冰冷的臉,埋進了他的肩窩。
「嘶——」他長長地喘了一口熱氣。抱緊她的身子,「你是雪花麼?好涼!」
「我要是雪花,你就是火。」她閉上了眸子,喃喃低語。
雙手摩挲著她的胳膊,為其添點熱量。他低低地笑著,「那你在我懷里,豈不會被我吃掉?」
「呵呵。」她輕笑著,長長的睫毛上,掛著一顆顆珍貴的珠。臉頰紅暈暈的,好似桃花般美好而又易碎。
「等到冬日有雪之時,我們也這樣在一起吧!一起看雪,一起取暖……」他閉上了眸子,緩緩道。
「我不要……這樣……不穿衣服……」
「呵呵,我們有衣服哦。」他壞壞地笑著,看向草榻上的那個包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分明看到了包裹,為什麼不詢問,或者翻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