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破詭計下行至圖冊中斷龍崖所顯示的蠅頭小字附近,只見是被灌木掩著的小丘陵,並無他物。丘陵綿延不絕,形狀似山非山,卻又比一般丘陵高出一些。凌勻昭凝神一會,並未看出有何破綻。
「銀皮,你怎麼看?」
「主人,這稱呼不甚雅觀,您還是稱呼我為‘魅人’吧!」他無奈地聳聳肩,滿眸是無辜的眼神。
白目不由地嗤笑出聲,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其中兩只虎牙,閃著盈盈的光芒。
「白目,所謂笑不‘漏’齒,牙齒且陣亡了,你的唇也無用了吧?」凌勻昭睥睨。
「是,將軍。」
「非也。白炭,唇亡齒寒,就如同你和我們的關系。你看,主子未笑,你是萬不能笑的。不然……」
「非也。白炭只專屬于主子我的稱呼,你這個小下人,還是恭稱的好。」
「難。誰讓他,漆黑如土墨,這般引人注目呢?我終于明白,你為何叫做白目了。」
「哈哈哈哈哈!」跟隨在後的眾兵卒,無不盈盈而笑。
白目一著急,喊起了軍號。
「等等!」凌勻昭忽地凝神屏息,「方才,你說什麼?」
他一怔,「平常之語。」
「重復一遍,方才奚落白目的話。」
「漆黑如土墨,引人注目。」他笑著,意味明顯,眸內的光芒,也無比贊揚。這暗示,她已然明了!
「你們看這地形,雖是丘陵,卻土層漆黑,松軟,與其他地方並不一樣。」她面向眾人說道。
「定是有蹊蹺!」白目神色嚴肅。
「想必,這就是斷龍崖的真正的入口了。圖冊上,這一段並未明顯地標出,而是隱藏在這一片丘陵之內。」他輕輕緩緩地說到。
「這般容易就讓我們找到,可是有詐?!」白目凝神思忖道。
「嗯。大家小心!」她眉目如一團,燃燒的火焰!
眾兵卒听令,將三人圍至圈內,逡巡而行。不時,便見腳底的墨土碎草松動起來,斑斑離離,土層之間出現了縫隙,宛如一只只蜿蜒而爬的蛇。
忽地揚起一陣風,漫天遍地。眾人皆是睜不開眼。待塵埃落定,只覺得眼前黑壓壓一片,鬼面人緊密排列,固若金湯,將眾人圍剿其中,步步逼近。
「眾兵卒听令,一舉殲滅歹人!」凌勻昭大喝一聲,凌空而起。
眾兵卒蓄勢待發,緊接著,便有連綿不絕的鬼面人呼嘯而來。眾人舉劍看去,一只只圓滾滾的頭顱,頃刻而下,宛如墜石!
然。有一精兵不慎,被砍的鬼面人黑色的血液不小心濺到他的手背上,卻見手背立刻開始腐爛,不時就蔓延全身,疼痛不已!
「這血……有毒!」他躺在地上,掙扎片刻,便悄無聲息。不遠處的白目看到,臉色沉痛,且立即大聲警戒,「眾兄弟小心!黑血有毒!」
再回眸,卻見那位倒地的兵卒,倏地挺身而起,面目猙獰,撲向白目!
白目躲閃不及,卻見他的頭顱忽地落地,滾出幾米之外。脖頸的劍口持平,若見一斑。
凌勻昭奔過來,眼底也閃過一抹痛色,「他原本,就已經死了!」
白目重重地點了點頭。
「想必,軍營里出現的鬼面人,也是這般!」銀皮男子揮劍而至。
「哼,我相信安將軍,定能全勝!」她眉目清泠,恢復常態。他看向她眸內的冷火灼灼其燃,莫名地,內心一陣揪痛。
不時,鬼面人皆盡殲滅。眾人額首,已然有些許汗珠。
「怕是,歹人意圖耗費我們的體力!」凌勻昭微喘道。
「非也。怕是,專為你準備的,晚膳前餐罷!」他輕輕地說道,卻是如一把利劍,刺入她的內心。
白目听了,憤恨道,「你怎能這般言辭?」
「白目,他說的對。這歹人,就是存著這般歹心!」
一語雙關。銀皮男子輕輕嘆了口氣。
「立刻去尋入口!」凌勻昭下令,眾兵卒不敢懈怠,立即搜羅。而她的目光,卻一直追尋在他的身側。她相信,他定是能夠找到,這入口的!
只見他回首,沖著一直凝望他的凌勻昭,微微一笑,笑靨邪魅。她沒有回避目光,而是迎頭而上。
「你這般情意綿綿地看著我,倒是為何?」
「你知曉,這斷龍崖的入口罷?」
「你為何這般詢問,我又如何知曉呢?」他凝視著她探究的眸子。
「因著,你是謎一般的人。我慶幸,能夠遇到你。」她定定地說道。
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溫熱從他的掌心傳開。「我想吻你。」
凌勻昭一怔,「你不按凡人思維,這就證明了,你的特別。」
「但願,我的特別,可以一直吸引你。」他笑說著,「隨我來。」
他牽著她的手,緩步前行。行至正北方向,站定,「讓你的士兵扒開土層,應該在這附近。」
「你是如何判斷的?」她沉聲問道。
「且看。」他修長的手臂一伸。「四維,方才是鬼面人出現的地方,土層零碎,參差不齊。唯有這里,土層平整,一覽無余。」
她細瞧,果然。「這般容易?」
「即使我不告知與你,相信憑你的聰慧,你定能找到蛛絲馬跡。」他一順不順地盯著她的眸,「你開始依賴我了。」
轟然,她的臉頰上了一抹紅色。「白目,找人來扒開這里的土層!」
「是!」
不時,墨色的土層里逐漸露出一些大理石的紋理。紋理斑駁陸離,凌勻昭等人蹲下,用手輕輕推開土層,平整雕著紋路的石頭,驟然現于眼底。一只只盤虯的龍活靈活現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然,那些雕刻精細的盤龍,竟然全部被枷鎖囚禁,以致于盤龍姿態各異,似是痛苦。怪不得,命名為斷龍崖,不愧是葬龍之地!
「這是什麼?」白目俯身,看到撥開隆起的土層,卻見兩只巨大的銅扣,現于眾人眼底。
「速速開啟!」凌勻昭凝神喝道。
白目命左右兵卒,各自用力拉起。卻見石門,巋然不動。
凌勻昭上前,仔細看了看,「應該是有機關,看看銅扣可否扭動。」
「副將,銅扣可動!」
左右銅扣均相向移動,只听得轟轟之聲,地動山搖。
「安將軍,這些是凌副將留下的線索!」一兵卒前來稟報,並把手中凌勻昭一路灑下的標記捧在手中。
「嗯,這是什麼記號?」
「屬下不知。凌副將臨行前,曾告知屬下,是一種未明花籽。」
「放歸原處。即刻追趕!」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