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齊救父上深邃的密道,幽暗潮濕。如墜蛇月復,不明方向。眾人一躍而下,如墜深淵。
火石燃起,照亮周圍狹小的空間。
「這石壁上,竟然刻著文字!」環視四周,白目手持火光,驚異道。
「指爪文,全是形象字。」銀皮男子輕輕說道。
「你能讀懂這些文字麼?」凌勻昭凝視著牆壁上詭異的文字說道。
他忽地凝眉良久,卻是未發一語。
一行人繼續向著斷龍崖底部走去。涼風習習。
愈是前行,凌勻昭的內心,就愈加忐忑起來。英眉緊蹙。「各位多加小心,想必是有玄機!」
話音方落,只听得一聲哀嚎,響徹耳畔。
「啊——」
眾人只覺得毛骨悚然,背脊發涼。這聲音,竟是來自身後!眾人急速轉身,把火光左右探照。
「將軍,有人莫名不見了!」
「可是方才,哀嚎之人?!」白目眉目怒瞪,眸子閃閃發光。
忽地,竟是一陣沉默。凌勻昭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聲,愈見濃厚!是因著血緣牽系,即刻要見著爹?!她立即斥聲出聲,「嚴加防範,執手搭橋!」
「是!」
響亮的回音,沖破黑暗的囚籠。若是,生命截至到此,眾人也絲毫不再會畏懼!
銀皮男子只是擰著眉宇,暗暗地閃著盈盈的眸光,仿佛依然窺視了一切。
不時,經過幾個迂回的廊道,眼前緊密的狹道,竟是逐漸開朗起來。
然。
有一兵卒忽然覺得腳底一軟,他即刻不動,松開執手之兵,落腳不再抬起。「副將!小心!」
話音未落,兩側的黑窟窿之內,便有箭矢襲來,劍雨生風,攜帶血腥!
眾人急速躲閃。或翻身而起,或揮袍斬斷,或蜻蜓點水,或飛舞似蝶。生死一線,倏然而過。而那觸動機關的兵卒,腳底竟是裂開了口,他直直地被黑暗吞噬!
「啊——」
又是一聲哀嚎,悲戚不已!
凌勻昭眸內怒火,灼灼其燃。「歹人,既是請我進來,竟都是這些雕蟲小技?!」她的聲音,不卑不亢。
然而密室內涼風作答。有風,代表著什麼?!
「繼續前行罷,既然不輕易現身,那便是在與你,博于忍心!」銀皮男子緩緩說道,低沉有力。
「這般情景,這堅忍之心,我怕是所剩無幾、耗費殆盡了!」她忽地內心一陣揪痛,眼睜睜見到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這般逝去,她如何不生惻隱?!
「若是這般,你便會尸骨無存,何以救父?!」耳畔傳來他低沉的聲音,那般安寧。
凌勻昭凝眉,定定的望著緊跟在身側的他,眸光異常堅定,「棋子未落,怎知輸贏?!」
「誠然。對方的棋子,可是黑棋。」
「擔心有余。我凌勻昭的白棋,所向披靡!」她的眸光忽地望向白目,那精神十足的黝黑男子,向他點頭示意,無需擔心。
白目只是輕輕抿了抿唇。
「誓死救出凌將軍!」
「誓死救出凌將軍!」
身後的兵卒,竟是異口同聲,鼓舞士氣!
忽地又有黑暗之爪伸向兵卒,卻被銀皮男子識破,屈指一彈,魔抓倏然撤離,竟是救下那名被突襲之兵!而眾人,竟是渾然不覺!
「嚴密戒備!」凌勻昭大喝一聲,這一處,廊道內寬敞空曠,靜謐之中,卻是透露著危機。
果不其然。
隱約閃爍的微光之間,竟是出現了令人無比驚悚的陰影,張牙舞爪,數不勝數。
白目手中的火石一閃,飛于牆壁一側角落處,緊貼在壁的火把。兵卒隨之。 亮的光線,也把來者照亮。
「又是鬼面人?!」白目憤憤道,「如此,著歹人頭目,無非也是鬼面人罷了!」
兵刃相向。廝殺聲再一次響徹暗野。然,這一批來的鬼面人,無論身手,還是蠻力,較比之前,竟是更勝一籌,凌勻昭的兵卒,竟是折了幾個精兵!
馭雪劍運斤成風。銀皮男子揮袖如斬。白目刀戟凌厲。
然。這樣下去,她的兵卒會損失慘重!鬼面人勢力更勝,且愈來愈多,「白目!」
「手下在!」
「成半包圍之勢!」
「听令!」
銀劍飛舞,瞬間砍去一眾頭顱,宛如盛開的墨色之花。
「凌勻昭,沒想到你的劍術,是個可取之物!」一聲陰玄的聲音,緩緩響起。
「誰?!」她揮劍斬斷,聲音凌冽!「歹人,速速現身!」
卻見一個黑衣男子,魁梧不凡,從天而降,踩著青稠,墜地如魔,負手而立。
廝殺糾纏的鬼面嘍,竟是倏地如中穴一般,靜立不動。
凌勻昭收劍立定,長袍蕭瑟。身側的人,除卻白目和銀皮男子,寥寥無幾。
「終于肯現身了!你把我爹怎麼樣了?!」眉目一順不順地看著立于廊道中央的神秘歹人,魁梧挺立的身影。她的內心,焦急無比,卻是,難以掩飾住,驚慌和憤怒!
「哼,」他倏然轉身,眉間的寶石熠熠閃光,金色的鬼面骷髏,精致逼真。「何以這般著急,為你準備的前膳點心,可合乎口味?!」他的鷹眸微眯,瞥了一眼銀皮男子,「竟也有遮掩之人?!哼!」
銀皮男子只是靜靜地看著鬼面骷髏,緘默不語。卻是眉頭緊皺,乜斜著眸眼,繼而望向凌勻昭。
「廢話少說,速速放了我爹!」她急切吼道。
「莫急。」他依舊緩緩道,「膳食,方始。」他說完,輕蔑地笑道,「如要救父,虎符抵換!」黑袍一揮,竟是不見人影!
而,靜立不動的鬼面人,繼續方才的侵虐!無數魔抓伸向僅存的幾人!
「銀皮,想些法子!這般下去,何時能見到我爹!」她拔劍揮舞,卻是無比焦急!
他斬斷幾個頭顱,來至她的身側,背抵著背,「怕是,方才那人的伸手,高深莫測,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你覺得,我還有從長計議的功夫?!」她的肩肘,忽地撞上了他的腋下。
「對我溫柔點,或許還有些法子。」他竟然慢條斯理地說道。
「你!真是小人!落井下石!」她憤恨地瞪著他,唇色無血。
「因著跟了你,才這般小氣!」他邪肆地笑著,「許我一個心念,即可。」
「好!」她想也不想,即刻答應。明知有詐,然,這般趁人之危的「采花小人」,她已無暇顧及。
「摒神凝息!」他低沉遒勁的聲音,忽地在隱約的光芒之中,渲染開來。
為數不多的兵卒听得,面面相覷,實現追隨正在拼殺的白目,白目轉向凌勻昭。
眼見著眾人,大汗淋灕,似乎有些體力不支了!她也不再多想,姑且相信他的奇怪詭異的話語。
「摒神凝息!」她大吼一聲,賭了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