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你竟然想跟他成親?他可是」
夜姬看著不請自來的人,面露不悅,美眸一冷,不客氣的開口說道,「我要不要與他成親是我自己的事情,何況我想要嫁給誰跟你也沒有關系,我知道兀珝是什麼,不需要你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想要嫁給他就足夠了。」
白染眉頭擰在了一起,神色晦暗不明,「不行,你跟他不可以成親,你是要毀了自己嗎?」。
他的話倒是令夜姬氣笑了,她嗤笑了一聲,「會不會毀了自己我不知道,我只清楚如果我不嫁給他,我會後悔。」
眸色微動,眼底閃過一抹狠厲,「我說不許就是不許,你跟我走。」
他說著就想要來拉夜姬的手,想要將她強行帶走,可還沒有踫到她,就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意。
一道青光朝著自己打來,他堪堪躲避開,而夜姬被攬入的熟悉的懷抱中,兀珝臉上仍然戴著那張猙獰可怖的面具,黑眸幽深,薄唇輕啟,「不知道白染上仙過來所為何事?你若是來喝喜酒的話,我歡迎,可你要是來騷擾我夫人的話,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白染蹙眉看著兀珝,隨即視線轉向了他懷中人,見她滿月復心神都在身旁的男人身上,臉色一凝,他沉聲開口,「兀珝你就是這樣喜歡她的?這就是你喜歡人的方式?你這樣做,無疑于是不負責任。」
「她願嫁,我願娶,何來不負責任一說?」
黑眸冷凝如寒霜,白染立在原地許久,最後嗤笑道,「很好,我就看你們最後要怎麼收場。」
白染離開了,夜姬害怕的緊緊抱著眼前的人,仿佛不抱緊,他就會隨時消失一樣。
說實話,她現在每一次看到白染都會感覺到害怕,不是怕他傷害自己,而是害怕他會傷害兀珝。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兀珝只是緊緊環抱住她,輕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
「恩」
白染走後,兀珝就帶著她離開了府邸,說是為了防止白染還會再來騷擾自己,也怕白染趁著自己不在將她帶走。
他帶著自己回到了一開始他們居住的山谷,只不過不同的是那原本的楠木竹屋已經掛上了紅綢和紅燈籠,推開門,「吱呀」一聲,門開了。
她緩緩踱步進去,那窗子上都貼上了大紅貼紙,碩大的一個囍字。
龍鳳紅燭擺在桌子兩側,而桌上還有果子,一樣貼著囍字,屋內屋外一派喜氣洋洋。
腰間多出一只手,背後貼上男人的身軀,他將頭擱在夜姬肩膀上,有些遺憾的開口道,「我特地去人間走了一趟,才知原來人間成親這麼繁瑣,可惜沒有雙親在場,也沒有親朋祝賀,我能做的就僅僅只是布置的跟人間成親無恙。」
「已經很好了,謝謝你。」
他輕笑,「傻丫頭,你都快成為我夫人了,還要跟我這麼客套?」
夜姬側頭看著他,現在他單獨面對自己的時候基本上都不會戴著面具,看他神情慵懶的歪在自己肩上,她彎唇一笑,盈盈水眸就這樣看著他。
心念微動,他微抬頭,在她唇上落下輕柔一吻,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很快便退開。
「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你穿上嫁衣的模樣。」
夜姬撇開了頭,只是耳尖微動,神態嬌羞。
他們在這住了幾日,看兀珝忙前忙後的,她也有些過意不去,可當她向上前幫忙,卻被嚴令禁止,他嚴肅的看著自己開口道,「你是新娘子,好好待著就可以了,這些粗活為夫來做就足夠了。」
他都這麼說了,夜姬也不好意思在搶著要幫忙,只能夠坐在一旁看他忙個不停。
好不容易才布置好了,他才想起要帶著夜姬去做衣服。
到了人間後,夜姬東看看西看看,顯然是對人間的事物都感覺到很好奇很新鮮。
她已經很久都沒有來逛過集市了,停在攤子面前,看著那攤子上擺著的東西,她情不自禁的彎起嘴角。
看了看玉鐲,兀珝就站在她身邊,倏忽,目光被一只發簪吸引,恰好就是一朵梨花,清麗月兌俗又不失俏皮靈氣。
「官人好眼光,這簪子配小娘子最是好看,不如就買下來如何?」
夜姬愣了愣,看向身邊的兀珝,見他手里還拿著那只簪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他直接將簪子幫她戴上,看了看,細細打量,這簪子配她的確好看,唇角微勾,便掏出一錠銀子給了攤主。
那攤主喜笑顏開的接了過去,而兀珝只是牽著夜姬離開。
一路走走停停,也買了不少的東西,直到在一家成衣店前停下,他們進了成衣店想要調選嫁衣。
店主一看到他們吵兩眼放光,才子佳人,男俊女俏,殷勤的湊上前,「不知需要點什麼?」
兀珝看了眼在那看衣服的人,神色柔和,「我們要成親,所以特地來挑選嫁衣。」
他一說,那店主就明白了,看了看他們二人衣著也像是出自大戶人家,他笑了笑「官人稍等。」
說完,他便離開去了後屋,見夜姬看的認真,他才緩緩踱步上前,「可有喜歡的?」
美眸流轉,她打量了半瞬,最後只是搖了搖頭,「沒有。」
「官人娘子久等了,來看看這嫁衣可否合二位心意?」
夜姬看著那大紅嫁衣,鳳凰繡的栩栩如生,情不自禁的抬手撫模,美眸內流轉的滿是喜愛之意。
看她如此,兀珝想也不想的就買下了這件嫁衣,店家笑著將銀子收好,開口問道,「可要試試是否合身?」
兀珝開口拒絕了店家的好意,「不必,你包起來就可以了。」
那店家應了一聲就抱著衣服走了,夜姬看了他一眼,「你就買下了?若是不合身呢?」
他將眼前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夫人身材窈窕,不會不合身,為夫見夫人喜歡的緊,不想掃了夫人興致便買下了。」
她一噎,只是點了點頭並不多言語,那店家手腳倒也麻利,很快便將衣服包好了。
出來一趟最重要的目的已經辦好了,兀珝問她是否還要在人間逗留,逛逛看看。
她只是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這人間在繁華終究不過是過眼雲煙,只有身邊的人才是真實。
看也看夠了,逛也逛夠了,她已經沒有什麼牽扯了,只想回到只屬于他們兩人的樂土。
兀珝帶著她回到了山谷里,將東西都放到了桌子上,唯獨那嫁衣被他疊放在了床榻之上。
看著眼前的人,伸手抱住了她,輕笑,「從很久以前我就想著要將你娶回來,明天明天我們就要成親了,我想看你穿上這嫁衣的模樣,想必定是美艷不可方物。」
她伸手環住了兀珝,「從明天以後,我們就是夫妻了。」
這一場婚禮沒有人來觀禮,只有他們兩人卻也樂的逍遙自在。
躺在床上的時候,她還在回想自己和兀珝相遇的點點滴滴,一路到現在,時移世易,滄海桑田。
可唯獨他的心沒變,一直都守在自己身邊,從林中初遇,這個人就一直以保護者的姿態留在自己身邊。
從一開始的戒備到最後無條件的信任和依賴,自己對他的感情也在時間流逝中潛移默化的改變著。
點點滴滴的相處已經嵌入了她的記憶深處無法拔除,明天他們就要成親了。
在自己追悔莫及之前,至少至少這件事情她一定要完成,她是真心的想要嫁給兀珝。
她緩緩閉上了眼楮,陷入了睡夢中。
清冷的月光透過開著的窗戶傾灑進來,留著一地清淺光輝。
而院子里卻還站著一個男人,他立在院中,看著那窗戶苦笑了一聲。
這一段時間,他很快樂,知道她願意嫁給自己,知道她想要跟自己在一起,對于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回到山谷的這幾日,他們就像是人間最為尋常的夫婦,他想若是成婚後,日子也會跟這一樣,只要和她在一起就很幸福了。
白染說的對,他的確不能夠這麼不負責任,這段時間的忙碌和籌措,就當是圓了他這數百年來的一個夙願。
這數萬年來,他從未有過任何的感情,也不知道喜怒哀樂,被封印了那麼多年,直到遇見她,自己才有了從未有過的感覺。
才感受到原來自己也會有這麼多的情緒,也會耐下性子哄人,會包容她的一切壞脾氣和小聰明,會記得她的喜好,會因為她的喜怒而牽扯到自己的情緒。
足夠了他滿足了,明天他們就成親了,就當是他自私的想要這最後一絲回憶。
心內泛起苦澀,眼眸沉痛,「只怕明天以後,滄海桑田,我們再也沒辦法相見了。」
他站在院中沒有離開,獨自守了她一夜,越是獨守在這屋外,他越是心內酸澀,手中的瓷瓶被他死死捏著。
罷了,這才是對她最好的結局,也是自己現在唯一能夠為她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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