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卷往下的內容讓曼紗華看的更是不知所雲,她跳過了幾頁,繼續翻看下去,後面大抵都是記述了一些古老的傳說,比如未卜先知、預測未來、啟用禁術之類的,越看越是覺得與祭祀大典沒什麼聯系。
曼紗華合上書,揉揉眼楮道︰「純屬是無稽之談!」在平日里她也算是閱書無數,看得比較雜,雖不是博學卻也對外面的世界略知一二,這個巫女的傳說只不過是東夏國一個古老的習俗罷了,但看書中的記載,東夏國的百姓仿佛對這個巫女和神鴉深信不疑,她驀地想起了淵著,他也一定不相信這些無稽之談。
天淵國,邪族,和曾經的王氏一族,都有著自己的信仰,而巫女之說也許只是東夏國一方臆造出來的一個神明,說是巫女會天術也純屬是瞎構造,就比如巫術,是蘇鵬教她的,這個秘術不止她一人會,只要是稍加練習,任憑誰人都是會做的,這些把式不過是來唬天下人的,讓他們心中有一個信仰罷了。
曼紗華吃痛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心里堵著的石頭終放了下來,這不是什麼妖魔鬼怪,只不過是百姓的信仰罷了。
她又看著一旁的古卷,終決定還是翻看下去,一目十行匆匆看過,片刻時間,她翻到了最後一頁,泛黃的紙張上基本是空白的,「奇怪!」她自言自語道,哪能沒有什麼結語呢,她仔細看去,才發現在古卷的最後一頁左下方,上面是用紅色朱砂筆寫的一小行話,不仔細辨是很難辨別開來的。
曼紗華整個臉撲到上面仔細看去「巫女者,奉獻天下,自不得而終。」
她頓時睜大了眼楮看著這四個字「不得而終」不得而終!那是什麼意思,難道奉獻天下自己就得不得好死嗎,那塊減輕了的石頭又重新壓回了她的心髒上。
今日是第一日,明日、後日,還有兩日,她看著床頭的小積木,上面刻著的字碼,心里既然有一種說不清的畏懼,手腳冰涼。
然後整個下午在胡思亂想中度過,天色微暗時她進入了夢境。
在夢中,她看到了兩條道路,一條是路上鋪滿了曼珠沙華,路得盡頭無比的光亮,據說前往的人九死一生,因為那是天下最毒的花,另一條路上開著妖異的曼陀羅花,幽深的黑不見頭,據說沒有人敢往前一步,最後所有人都留在了分叉路口的位置,無從抉擇。
一方是傳說去的人都死了,沒人願意去赴險,另一方,沒人去過,沒人知道那里是什麼,人們更是不願意去冒這個險。
最後分叉路口的人越來越多,多到了站不下,他們不得不做出一個抉擇,否則就有可能在這幾寸之地被擁擠死,小小的曼紗華站在那里,看著一路都是曼珠沙華的那個方向,又看向曼陀羅一方,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國花,然後邁出了第一步,起先有人前去攔她,見勸說無效,然後個個默不作聲。
後來有一部分的人選擇了曼紗華選的方向,另外一部分留在了原地,等待一個更安全的辦法。
曼紗華帶著他們走著走著,很快便走到了路的盡頭,一路上沒有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情,大家都平安無事。
在路得盡頭冒出了一層層的雲朵,像棉花糖一樣的夢幻,曼紗華伸出手輕輕的去觸踫它,哪知那純白色的雲朵竟然變成了彩色的,後面的人看到以後就激動不已,一個一個的擁擠了出來,曼紗華看著人群都涌了出去,只留她一人在原地。
眼前的幻境消失了,她隨著涌出來的人一樣慢慢的往上升去……
最後她在自己的潛意識里得知,曼珠沙華的一方是天堂,曼陀羅花的一方是地獄,那些跟隨她來的人都入了天堂。
剩下的人擇留在了原地,人越來越多,最終他們還是要擇一個方向去的,無論是天堂還是地獄,終歸走過來的人都是一死。
夢醒了,曼紗華大汗淋灕的從床上坐起,不停的喘著粗氣,「念兒,念兒!我好怕,我做了一些奇怪的夢。」
念兒連忙上前去握住曼紗華冰涼的手道︰「公主不怕,我們都在這里,沒事了沒事了。」她替曼紗華拂去了額頭上的汗珠。
曼紗華轉身去看床頭上的積木,距離祭祀大典還有一天的時間,越到這個時候她越是緊張,難道是為了昨天她在書上看到的那一小行朱砂色的字?還是因為淵著不在她身邊,可他明明就近在咫尺……
她拍拍自己的胸脯,告訴自己一切都會沒事的,有父王和母後保護自己,自己一定會相安無事的,那只不過是一個傳說而已,並不足以為信。昨日做的夢是自己的多思了,整日都想著這些事情,就連夢境都變得奇怪起來。
她安慰好自己以後,舒了一口氣,道︰「念兒,梳妝打扮,我要去賓來殿!」
公主殿的院子里落葉一層一層的,像個孩子一樣依賴在一方不肯離去,讓每個路過公主殿的宮人們,心里都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溫暖。曼紗華一直不讓宮人們掃去,獨獨留著這些個葉子,說是一方獨特的風景。
今個太陽出奇的好,她穿了一件紅色的小棉襖,手里還抱著一個暖爐,「陽光雖好,就是冷了一點。」她站在門口望院子里看去,那落葉都已經呈了枯黃的顏色,不似前月剛剛落下的時候,還帶著女敕女敕的粉黃,整個公主殿都飄著落葉的芳香,現下只有曼珠沙華開的正艷了,其他的植物都死的差不多了。
曼紗華吸吸鼻子,道︰「蘇嬤嬤,今個叫人把這些落葉都掃了吧,然後掃干淨了將院子里多灑點水,清爽些。」她向前走幾步,停在大槐樹下,看了那些紫檀木木制的桌椅,又道︰「將它們置上景榮,做的棉一點,冬天就要來了。」說罷她嘴上揚起一個淡淡的微笑,她心里還想著另一件讓她興奮的事情,就等著時間的到來了。
曼紗華不要轎攆,與念兒和一些宮人從公主殿慢慢的走到賓來殿,她走的極其的慢,她看著周圍的景致,想著以往的時候她總是忽略了這些,不知為何,今日卻要仔細的看看,將這條路印在自己的心里。
「華公主到!」小太監上前去唱和一聲。
在殿中的淵芙染听到,忙披了一件雙碟彩繡紋的披風出來迎接。
淵辰在後院練劍,听聞以後,亦是收了劍與李衛錚一同走到前殿來。
「華兒可是好久都沒來了呢!」淵芙染上前親切的拍拍她的小頭,溫柔的道。
淵辰看著她今日穿的非常的喜慶,不同往日只穿一些顏色較淡的衣裳,他咧開嘴角也溫和笑道︰「華妹妹今日可是與往日有所不同呢!」
曼紗華淡淡的笑著,臉上浮現出了好看的雲彩。
「華公主貴安!」李衛錚行禮道。
曼紗華從容的回了一個禮,道︰「舅父好。」她看到淵辰手中還拿著桃木劍,臉上殘存著些許汗珠,說話也是喘著氣的,她便明白了,「舅父今日可否放辰大哥一日的假呢?」
李衛錚低下眼去又抬眼道︰「華公主竟然開了口,那當然是可以的,只是辰兒晚時的讀書不得有誤!」
「孩兒知道了。」淵辰含著頭,應道。
「這方天地就留給你們這些孩子,微臣便先告退了。」李衛錚臉上浮著幾絲意味不明的笑意,供著雙手退了下去。
三人還了禮,站在門口齊齊向淵著房門望去,只見房門緊閉,喜樂扳著小椅子,守在一旁。
曼紗華道︰「著哥哥呢?」
淵芙染眼里含著笑,瞬間明白了曼紗華來此何意,她柔聲道︰「這一月都是早出晚歸,怕是找了一個清閑的地方去看書了吧。」
曼紗華小嘴一撇,垂下了眼瞼,須臾又抬起頭,拉著淵芙染的手道︰「芙然姐姐可不可以派人去把著哥哥找回來,華兒今日好不容易來一趟,還讓辰大哥請了假,這著哥哥不在是不好的。」
淵芙染溫柔的笑著,她也不知道淵著去了哪里,這倒叫她怎麼派人去尋,曼紗華看出了淵芙染為難的樣子,便不再好開口要求。
淵辰對身邊的太監耳語了幾句,太監得令一路小跑,跑出了賓來殿,「華妹妹不要著急,我猜測皇弟定是去了母後原來的住所,那太監很快就會把他找來的。」
曼紗華對淵辰甜甜的一笑,想起落微,心里不禁又泛起了一層薄霧,她歪過頭去,對念兒吩咐道︰「今日在這里用午膳,讓他們準備一下。」
「是公主。」
曼紗華與淵芙染、淵辰坐在正殿中,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色,冒著騰騰的熱氣,曼紗華端著兩杯茶到他們面前,「今日是最快活的一天,所以華兒以茶代酒,先干為敬。」
她笑盈盈的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接著她又皺著眉,喝了好一大口涼白開水。
淵辰打趣兒道︰「華妹妹慢點喝,沒人和你搶,喝茶還能嗆到,我真是頭一回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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