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紗華淡笑著應道,不作他答,一杯又一杯的茶水咕嚕咕嚕的灌到了肚子里去,紅色的小棉襖襯的她小臉粉女敕粉女敕的,就像輕輕一掐就能冒出水來一般的水女敕。
「辰大哥,華兒覺得你是最熱心腸的大哥哥了。」曼紗華一手端著茶杯,另一只手搭在淵辰的肩上,這倒叫坐在一旁的淵辰很是不好意思。
「可是辰大哥為什麼喜歡多疑呢,明明是熱心腸,擔心別人,而表面上又顯出一副冷冰冰的神色,不相信別人是真的對你好,辰大哥,著哥哥他真的拿你當親哥哥啊!所以不要再對他不理不睬的,好嗎?你們要好好的做兄弟,華兒的哥哥姐姐們都不喜歡和華兒玩,在你們沒來之前,華兒很是孤獨的,所以華兒才特別喜歡和著哥哥在一起玩,因為以前著哥哥陪我的時間最多了……」她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淵芙染看到心疼不已,上前去擁住曼紗華,小心的給她擦著淚水和鼻涕,「這個小姑娘今個是怎麼了怎麼突地說起了這個,皇弟你是和她說了什麼嗎?」。
淵辰一臉迷茫的搖搖頭,不知如何回答她的哭訴。
她轉身又抱著淵芙染道︰「芙染姐姐,你是我見過最溫柔最漂亮的女子了,而且還很有才情,那個小公子一定是眼瞎了,這麼久還不回邪族,讓你一直等著他,把女子一生中最美的容顏就留給了等待,芙染姐姐放心,他一定會回來娶你的,他見到現在的你一定會非常喜歡的……嗚嗚……他一定會喜歡你的……」曼紗華哭喊著說道。
淵芙染抱著曼紗華的手晾在空氣中,稍感到了涼意,而她的臉卻燒的通紅,這小姑娘說起這些話竟然也不分場合了……
「皇弟!」淵辰抬眼看到了門口的淵著,想來他是來了許久的樣子,面色平靜,佇立于一旁,如同雕木一般,不仔細看還以為那里沒人,他一襲月色白色長袍,上面泛著淡淡的華光,他的周身像是敷了一層薄冰,顯得那樣的清冷。
曼紗華也回首望去,她眼中掩不住的是激動,淵著站在陰影處煙色茫茫,曼紗華看不清楚他的臉他的眼,她松開淵芙染晃晃悠悠走到淵著面前,將他拉到屋內,他坐了下來,手里還拿著一本書卷。
「著哥哥,你怎麼穿的這麼少,你不冷麼?……你來的太遲了,每次你都遲到,這一個月都不來公主殿看我,你……你好壞啊……」她言語有些激動,眼中滴出淚來,一只小手拽著淵著的衣衫,小聲道︰「華兒好想你……們……」
淵著神色幽沉,將臉湊近了曼紗華的臉,輕輕一嗅,便覺得不對勁,他眉頭微蹙道︰「喜樂,端碗醒酒湯來。」
曼紗華見到淵著湊近過來,放大了的臉,便小嘴一厥吻了上去,輕輕的、柔柔的、軟軟的,是淵著猝不及防的,曼紗華吻完淵著的臉頰便退了下來,她的臉更加的羞紅了,由于重心不穩,淵著急忙伸手拉了她一把,曼紗華又安穩的落在了淵著的懷中。
淵芙染見到曼紗華可愛的模樣不禁掩著嘴笑道︰「任你平日怎麼拒人于千里之外,你也是抵不過她的。」
淵著面不改色道︰「你怎麼讓她喝著酒!」他雖是淡淡說著,可語氣里還是帶了不少責怪的意味,「她的傷才好,喝這樣烈的酒傷口是會復發的。」
淵辰在一旁瞧見了方才的情景,暗地里攥緊了拳頭,喜怒卻不顯于色,他道︰「華妹妹喝著的分明是茶,怎麼會變成了酒?」他拿過曼紗華方才敬茶的杯子,抿了一口,口齒劇燃,皺著眉頭道︰「好烈的酒啊!」
「華兒這是怎麼了?」淵芙染急切的上前,模著曼紗華的頭,伏在淵著的身上淺淺的笑著,道︰「芙然姐姐,華兒沒事的。」
淵辰看著曼紗華,小姑娘看來是有了心事,不學好竟然騙大家來喝酒,沒好氣的道︰「醒了定要好好盤問一下,喝這麼多酒做什麼!」
「女孩家的事情,能與你說麼!」淵芙染梨渦淺淺的對淵辰道,她將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到曼紗華身上,又對淵著道︰「我房里叫人備了浴湯,我帶她去泡花瓣,醒醒酒。」
「也好。」他起身將曼紗華交到淵芙染手中,「不,不,我就要和著哥哥在一起,我好久都沒見他了」,她抱著淵著的手臂更加的緊了幾分。
「主子,醒酒湯來了。」喜樂端著湯上來,淵著接過,輕輕吹著氣,然後一勺一勺的把它灌入曼紗華的嘴里,曼紗華縮在淵著的懷里,感覺周身都是暖暖的,暖的讓她想睡覺,可她告訴自己不可以這樣,她必須要醒來,她還有好多話沒有說。
桌上又換了一輪新的、熱的、剛出鍋的菜,夜也深邃了下去,一方雲破天開,露出些許星光,冷灰清光的雲彩一輪一輪的遠去。
須臾以後,曼紗華臉上的粉紅褪去了不少,她支著發痛的頭輕輕揉著,抬眼看去,看到了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原來她真的躺在淵著的懷里,那不是做夢,那她是不是也真的親了淵著的臉呢,她不敢往下想去,連忙蒙著臉,起身,坐到旁邊的一個座位上去。
淵辰,淵芙染都安靜的吃著菜,見到曼紗華酒醒了,各自放下了碗筷,淵辰面色凝重的道︰「說說怎麼回事,喝茶喝的好好的,怎麼變成了酒?」
「我……」
「華兒是不是有了心事啊,借酒消愁可不是一個好的辦法呢。」淵芙染溫柔道。
「我……」她最在乎的不是他們的盤問。
曼紗華偷偷的斜過眼去看著淵著,他在一旁,優雅的喝著茶,完全不理會自己,心里又是涼了半截,剛要說話,卻被淵著先開了口,「听說明日是東夏國的祭祀大典,要由一個七歲的巫女來主持全局,那個人可是你?」
曼紗華心中一緊,貝齒輕輕咬著嘴唇,他總是能看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他總是了然全局,今日她來的目的,想必他也知道了吧。
「是我,今日前來華兒就是想向哥哥姐姐們說明這件事,以免明日在大典上看到華兒,各位會吃驚,怪華兒瞞著你們。」她接過念兒遞過來的暖手爐,正色道︰「身為巫女這件事,也是華兒昨日才知曉的,之前的幾個月華兒其實在空庭院一直秘密的練習著巫術,蘇師父交代了不許任何人提起,所以,華兒只是說再忙,也是到了之後,父王說這些都是一個巫女必備的學術……」後面她再沒有說下去,她想聰明的哥哥姐姐早已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用再多言些什麼了,就待他們怎麼反應了。
淵著端坐在一旁,一只手輕輕扣著桌子,另一只手端著茶杯輕抿一口不發一言。
坐在曼紗華一側的淵芙染听聞她的話,頓時兩眼一亮,激動著攥緊手帕道︰「華兒,母後曾就是東夏的巫女,那可是享有著天子的待遇和權利啊!為何……為何,你也會是……」
曼紗華心下知道淵芙染因為阿拉慕名是閱覽過不少的書籍,尤其是對各國的風俗民情通透的了解了一番,想必她是知道有關巫女的傳聞吧,「還記得著哥哥中毒的事情嗎?」。曼紗華難得嚴肅的道。
淵芙染點著頭,目光隨著曼紗華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曼紗華抬眼將一桌人的神情收攬于眼下,沉重說道︰「那日著哥哥身中曼珠沙華之毒,性命岌岌可危,父王試遍了宮中的貴族女子的血液,未有一人能將國花毀滅……」她說道這里頓了頓,抬眼又向淵著看去,只見他品著茶仿若隔離開來,依舊是那副悠然自若的神色。
她心下有愧,卻又感激,咬唇再三道︰「最後只剩我一個是皇族血脈了,一試……果然靈驗。巫女之說是由能毀滅曼珠沙華之人才可擔當此位,而華兒恰巧就是,往後的一月中,華兒勤加練習,終修的巫女的本領……」
屋子里出奇的靜,淵著沉默,淵辰疑惑,淵芙染激動,都靜等曼紗華的下文。賓來殿的上空劃過一只烏鴉,它撲閃著翅膀,鳴叫著,一支黑色的羽毛洋洋灑灑的飄落在了賓來殿的屋頂,寂靜冷清,無人知曉。
「明日便是向天下人宣告我身份的時候了,日後的東夏國再也沒有了什麼華公主,沒有了曼紗華,只有一個心系黎民的巫女……」曼紗華聲音減弱,她低下頭去便不再言語。
「華兒,這是怎麼了,怎麼這副神情?」淵芙染關懷道︰「這樣不是很好嗎,和母後一樣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女子,讓天下人都敬仰著你。」
「皇姐懂什麼!」淵辰突地起身辯駁道︰「這往後華妹妹的日子就不如頭七年那麼自在了,華妹妹還這樣小,卻要肩負這麼多的責任,天下黎明百姓的好與壞都將依賴到了妹妹身上,她一個小孩能做些什麼,胡言幾句就能將他人哄過?」淵辰自知語氣有些重,又及時補了一句道︰「我著實不忍。」
這一番言辭說的讓淵芙染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忙低了頭去,不再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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