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鵬忙躬身行了一個禮數,淵著微微點頭算是回禮,他眉頭輕輕蹙著,然後從蘇鵬身邊走過。
「蘇師父。」念兒向蘇鵬行了禮,蘇鵬亦是點頭回應,他遠遠的向曼紗華招了招手,然後消失在了巷陌之中。
「著哥哥……」頃刻間曼紗華已經跑出去了好幾步,前去相迎淵著。
淵著牽起曼紗華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護著,嗔怪道︰「外頭這樣冷,你穿的又這樣單薄,下次要罰你了……」
「著哥哥……」她抽出一只手來,拽著淵著的白袍撒嬌道︰「華兒身體壯如一頭牛兒,不礙事的……嘻嘻,往後有雪時,華兒會記得多穿的,著哥哥就不要責罰華兒了,好不好?」
念兒在一旁忍俊不禁的掩嘴笑道,她呀一見到淵著把什麼正經事兒都忘了,真是一個小孩。
W@淵著皺了皺眉,深深呼出了一口氣,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呼……」
「怎麼了著哥哥?」曼紗華仰頭看著他吐氣,便問道。
「沒事,只是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而已。」他溫柔的笑著對曼紗華道,三人一行回了公主殿。
公主殿里青煙裊裊,淵著坐在木桌旁,輕輕抿著茶,一只手有規律的叩著木桌,緩緩道︰「昨日的事我已知曉,是有人故意……」
「華兒。」
「華妹妹!」
正說話時,淵辰淵芙染不待宮人通報便走了進來,生生的打斷的了淵著未說完的話。
淵芙染一手提著裙擺疾步上前,先將椅子上的曼紗華一把摟在懷中,淒淒道︰「今個早晨看到念兒來請皇弟,才知你來了,姐姐和你辰大哥可是擔心壞了,昨兒個都一宿沒睡,這才匆匆從賓來殿趕來,你沒磕著踫著吧?」淵芙染後退了一步,仔細的打量著曼紗華。
淵辰靜靜站在一旁看著她完好無損的坐在那里,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緊張了一夜的心終于放松了下來。
「嘻嘻……」曼紗華不好意思的笑著,看來淵著沒有告訴淵芙染和淵辰,昨日他們一直都在一起,現在處于這種尷尬的身份下,怕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就連自己回宮的事情都是向外面的人保密著。
「華兒沒事,芙然姐姐和辰大哥就不要擔心華兒了。」她繾綣溫柔的笑道。
「沒事那便是好的。」淵辰向曼紗華說著,眼神卻漫不經心的看向淵著,淵著兀自喝著茶,坐在一旁好不自在,完全沒有擔心的樣子,看來曼紗華回來的事情他早已知曉,並且擄走曼紗華的人極有可能就是他,東夏國的事情他為何要插手!刺殺一事剛剛結束,他還不收斂一些,小心護著自己的性命。
思及至此,淵辰眼中閃過一絲凌冽,隨即恢復正常,漫不經心道︰「昨日華妹妹是去哪里了,讓整個東夏都為你擔心緊張了一夜,如今回來了還不快如實交代!」
「這……」她遲疑著不語。
「對啊,華兒這是去哪里了,是誰人把你擄去的,有沒有欺負你,快些告訴姐姐吧,別讓姐姐為你再擔驚受怕了。」淵芙染只手搭在曼紗華的肩上,溫柔問道。
她不知該怎麼回答,畢竟昨日淵著將自己擄走是為了阻止災難的發生,可是巫女被不明人擄走,在百姓眼中本就是大不敬,對巫女大不敬的人是要以火燒焚身軀來懲罰的,所以既然淵著沒有告訴他們必定是有意不說的。
「昨日是我將她帶走了,一直在城郊處,今個天未亮才將她送回公主殿。」淵著放下茶杯平靜道。
淵辰一滯,沒想到他會如此直接的回答,這倒叫他不好意思再詢問下去。曼紗華也一驚,一顆心像是漏跳了一拍一樣。
「原來是皇弟,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害的我們好是擔心。」淵芙染嗔怪道。
淵著又重新端起了茶盞,淡淡道︰「皇姐皇兄亦是沒有過問。」
「沒事便好,其實誰擄去不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華妹妹現在安然無恙就是再好不過了。」淵辰立即改了口,訕笑道。
「嗯,既然皇姐皇兄都在,我便來說一下華兒此次所遇的難關,並著手解決它。」淵著放下茶杯正襟危坐,言語正色道。
「什麼難關?」淵芙染坐到了一旁輕聲問道。
「昨日大典皇姐和皇兄都不在場,不知當時情況,後來也應略聞了一二。華兒神志被他人控制,使得的烏鴉傷人,就連皇舅父也被烏鴉所傷,情況危急之時我將華兒帶走。民眾找不到巫女,便發了怒,整個東夏城現在混亂不堪,百姓死傷無數。華兒身為東夏國的巫女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責無旁貸,所以這場浩劫,必須有巫女來阻止!」淵著坐在木椅上手指輕叩著桌子,淡淡道。
「什麼,被他人控制?」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問道。
「怎麼會,著哥哥誰會控制我?」曼紗華緊張的站起了身子。
淵芙染輕輕拍著曼紗華的肩頭道︰「華兒不要擔心,皇弟既然這麼說了就一定有真憑實據來指證這個背後的人。」
淵芙染、淵辰、曼紗華等齊齊望向淵著,等著他開口說出控制者是誰。
淵著看了看院子里的念兒,淡淡道︰「我只是猜測而已,皇姐不要這麼篤定。」
「啪!」院子內驟然響起清脆的掌聲,「你倒是有幾個腦袋!這樣事情都做不好,不做也罷,趕明兒個我就向巫女請辭,送你走,去泔水局!」
「嗚嗚……念兒姐姐,敬婷沒有,這葡萄架是自己倒的,不是敬婷不小心絆的,不是……」
「啪!」又是一聲清脆的掌聲,「還敢狡辯!看來今日我要替蘇嬤嬤好好教訓你一下了!」
屋內的人被院子里的動靜吸引了過來,恰巧淵著話畢後就一直盯著院內的念兒,淵辰站起身,走到門口,看著院里的念兒雙手叉著腰,敬婷捂著臉,便明了了一切,打趣兒道︰「華妹妹的宮女都是暴脾氣,架子倒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憐了那個小宮女。」他倚靠在門欄邊,向念兒揚聲道︰「你吵到我們了,要教訓宮人就離遠些去!」
「奴婢教訓的是公主殿的宮女,辰貴客怕是多管閑事了吧!」念兒回頭,單手叉著腰,另一只手指著淵辰反唇相譏道。
倚在門上的淵辰著實一愣,略微尷尬,不想一個宮婢會如此對自己說話,他對曼紗華笑說道︰「華妹妹的宮人還真的惹不得……」
「怎麼會。」曼紗華的小臉微紅,走到門口對念兒低聲呵斥道︰「不得無禮,快向辰大哥道歉!」
淵著一直沉默不語,雙目緊緊的盯著念兒,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念兒猛地踢了旁邊倒下的架子一腳,赫然而怒道︰「憑什麼要向他道歉,奴婢沒有做錯,公主為何老是護著貴客們,從不考慮我們做丫頭的感受,我們對你這麼忠心耿耿,你卻這樣對待我們,大不了不干也罷,奴婢要和敬婷一起請辭去了!」
「念兒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曼紗華雙目緊緊的鎖在念兒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意味。
「這蹄子脾氣倒是長了不少!」蘇嬤嬤手里托著糕點從左側轉來,听到念兒在這里高聲喧嘩,一听究竟,不由得一驚,忙加快了步子,呵斥道。
「奴婢哪里有什麼脾氣,都是你們全賴你們!一個一個不考慮我們的感受,就一味的壓制我們這個做奴婢的!」說著念兒大步上前,指著蘇嬤嬤的鼻子道,然後轉身對著曼紗華「好想打人!」她揚手對準了曼紗華,將要落下時……
「著哥哥!」
「你瘋了嗎!」淵辰向念兒吼道,忙的回身護住了曼紗華。
不知何時淵著已經移到到了念兒身後,伸手在念兒脖子根的地方輕輕砍了一下,念兒眼楮一閉軟軟的倒了下去。
眾人皆松了一口氣。
「華兒宮里的婢女怎麼這樣啊,記得今早見時還是一番溫婉的樣子,現如今怎的是個潑婦一般?」淵芙染用手帕掩著面,峨眉微蹙,看著倒在地上的念兒道。
曼紗華呆站那里,不知作何回答,她也不知這是何緣由,今日的念兒好像不是念兒,可這倒在地上的人的的確確是念兒,「芙染姐姐,我也不知這是怎麼了,今個讓姐姐哥哥們見笑了。」她低著頭說道。
然後抬眼看了蘇嬤嬤手中的糕點道︰「蘇嬤嬤把糕點交給敬婷放置吧,你將念兒帶下去,吧,讓她好好休息一下,許是昨晚等我累著了。」
「是,巫女。」蘇嬤嬤應道,斜著眼瞅了一下地上的念兒,心里一陣的慌亂。
「剛剛好是驚險,華兒沒傷著吧。」淵芙染關切道。
曼紗華搖搖頭,眼眸中黯然失色,突的又亮了起來,看向淵著道︰「著哥哥為何會說華兒在祭祀台上是被他人所控制的呢?」
淵著淵辰等收回了目光,重新坐回到大殿中,淵著問道︰「祭祀大典上,你使烏鴉傷人之事,一點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