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看著將要遠去的姑娘著急叫道︰「姑娘,你別走!」他不敢太大聲去喊叫,怕雪崩再度發生,可不大聲人家姑娘哪里能听的那話,只管抱著包袱開溜。
牧民大漢听到江生的話,忙轉過頭去,其中一個大漢將那姑娘抓回了原地。
大漢道︰「小阮,你就別跑了,爹娘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的!」
那姑娘只手甩開抓著她胳膊的大漢,嘶喊道︰「你們分明就是要犧牲我,沒來成全你們自己!」姑娘狠狠的將包袱砸在地上道︰「我是不會隨你們的意的,就讓我與這雪山同葬吧!」
這一嘶喊,唬的江生又擔憂的看了一眼四周的白雪。
「小阮……你就體諒體諒爹娘和哥哥們吧!」
「呵,有什麼好體諒的!你們為了娶媳婦,爹娘為了過得更好,就要W@把我嫁給一個已死之人嗎!你們有沒有想過,我是你們的親妹妹啊!我也有嫁夫生子愛人的權利!你們怎麼可以為了一己私利就將我推給一個死人!我恨你們!」姑娘說的激烈,最後泣不成聲,嗚嗚泱泱的哭了起來。
「小阮,這有外人在,不得胡說!」大漢呵斥道。
江生這才听出了一點頭緒,著哪里是搶劫,分明是這姑娘離家出走,然後哥哥們跑出來追,不過听起原因,是有那麼一些離奇古怪。
「你小子,跑這麼快做什麼!」上官將軍漫步而來,一拳落在了江生的胸口,疼得他直咧嘴。
「二位大哥,求求你們救救小女子,小女子不想嫁給一個已死之人,小女子不想冥婚,求求你們,小女子家里窮苦,爹娘和哥哥們也是不得已……」她哭的傷心欲絕,卻還是為了家人說了話,听詞間言語完全不似方才她與大漢對話那麼激烈。
江生不忍,卻也不好私自做決定,他轉頭看向將軍,上官一臉肅然道︰「想讓我們怎麼幫,替你另尋門親事?」
女子一听有戲,忙擦了眼淚道︰「那倒不用,大哥只需給哥哥們錢財將我買下,我願為大哥效犬馬之勞!」
「哈哈,你又不能替我上場殺敵,要你何用……咳咳。」上官將軍輕咳兩聲,忽地想起救命之恩,他轉身看到江生,問道︰「娶妻了嗎?」。
上官將軍這一問,倒叫江生蒙住了,須臾他老實答道︰「還未娶妻。」
「哦,好啊,這事就好辦多了。」上官擎蒼搓搓手,然後從腰間掏出了一張銀票道︰「這個夠了吧,走和我們走,把銀票親自交到你哥哥們的手上。」
女子眼中不再滴淚,她站起身,伸出雙手接過銀票,然後轉身將銀票交到了其中一個大漢手中,須臾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道︰「溫阮從今日起,就不在于溫家有任何聯系了,還望哥哥們拿著這張價值不菲的銀票娶一個賢惠的妻,往後不要再記掛溫阮!」
「小阮……」大漢有些艱難的接過銀票,看著女子臉上的絕情,須臾之後,便不再說些什麼,五人轉身離去……
直到走遠了,女子才蹲在雪地里失聲痛哭。他的哥哥們沒有一個是回過頭來看她的,沒有一個,他們心里只惦記著那張銀票吧!
「姑娘你別哭了,容易引起雪崩!」江生好意提醒道。
「難道我現在連哭的權利都沒有了嗎!」名叫溫阮的女子一邊擦著淚一邊站起了身子,她突地換了種語氣道︰「我們走吧,現在我是你的人了……」
「哈哈哈,姑娘真會識時務啊!小子,這姑娘以後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善待人家啊!」上官擎蒼拍拍江生的肩膀道。
「這……將軍……」江生遲疑著。
溫阮倒是一臉常色,不見有絲毫害羞之態。
上官擎蒼又笑道︰「這是本將答謝你的救命之恩,所以區區一些銀兩不算什麼的,別往心里去。」
他還想要再解釋,他的故鄉已有佳人,可將軍一番美意,他是怎麼也開不了口,兀自躊躇了半天決定找一個恰當的時機再說。
一路無語,他們正朝著山下走去,站在遠處,可見南城一方起了煙塵,烏黑黑的。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風沙?」江生問道。
「哪里有黑色的風沙!你糊涂了不是,南城好像起火了!」溫阮急切道。
「下去看看。」上官眯起眼楮看向遠方,他握緊了腰里的刀把,江生見狀也不動神色的將大刀握住。
「娘……嗚嗚……娘親……」他們走到城門處,看到一個小女孩抱著一個中了箭的女人,啼哭不止,江生走上前去,模了模女人的鼻息,果真斷氣了,他不忍道︰「小姑娘……」
「小子,走了。」上官上前拽了他一把。
「可……她……」江生看著孤苦無依的小女孩,心里苦悶的到了極點,可軍令難違他只好起身。
「做事要把目光放長遠了,你救得了她一人,但你救得來全天下嗎,解決問題就要從根本上去解決,像你這樣同情心泛濫治標不治本的事,我在戰場上見的多了去了,最後連自己就救不了,還有心思去管顧別人,真是笑話。」上官擎蒼眸看著這對母女倆,然後從他們身邊走過,繼而看向城內。
江生听著這一席話,不禁低下了頭去,將軍說的是有道理,想要南城的百姓活命,就要清除為非作歹的王族。
城內狼煙四起,多處房屋被火燒了個精光,大街上倒著橫七豎八的人,再往遠處看,皆是如此,只有極少數人向西慌忙的竄去,許是逃命去了吧。江生咒罵道︰「該死!又是一計!」
燃起的大火去除了他們身上的寒冷,卻讓他們剛剛熱火的心燃燒成了灰,冬日的子月現在成了外熱內冷的時節了。
「將軍,王族這是調虎離山啊!他們屠了南城,屠了南城!」江生說的激動,他搖晃著上官的胳膊道。
「我看得到!」上官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啊!」一直安靜的溫阮突然大叫一聲,向前方燃燒的房屋奔去,「爹!娘!」
「喂!姑娘,姑娘,你不能去啊!」江生眼疾手快,將溫阮攔腰抱住。
溫阮瞬時沒了力氣,在江生的懷里軟軟的倒下,「爹!娘!女兒不孝,女兒不孝……爹!娘!」
江生看著近處燒毀的房屋,又看著懷里痛哭的溫阮,他猛然想起了安扎的軍營,是不是也像這兒一樣被盡數燒毀呢,他忙松開了溫阮,不待上官指令拔腿就往軍營跑去。
「小子!小子!」上官在身後氣急敗壞的叫到,這還是第一次行軍打仗的時候,讓一個小兵牽著鼻子走,有一種被動的感覺,渾身的不自在。
上官也顧不得這麼多,拉起一旁哭訴的溫阮就向江生追去。
江生跑了十幾條街才來到城邊的軍營處,果不其然,這里燒的最嚴重,他看著眼前已經被燒成灰軍營,心里百感交集,連將士們的尸首都不剩一個,全然化為了灰燼。
「撲通」一聲,他跪在地上,淒然道︰「衛豪,兄弟不能將你全然安葬,是兄弟的不是,等這場硬仗贏了,我定會去你的家鄉,親自給你的妻兒道歉,還望你能夠安息。」
話畢以後他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站起了身,不再看軍營中的慘狀,只是昔日的場景一幕幕的在眼前閃過,他們踫著酒杯,高高舉起的長矛,清晨里響亮的口號,和吃飯時的爭奪,還有將軍說過的,這場仗贏了就可以換天下泰平,今年大家都可以回家去過個好年了……
想到這,江生的眼里汪出了晶瑩透徹的淚。
上官追來,看到被燒毀的軍營,心中更不是滋味,這曾是跟著自己沒日沒夜拼殺的弟兄們,如今都去了,他眼中閃過一抹戾氣,今日王族必死,要用王族的血來祭奠已死去的弟兄!
轉眼又看到江生跪在地上磕頭的舉動,心中不禁又悲又暖,他抬手擦干了眼楮,轉而用了一種輕松的口吻對江生叫喊道︰「你小子……又單獨行動!小心我給你記過!」
江生听到將軍來了,忙抬手也將眼楮擦干,用很認真很嚴肅的口吻對上官道︰「將軍,我叫江生,不叫什麼小子!」嗯,這一路上上官擎蒼老是小子小子的叫他,讓他听著很是別扭,忙糾正道。
「哦,江生,我再強調一遍,沒有本將的允許,你不準再單獨行動了!即便現在天淵派來的軍隊只有你我二人,你也要記得,你是兵我是將,兵要服從將的命令知道嗎!」
「知道,將軍!」江生抱拳答道。
「咕嚕……咕嚕……」江生的肚子尷尬的來著這麼一聲。
「是你的肚子再叫嗎?」。上官擎蒼凝眉問道。
「是……」
「咕嚕……咕嚕……」
「將軍,你的肚子也叫了……」
「我知道。」
「兩位大哥,我包袱里有吃的……」溫阮將包袱里的大餅拿出來,一式三份,幾人匆匆填飽肚子以後,開始計劃著如何剿滅王族。
溫阮排外,僅剩江生和上官二人,如何才能夠漂亮的贏這場硬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