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著漫步而來,一條路上的白雪竟都沒有他來的干淨,近日來兩人雖是形影不離,可終沒時間好好的像現在這般仔細的看看他,著哥哥,看到你我的委屈難過就統統沒了,眼中心中只有你,她依舊是笑著,在心里小聲的嘀咕著。
「著哥哥,你怎麼也來了,不回賓來殿去休息?」她仰頭看著他,兩人眼中都盡是疲憊,他伸出手,輕輕的揉著她的頭發道︰「我送你進去。」
「公主來了……巫女來了……」念兒站在門口興奮道,一旁站著的還有蘇嬤嬤敬婷和一宮的宮人們。
「巫女,天之驕子,與天同歲,萬民敬仰!」一干人堵在門口跪拜道。
跪拜完巫女,又向淵著行禮道︰「貴客安好。」
「我好累,還跪在這干嘛,不讓我們進去了?」曼紗華打趣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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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兒忙起了身,喜滋滋的看著曼紗華道︰「怎麼會……」她順勢看到了曼紗華紅腫的左臉和額頭上的紗布,她再也笑不出來了,表情僵在了臉上,她焦急道︰「巫女,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出去一趟弄的滿身傷痕?」
這一語,其余的人都偷偷抬起頭來看著曼紗華,蘇嬤嬤雖是一臉肅然,可眼眸中依稀可見的幾分隱忍的情緒。
「怎麼了,今個不發脾氣了?反到關心起我來了。」曼紗華依舊拿著念兒打趣,語氣里一分責怪也沒有,「外面好冷啊,我們回去說。」
念兒臉上一陣火燒,自知理虧,忙附和道︰「進去說,嗯,巫女、貴客快進來吧,外面寒氣重。」
一干人擁著曼紗華和淵著往里走去,曼紗華剛走到大槐樹下便看到自己的父王母後焦急的站在高台上,遠遠的看到自己來了,忙提起衣擺下來相迎。
曼紗華也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她是有多久沒有見到他們了,在委屈、難過、無助的時候,她是多麼想在他們的懷里,撒撒嬌,她還是一個小女孩,需要有人來關心她呵護她,而不是心系什麼天下百姓……思及到此,她看著前方的兩人,不由得張開了手臂,準備擁抱他們。
可兩人還有兩三步的時候,國王王後惶恐的跪在地上,雙臂鋪平,恭敬道「巫女,天之驕子,與天同歲,萬民敬仰!」
曼紗華舉著的雙臂僵在了空中,擁抱了吹來的陣陣寒風,讓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她站在公主殿的小院里,一旁有大槐樹,葡萄架,檀木桌……宮人,和她的著哥哥,面前跪著的是自己的父母,這比她近日來受到的任何委屈都要讓她揪心難過到自責。
身為女兒的她怎可接受父母的跪拜,驀地,她跪在了地上,連磕三個頭道︰「自小父王母後教導華兒,人人親其親,長其長,而天下平。千萬經典,孝義為先。如若父王母後非要跪拜華兒,就先讓華兒為你們跪下磕頭。」
這一動作更加讓國王王後惶恐了,王後忙起身前去扶著曼紗華道︰「巫女,帝王家,禮儀不得不顧,孝義也不得不尊,快快起身吧。」
曼紗華依言起了身,臉上的紅腫掌印觸目驚心,額頭上的紗布清晰可見,王後抖著手將要去扶曼紗華臉上的傷,忙又縮了回來,清冷開口道︰「宣太醫。」
「母後,著哥哥替華兒包扎醫治過了,不礙事的。」她抓住王後懸在空中的手,另一手又挽上了國王的衣襟,幾人攙扶著去了大殿。
淵著替曼紗華清理了額頭上的傷口,臉上又敷了新的藥,,一切妥當之後,她躺在床榻上早已沉沉的睡去,還不等太醫前來。
呼吸均勻的伴著小嘴,這次她的嘴角沒有再掛著微笑,也沒有說什麼夢話,想必她一定是累極了,連做夢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些天你們都經歷了什麼?華兒……她……怎麼是這般模樣?」王後拿著手帕拭淚道。
一旁的國王陰沉著臉,自始自終不發一句話。
淵著不喜講話,便把這些天的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就連曼紗華被打也是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他眼中平靜幽深,看不到一絲情緒,在他人面前他從來都是這樣。
公主殿外圍滿了宮人,就連平日里服侍曼紗華的念兒,也被遣在了院內,房內只留了熟睡中的曼紗華,一臉陰沉的國王,和一邊心痛不已的王後。淵著坐著藏藍色轎子回了賓來殿,一場風波看似漸漸的平息了下去。
曼紗華縮在公主殿一睡便睡了三天,這三天里除了吃飯,如廁,基本上是不下榻的。
迷迷糊糊從白天睡到黑夜,從星辰睡到暖陽,公主殿里青煙裊裊,除外乎期間淵辰淵芙染,李衛錚前來看望之後,便再無人打擾。
故事一听就是七八天,我照常坐在老槐樹下,備好兩只茶盞等著花女乃女乃再給講我接下去的故事。
距上次我將信交到郵差手中已是過去了七日,按理說今日我將會再次收到陳文的來信,想到此處,我嘴角蕩漾出一圈淡淡的笑意。
「咳咳……咳咳……」
「花女乃女乃。」我回過神來,花女乃女乃正站在木門口,一只手扶著木門正艱難的挪動著身子,我起身忙前去攙扶住她,「女乃女乃今兒個藥吃了嗎?」。
「咳咳……吃過了……咳咳,許是昨日身上著了寒氣,惹得舊疾又犯了。」說著她將身上的衣服拉緊了一些。
我將自己身上的斗篷取下,反手披在花女乃女乃身上,替她系好,我道︰「這快要入秋了,晚上寒氣重,女乃女乃您就不要再秀花了,到時就早些休息。」
花女乃女乃柔和的笑道︰「女乃女乃只是想多為你掙些嫁妝錢,好讓小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花女乃女乃……您說什麼啊!」被花女乃女乃這麼一說我的臉不由得紅了起來,好比花園中的海棠一樣紅潤又嬌羞,「女乃女乃外面風大,今個的故事就回屋去講吧,我想知道他們後來的故事。」
「也罷,也罷。」花女乃女乃慈祥的笑著,拍拍我扶著她的手臂道︰「回屋去吧。」
我攙著花女乃女乃漫步回了小木屋,忙點上幾只暈黃色的燭光的燈盞,木屋窗口小,取光不是很好,即使在白日里房間里還是一樣的漆黑,須得燃上燈燭。
「還是有些暗。」我看著四周僅剩的幾盞燈燭,不由得懊惱起來,燈燭不夠,屋子太暗,花女乃女乃的眼神又不好,讓樣昏暗的地方,女乃女乃還要看手寫的文字,這樣不是更加的費勁嗎!我將花女乃女乃扶上了床榻道︰「女乃女乃,您等小綠一會,我去原來阿德叔的屋子拿幾只燈盞過來。」
「那小綠快去快回。」在暗中我感覺花女乃女乃在對我微笑著,不管她看不看得到,我也沖她明媚的溫軟的笑著。
出了屋子我快步跑到隔壁阿德叔的住處,遠遠的看到高高的花梗上站在一個白衣男子,他背對著我看向遠方,我不敢辨別他是誰,是郵差?還是……
心中有兩個聲音在叫喊著,「是郵差,前來送信!」「不是郵差,是過路人!」
正在心中糾結著,我還是鬼使神差的向花梗上的白衣男子移去。
繞了好大一個圈在走到高強壘砌的花梗之上,在行了還有十步之遙的時候我頓住了步子,其實我更想猜測的是,「是陳文!」他也會像故事中的著哥哥一樣說「听說你想見我,我便來了……」
我看著不遠處的白衣飄飄,他的周身像是罩了一圈銀色的光暈,與一旁的鶯花草勢相隔開來。
「還在偷看!」男子冷清一開口倒叫我嚇得從花梗子上跌落了下去……
「啊……」我們所站的花梗的另一面是一座十米高的土牆,為了走近去看白衣男子,我是從一旁翻繞過去的,可這十米高的地方我若是跌下去,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怎麼辦,如果他是陳文,可他根本就不會武功,郵差?我根本不知郵差什麼來路,誰知他會不會翻牆下來救我……
想到此處我的心更加涼了起來,今日是天要亡我……
我緊緊的閉上了雙眼,突然感覺時間變得慢了起來,耳邊的風一陣陣的呼嘯而過,臉頰還有蹭到布料的感覺,一陣的柔軟,頓時腰上有一股強大的力氣將我摟過,整個人跌入了一個柔軟而清香的懷抱中,周身的舒爽……嗯,懷抱?
我驀地睜開雙眼,看著抱著我的人,他揚著臉,看不清他的正面,一路清風吹過我的臉頰,酥酥麻麻的,直直吹到到了我的心上,他是誰?
片刻,我們便著了地。
他含著笑,眉梢微挑,,眸子和長發都黑的華光瀲灩,下頜帶著幾處青色的胡渣,眯著眼時,眉目鮮明如遠山群鶴一般的飄逸,頓時他又肅著臉道︰「綠姑娘,有什麼事是那麼想不開的?為何要自尋短見?」
他這一句倒叫我沒忍住笑出了聲來,「噗……哈哈哈……」
「綠姑娘,這是怎麼了,大喜大悲的,多日不見是有了變化,都說女子千百變,綠姑娘今日倒叫我大開了眼見。」他嚴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