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二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猛地站起了身子道︰「我知道了,巫女定是投胎轉世了,神靈顯明,她現在是河神,定會護我東夏萬年平安的!」
這一聲驚的其他游客再也按捺不住了,從彼岸的那頭到這頭,多的是東夏國的百姓,東夏人信奉巫女深入骨髓,其他人忙詢問游客二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期間曼紗華坐立不安,淵著卻淡定的如同仙人一般,一直安坐在一旁。
當眾人知曉她是巫女的身份後,小船也剛剛靠岸。
淵著緩緩睜開雙眼,看著面前驚慌失措的曼紗華,不由的皺了皺眉,二人起身,身後的游客也起了身。
其中有人試探著叫道︰「巫女……」
她听到這兩個字,渾身打了個冷戰,她沒有回頭,她不是巫女,她再也不是,東夏國的W@巫女已經死了,她現在只是曼紗華,屬于自己,屬于父母和淵著的曼紗華,她要為自己而活著,為愛人而活著,不要再做回原來的,高高在上的巫女。
驀地,淵著將她攔腰一抱,騰空躍起,從渡口處竄動的人流上使著輕功飛了過去,劃過一道美麗優雅的白色曲線。
「看,巫女飛了起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其在船上的東夏國人,跪拜在了船上,高呼道︰「巫女,天之驕子,與天同歲,萬民敬仰!」
曼紗華回首看去,下面跪著的是巫女的信徒,是東夏國國人,往後她才知,在他鄉遇同鄉是何等的讓人熱淚盈眶,它會讓你想起家鄉的種種好來。
飛過鬧事區,在一座城池初租了馬車,也不停留休息,乘著馬車直奔寧京城。
馬車內,曼紗華擔憂的看著淵著道︰「著哥哥,方才在船上時人太多,華兒不好問出口,可現在只有你我二人,也不見你解釋一下,前幾日在船上黑衣人刺殺一事,著哥哥的話語為何越來越少?」
淵著冷清著眸子,看著曼紗華道︰「這幫人與八年前刺殺我的人,皆出于同一個幕後主使。」
「什麼!」曼紗華緊張的攥緊了手心,八年前的那場刺殺不就是指祭祀大典前夜的那次嗎,現在想想當初,還是心有余悸,她問道︰「都是薛丞相嗎?為何到現在了他還是揪著不放,難道他知道薛乾坤的死是……」
「不,不是他。」淵著別過了臉去,他看著窗外的街景,沉吟良久後道︰「八年前我不敢斷定,那麼現在我便可以肯定。」他轉過臉來,眼眸中帶著戾氣,燃燒著怒火,這是曼紗華很少有看到的他的情緒。
他從來都是淡淡的,不善言表,不願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而現在他試圖極力的用平靜的語調來隱藏他內心深處的怒氣,卻還是被他眼中的恨意所泄露,他怒了。
「著哥哥……」曼紗華小聲的叫著他,然後伸出手去拽拽他的衣袖。
「是皇兄……」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曼紗華要豎著耳朵去仔細辨別方才他說了什麼。
「辰……大哥……」她眼中殘存著一抹不相信,可這是淵著親口告訴她的,她還有什麼不信的呢,只是,「為什麼?」
她看著淵著眼中深藏著一份痛轉瞬即逝,她再問下去她的著哥哥是不是會不高興,她不想讓他難過,哪怕是一分一毫都不可以,所以等到寧京城時她一定要好好問問辰大哥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淵著垂下了睫毛,安靜的坐在馬車中,窗簾外的一點光灑在他的睫毛上,顯得是那麼寧靜,只願現世安穩。
淵著淡淡的道︰「等我們成親那日,我再告訴你。」
成親,曼紗華听得這兩個字,臉頰兩側不由的浮現出了好看的紅暈,這是她日思夜想了多久的事啊,她將會是著哥哥的妻子,名正言順,獨一無二的妻子,她眉眼彎彎的笑道︰「好啊,華兒終于是著哥哥的妻子了。」
說著她將頭枕在了淵著的肩上,幻想著未來的樣子。
路途遙遠,車馬顛簸,星轉斗移了幾個日夜,他們終于來到了寧京城門下。
「華兒,這前方便到寧京城了。」淵著透過車窗看著寧京城的守衛,和排隊的人,不由得鎖起了眉頭。
等到車馬停在城門守衛處時,果然有人上前來排查,穿著盔甲的守衛腰邊別著大刀,行至他們車馬下,揚聲道︰「上面是什麼人,出來露個臉!」
淵著將窗簾掀開,目無表情的看著城門處排查的人。
守衛見到淵著先睜大了眼楮,仔細的辨別的一番,忙又跪拜在地上,道︰「小的不知馬車上的清王,還望清王海涵。」
「起來吧。」淵著淡淡道。
守衛起身看了一眼一旁其他的守衛,他道︰「清王不是應該在京城中嗎,怎麼今個會出現在城外?」
淵著放下窗簾,帶著冰冷的語氣道︰「本王是去接未婚妻回府,怎麼有問題嗎?」。
「啊,沒,小的能有什麼問題。」守衛立馬賠笑道,「只是不知清王接到了嗎,可否露個面讓小的排查一下,防止什麼西方蠻夷之人混入京城,危及到了宮中貴人及清王您的安危啊!」
車內的淵著閉上了眼,將身子靠在身後的軟墊上,不再理會方才那個守衛,他對著外面的車夫道︰「走!」
車夫難為情的揚起了馬鞭,守衛面色有些難看,卻還是揮了手讓淵著的,馬車離開。
「恭送清王!」守門的守衛行禮道。
待淵著的馬車走遠後,守衛看著淵著走遠的方向,道,「既然清王已經回京,那就撤了這排查,快去稟報皇上清王回京,再者,外來的叫花子不準進城,那些個穿著富貴的才能放進來。還有,把寧京城的叫花子再排查排查,發現就立即趕出寧京城,京城中不準行乞!」
「是!」
馬車漸行漸遠,越往前去越靠近權利的中心,越靠近權利的中心,那里越是繁華。
初到寧京城時,是午後飯罷、閑散用茶時光。淵著帶著曼紗華乘車馬,坐小舟,一路清閑,到寧京城時已經是朱夏時節,萬物開花,百里生香的夏季盎然,不似自己走時一匹千里寶馬日夜不停歇的趕。
曼紗華將窗欄掀起一個小角,看著夢中的寧京城。
這里矗立著高樓月閣,一座座皆比東夏城的高大,一座座皆比東夏城的矚目,若東夏城的煙雨小樓算得上是秀麗精美,那麼天淵國的寧京城的樓閣可謂就是繁華張揚。
因是在城中,所以馬車行的極慢,曼紗華目不暇接的看著這一切,一一路過,家家開著豪華的店鋪,極少有人出來再門口擺攤設地什麼的,就連每個城市都會有的乞丐,進了寧京城她竟然一個也沒見到過。
天淵國的都城當就繁華到了如此地步!
街上的小姐撐著桃花傘,穿著華麗的衣裙,徘徊游走在珠寶店鋪間,那里的青年男子穿著錦繡的長袍手持一把折扇,優雅的禮讓路上的老人,老者則是拄著純金打造的拐杖,由著孫子孫女扶著,在當街漫步而行。
走過驪歌樓時,一群鶯鶯燕燕斜斜的倚靠在樓上,婉轉的叫唱著,她們揮著手中的絲帕,灑下一抹香汗來。不時有路人男子被樓上的姑娘所吸引,而進了驪歌樓。
曼紗華趴著車窗嬌笑道︰「著哥哥,這就是驪歌樓啊,可是比東夏城的風月樓氣派多了呢,你看上面好多漂亮的姐姐。」
「有什麼好看的。」淵著假寐著眼淡淡道。
外面走過的姑娘,看著馬車里的曼紗華,不由得驚叫一聲道︰「瞧,這馬車里的姑娘長得好生俊俏啊!」
同行的另一個姑娘看到曼紗華,也嘆道︰「這何止是俊俏啊,那是傾國傾城,這是誰家的姑娘生的如夏花般的美……」說著她雙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低著頭自嘆不如起來。
這一聲驚呼,引得當街的路人、驪歌樓上的姑娘、還有一旁青俊男子都往這邊看來,兩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向著邊側目而來,兩人相撞,惹得樓上的姑娘一陣銀鈴輕笑。
「哈哈……著哥哥,你看他們。」曼紗華也不忍掩嘴輕笑道。
淵著輕皺了眉,言語如冰的道︰「放下窗簾。」
「哦。」曼紗華悶悶的放下了窗簾。
馬車早已揚長而去,當街目視的人愈來愈多。
待走過了鬧事區,她又掀開窗簾看著車外的風景,許是到了城邊,放眼看去,兩旁的依柳青青,遠處玉蘭飄香,目擊遠眺一片粉女敕花海。一朵朵玉蘭如水中浮出來似得,嬌女敕的嬰兒般清澈透亮。
聞到玉蘭香,不由得讓她想起了八年前的那個王宮宴,薛乾坤將她攔在殿外想要發難,幸得淵著及時趕到,替她解圍,那時候庭院中的玉蘭花開的正好,淡淡的就是這個味道,他對她道︰「听說你想見我,我便來了。」
而現在再聞到同樣的香氣,陪在她身邊的還是他,這就已經是這一路中不幸中的大幸。
「著哥哥,有你在真好。」她將頭枕在他的肩上,他突然將後背挺得直直的,顯得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