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是清王府的丫頭將曼紗華喚醒的。
曼紗華輕輕呢喃一聲,半支著身子問道︰「怎麼了?」
「回曼姑娘的話,王爺讓您現在去給王妃請安。」小丫頭站在床榻的一旁,尷尬的低下頭去,等待答復。
一時間她的睡意全無,清王妃,她記得意映告訴過她清王妃是雲太尉的小女兒雲詩瀾,而雲詩瀾便是小雲,她親眼看著他們兩人走上紅毯,喜結連理卻與自己無關。
她吃痛的揉著太陽穴,此時此刻她才無比的清醒,她現在在清王府,意映也在這,她的好朋友是清王妃,她如何去面對。
「你不能進去,姑娘還沒起呢。」
「別攔著我!我有話要問她!」
「唉,攔住他!」
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聲,片刻間弄潮便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曼紗華下意識的拉了拉錦被。弄潮的臉上被烙鐵燙壞了好大一片,皺巴巴的像是哭了的紙糖人,詭異至極,她知道這是李方破所致。
「怎麼了?」曼紗華問道。
弄潮站定,臉上帶著一絲紅暈,忙向她道了聲許多歉,「弄潮魯莽了,還望姑娘不要責怪弄潮!」他躬身道。
「昨日就听說姑娘來了,只是天色太晚,弄潮不好意思打擾姑娘,所以今早……」
「有什麼事?」她打斷他道。
弄潮向四處看去,四周服侍的人都是清王府的人,卻唯獨不見她,「姑娘可否告訴弄潮小兔姑娘去哪了?」
他問罷,抬起頭看著她,曼紗華愣了愣,弄潮急忙又道︰「姑娘是不是把小兔留在今肅了?還是邪族?不管是哪,姑娘若是不願意帶著小兔,弄潮自己去接她回來!」
曼紗華的心口微微一滯︰「她死了!」
一時間空氣凝固了,之後便听到一聲輕微的呢喃聲︰「什麼?」
「她在我被送往東夏國的路上就死了……殺害她的人殘忍的將蛇與她關在一個籠子里,她……」曼紗華哽咽了,她說不出話來,她原以為過去了這麼些日子,她早該把這些情緒都調理好了。
可當故人提起往事,她的心里還是一陣又一陣的翻滾,她甚至不能相信這一切是她曾經最愛的人做出來的。
弄潮跪地痛苦的怒吼,皺巴巴的臉上滾落著滾燙的淚珠,打濕了他的黑衣衫,「啊啊!啊!」他捏著拳頭一遍遍的砸向底下,窗欄處投下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那被烙鐵燙壞的地方更是陰森可怖。
「我昏迷之計,下不了榻,是她一直在身邊陪著我,喂我喝藥,陪我說話,我的臉這樣,不願意見人的時候是她在身邊安慰我,說我以後娶不到媳婦可以娶她……」
弄潮痛哭流涕,言語間的痛苦難以掩去︰「我怎麼會听不懂她話里的意思,我……就是當時難受,不想回應她……啊!」
他再次將拳頭砸向地磚上,曼紗華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響來。
「我好後悔!」他站起了身子,臉色陰森︰「告訴我,殺了她的人是誰?」
「是他指使意映這麼做的。我同你一樣想親手殺了他殺了意映!」
弄潮搖了搖頭︰「不可能會是王爺……」他向曼紗華躬身行禮,道︰「我一定去把王意映給殺了,為小兔報仇!」
弄潮走後,她癱坐在床榻上,丫頭們服侍她將衣物穿好。
小斯悄悄的跑到淵著跟前去說了弄潮來訪的事情,淵著派了上官錦前去阻止弄潮,一面又吩咐今日曼紗華不用過去給王妃請安。
消息傳到曼紗華那的時候,她已經穿戴整齊,她莞爾一笑道︰「我不是去給王妃請安,而是去見我的朋友小雲。」
消息很快又傳到了淵著的耳里,他神色一稟,道︰「叫王妃出來,本王和她同去。」
曼紗華走到大殿上時,淵著和雲詩瀾已經端坐在了高坐上,一旁的丫頭將茶水遞到她的手中,示意她給王妃和王爺敬茶,她嗤笑一聲,她又不是淵著娶進門的小妾,憑什麼要給王妃敬茶請安!
她看向上座的雲詩瀾,她穿著紫粉色華麗的服飾,頭發上束著正妃才能留的發髻,她的臉略施粉黛,卻已是風情萬種,想起昔日的小雲與今日的清王妃,當真判若兩人。
她猛地將茶杯扔在地上,茶杯碎裂成塊。
她抬頭與淵著對視,他的眸子更深了,臉色也頗為難看了起來,曼紗華道︰「小雲你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雲詩瀾交織著雙手,她的臉色為難至極,她轉過頭去看淵著,淵著一臉冷色,不發一言。
雲詩瀾理了理衣裙正準備站起身子,淵著沉聲命令道︰「不許去。」
雲詩瀾又重新坐回了原位,神色擔憂的看向曼紗華。
「淵著!」曼紗華用了力道叫著他的名字。
他猛地一拍桌案道︰「放肆,是誰允許你直呼本王名諱?來人,罰她……罰她今日吃十個帶肉的菜!吃不完不許睡覺!」
淵著話罷拂袖而去,曼紗華看著他,他卻始終沒看她一眼,他知道她從不吃肉,也吃不下,叫她吃十個帶肉的菜真是比打她二十大板還要痛苦。
她仰著頭看向雲詩瀾,等著她能過來和她解釋些什麼,可她等著等著,雲詩瀾起了身,從她身邊擦身而過,一句話也沒有,一個眼神也不留給她。
「小雲!」
雲詩瀾頓住了步子,她快步上前,雲詩瀾又走了起來,比她走的更快了,她沒有追上她,心里一陣失落。
晚間,淵著、雲詩瀾和曼紗華在同桌用餐,淵著特意吩咐將曼紗華的十盤帶肉的菜單獨呈給她,吃不完不準睡覺。
曼紗華看了一圈,並未見到意映,她收起了好奇端坐下去。
淵著拿著長筷慢條斯理的吃著飯菜,雲詩瀾端坐在一旁吃的更是端莊大體,她一個人挑挑揀揀終于把那十盤帶肉的菜吃了多半了,突地胃里一陣翻滾,她單手捂著自己的嘴唇,忙離了座,跑了出去。
淵著也擱下碗筷,面色微沉,淡淡吩咐道︰「本王吃飽了,王妃自便吧。」話罷,便朝著曼紗華離開的方向快步走去。
曼紗華單手伏在一棵桑樹上,將方才吃下去的飯菜全部嘔了出來,到最後什麼東西都吐不出來了,只剩下她的干嘔。淵著默聲站在一旁,看著她,等她吐完,他上前遞上了一方手帕。
她接過手帕擦了擦嘴角,方要起身道謝,卻見一身白衣的他,她頓了頓,淵著黑著眸子道︰「王府的飯菜就這麼讓你難以下咽?」
曼紗華難受的搖了搖頭,淵著的眸子更黑了,他單手鉗住曼紗華的下巴,直直逼視上他的雙眸,他打量著她的眉、眼、鼻、唇,他森然道︰「莫非你是有了南王的孩子?」
她抬起頭嫌惡的瞪著他,「啪!」抬起的手掌猝不及防的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臉上,淵著愣了愣,曼紗華氣的發抖,淵著卻突地笑了起來,他松開她的下巴,後退兩步,笑意更甚,他道︰「今晚侍寢。」
「做夢!」她憤然道。
「這由不得你。」
他的話音剛落,便有人上前駕著她的雙臂,將她抬回小院內,一群丫頭服侍著她漱口、沐浴、燻香,她的長發柔順的披在身後,丫頭們稱贊她的頭發真是烏潤柔順。
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心中已經想了千百個法子,她是絕對不會和仇人同/床的,若他非要強來,要麼殺了他,要麼殺了自己!
「把門帶上。」淵著聲音在門口響起,她忽地抬起頭看向他,喜樂將木盒放在桌案上,退了出去,她周邊服侍的丫頭也向淵著行禮後,退了出去,將門帶上。
曼紗華穿著貼身的白綢,還未將衣物穿戴整齊,她突地轉過身去,正準備穿衣,淵著冷聲道︰「又不是沒見過。」
「過來。」
她放下衣服走了過去,淵著從木盒中拿出了一碗小米粥,他淡淡道︰「喝了它。」末尾他又補充道︰「不喝明天還罰你十盤肉菜。」
她乖乖的端起瓷碗將粥一點一點的喝了下去,本是方才發酸的胃,頓時覺得暖暖的,整個人都舒爽了不少。
淵著看著她,她將粥喝的一滴不剩,烏潤的長發披在她的腰間,唇色一點一點變得紅潤起來,她的兩個臉頰也稍稍有了血色。
她將碗放回到木盒里,淵著突地起身拉起她的手往床榻走去,曼紗華拽住他,問道︰「做什麼?」
「侍寢。」他回頭看著她淡淡道。
「你放開……」
她的話還卡在喉嚨里,淵著已經將她拽在了床榻上,他冷冷的直視她道︰「不然方才讓你吃飽做什麼?」
曼紗華羞紅著雙頰,狠命掙扎,淵著抬手褪/下她的外衫,雪白光滑的臂膀袒/露在空氣中,她不甘示弱的迎上他的雙眸道︰「你的手再敢往下一分,你試試。」
她話罷,嘴唇還微微張著,淵著逼/近她的雙唇,薄涼的唇帶著霸道的方式貼在她的唇上,深吻下去,她有些喘不過氣來,雙手緊緊的拽著他的白衣。
淵著抬手將她的外衫褪/下,她整個人便暴/露在了他的面前,她急/促的喘/息,唇齒間全是他侵略過森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