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策 258︰細作歌吟

作者 ︰ 呵綠

李方破捏著拳頭,再三想發作的怒氣被他硬生生的忍了下去,他從牙縫中蹦出一個「好」字。

可王意映被帶上來時,已是為時已晚。

王意映蒼白著面容,顫抖著雙唇,兩只眼楮閃著淚花死死的盯著李方破,驀地她又轉過去盯著曼紗華,恨不得要將他倆生吞活剝了一般。

她是被將士用擔架抬上來的,雙腿被刑法輾壓,已是血肉模糊,曼紗華掩住自己的情緒,她冷冷道︰「我需要大夫替她醫治。」

「不可能!」李方破當即回絕了曼紗華的要求,他命令道︰「拿紙筆來!」

將士將紙筆獻上,李方破道︰「寫一封求救信給淵著。」

曼紗華站在那里,看著擔架上的王意映,不為所動,李方破驀地大吼道︰「寫!」

她不從,將士&lt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死死的按在桌案前,她沉了一口氣,拿起毛筆寫下了一方求救書。李方破道︰「後面的話照我說的寫。」

大抵內容是淵著要退兵十座城池,並交出上官一族和王氏,且遣返小公子帶兵回邪族。曼紗華擱下筆道︰「我的份量微不足道,這麼寫他定是當你瘋了,他不會答應你無禮的要求!」

「答不答應是他的事,寫不寫是你的事,你若不好好配合,我定讓你與地上這個沒什麼兩樣!」

曼紗華寫下李方破的意思,在信的最後她卻沒有署名,李方破拿著這封信問道︰「為何不寫你自己的名字?」

曼紗華道︰「我與他通信一樣不寫自己的名字,放心他認得我的字跡。」

但願淵著可以看出這封信的端倪,王意映也會模仿字跡,淵著若看到了,定會知道她們倆是在一起的,並且就算淵著照做,李方破也是不會放人的。

李方破拿著信走了,他命人將曼紗華和王意映捆綁起來,王意映被綁在擔架上,曼紗華則是重新被吊了起來。

曼紗華知道這是在無名城中,但她卻不知這座房子的方位,她必須找出自救的辦法。

夜半,這四方四正的小庭院安靜幽秘,曼紗華知道這暗處就藏著上前侍衛,這邊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那邊隨時都有可能出來侍衛。

王意映因為腿疼已經咿咿呀呀的的叫了好久,曼紗華小聲道︰「你別叫了!」

王意映凝著秀眉剛要發作,卻听曼紗華接著她的叫聲,叫了起來,此時暗處的侍衛並未察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片刻後,幾只烏鴉拍著翅膀從院落深處飛來。

曼紗華繼續和烏鴉對話著。

清晨一切又恢復如常。

次日曼紗華又是如此與烏鴉對話。

清晨如常。

第三日還是如此。

在第四日,李方破氣急敗壞的來,讓曼紗華又寫了幾封信,送去淵著那里。曼紗華道︰「怎麼,我說過淵著他不會在乎這一封信的內容吧。」

李方破不語,他的眼楮直直盯著躺在擔架上的王意映,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他揮了揮手道︰「把這個女人給本將綁到城門上,本將看他信不信,如若王氏不管用,下次本將可是要冒著殺頭的危險綁你了!」

「放肆!」她被囚的時候,淵辰並不知道,所以他才沒有對自己下狠手,也沒有把自己示眾。若將她也吊起來,此事真是非同小可,現在全天下的人都在尋找巫女……

「你以為我不敢?哼……」李方破哼了一聲帶著王意映出了小院。

他走後曼紗華的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今夜本是她帶著王意映逃亡的日子,不想李方破先變了卦。

夜半曼紗華沒有出聲,但烏鴉依舊飛落停靠在她的肩膀上,三兩只烏鴉圍著她的手腕腳腕,片刻間,她身上捆綁的身子被烏鴉解開。

曼紗華如釋重負。

烏鴉迅速形成了一個人字形,吊在了木架子上,遠遠看上去,還真是一個女子被吊在這上面。

曼紗華勾了勾唇,她輕輕打了一個響指,剩下的烏鴉帶著她從一側走去。這幾日她與烏鴉日日打探,為的就是找出這院子的漏洞,而今被她找到了,而烏鴉也再火速飛往第六座城池,給他們帶信,好讓他們來接應自己。

這第一步就是逃出小院。

曼紗華輕手輕腳的走到左側的一個長廊內,侍衛橫七豎八的躺在上面打著鼾。李方破統治下的軍隊當真與他自己一樣,都是一群散兵,軍紀綱法不嚴明,怎麼不會吃敗仗。

她點著腳尖,從人群中走過,來到後院,門口有兩個看護的侍衛,同樣是鼾聲四起。

她貓著腰,躲進一旁的草叢,想翻牆過去,突地身子卻踫到了一堵人牆。

「誰啊!」巡邏的剛巧不巧經過這,他們听到動靜,一隊隊的人打著燈籠照了過來,曼紗華的心瞬時緊張了起來,她秉住呼吸,可那幫人已經發現了她。

眼前的那人猛抓住她的手腕似要與她一起逃亡。

曼紗華甩開手臂,推了那人一把,在推那人的瞬間,她觸到了熟悉的柔滑質感,鼻息旁是熟悉的森林氣息,她眼楮一熱,什麼都沒說從草叢中走了出來,「是我!」

她知道即便是那人武功高強抓著她要帶她逃出去,此刻已經驚動了巡邏的人,就算巡邏的人他可以對付,可牆外是千軍萬馬的天淵兵,這個個都是沖著他來的,巡邏人馬發現不對勁勢必要驚動外頭的人。她可不想他冒險。

「什麼人!」為首的侍衛打著燈籠來到曼紗華跟前,照著她的面容,尖削的下巴,白皙的皮膚,那人一笑道︰「原來是巫女啊!」那人說著這手不忘在曼紗華的臉上流連一番。

曼紗華嫌惡的一手別過,她道︰「我剛想去如廁,可是伺候我的人睡著了,這不,我就自己來了。」

她說著一眼也沒有看那堆草叢,隨著那群巡邏的侍衛,回了方才的院子。

回去時,那一路走廊上的士兵通通站了前來,排好一隊,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院子來李方破來回踱步,看來再想從這逃走,已是實屬不易。

「剛才去哪了?」李方破問道。

曼紗華冷冷答道︰「如廁,誰讓你的侍衛睡得那麼死,我有要求也沒人理我,只好自己來了。」

李方破仰頭大笑道︰「好一個如廁,竟跑到了圍牆跟前!」

他側身喊道︰「來人把巫女綁起來,嚴加看管!下次再讓她松了綁,逃了,你們就小心自己的腦袋!」

「是!」此時的侍衛已經全部醒來,他們誠惶誠恐的應了聲是,估模著聲音,少說也有三千來人。

曼紗華被重新綁在了架子上,這次不同的是,她的周身多了四個看護的侍衛,就站在她的身前,寸步不離。

次日李方破又躺在了院子里的那個躺椅上,他背對著曼紗華哼著小曲,看樣子高興極了,半響有士兵來報,貴客來了。

此時曼紗華已經綁在架子上暴曬了一早上,之前的時候,李方破體恤她還會將她搬到陰涼處,此時為了懲罰她昨晚的舉動,特地將她放在太陽底下暴曬。

她的嘴唇起了皮,皮膚也因為長時間的暴曬,而難受極了,她伸出小/舌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嘴唇,喉嚨都快要冒煙了。

「哈哈哈……好久不見!」那人的聲音熟悉的很,從小院外傳來,伴隨著爽朗的小聲,漸漸的走了進來,躺椅上的李方破立即起身去迎。

「好久不見啊!」兩人見面像老朋友一樣熟稔的擁抱了起來。

曼紗華側目看去,那人一襲青色蓮花繡衣,長袖長掛著的流蘇搖曳奪目,他鬢角上的紅梅更是妖艷萬分,薄唇微微勾起,一個攝人的笑容綻放在他的臉上。

歌吟怎會和李方破如此熟稔!

然而歌吟從進了門以後看都沒看她一眼,兩人像是經久未見的兄弟,他們坐在一旁的桌椅上,濁酒小飲了起來。

「哈哈哈……他淵著想也沒想到你是本將和皇上派去的細作!」李方破舉杯大笑道。

歌吟低了低頭應道︰「是啊,若不是皇上故意置之邪族于如此危險的地步,他們也不會信任我,更不會重用我。」

「那是!現在到了千鈞一發的關頭,你特此來投靠我天淵大軍,抽去了你的十萬兵力,他太子淵著簡直不堪一擊。」

歌吟站起身來,雙手一拱道︰「若不是當年將軍看出了端倪,特與我通往信件,今日也不會有小公子什麼事。」

「好好好!」李方破大笑著,站起身,單手勾在歌吟的肩膀上,道︰「你的這份大功,本將一定上報給皇上,讓皇上記著邪族一功,將來定會滿足你的要求!」

「如此便好。」歌吟坐了下來,嘴上帶著笑意,一杯又一杯的與李方破痛飲著。

曼紗華看著眼前的二人更是百思不得其解,細細去他們的對話,更是讓她不敢相信,歌吟竟是天淵派來的細作!

他潛伏在在太子淵著大軍六年多,翻過兩個月去就七年了,整整七年,與他們朝夕相處,誰都沒有一點察覺……歌吟原來是淵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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