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兮,你不要太使力了。我跟小洙可以。」豐南錫在木邪洙耳邊輕聲道。
木邪一兮看著散落一地的靈物點了點頭,豐南錫這次真的是拼了!這幾次下來,她跟他不僅扯平了,她似乎還欠了他許多條命……
「南錫,謝謝你。」她大聲說道,然而在呼呼的風聲里依舊是朦朧。
豐南錫一驚,「你叫我什麼?!」
「南錫……」木邪一兮湊過去重復道。
豐南錫笑了笑,頓時加大了手中的力量,屏障的白光閃了閃,竟是更加穩固了。
風牆逼了過來,若不是沉重的擎天傘,木邪一兮覺得自己現在肯定飛起來了,縱然有屏障,他們承受的風力依舊十分大。風牆不是將他們往外吹,而是將他們往里面吸!
「南南,還要多久啊!」木邪洙咬著牙憋道,此時除了屏障里面的—無—錯—小說雪地,其他地方都已經露出來了厚厚的冰。
豐南錫皺著眉,他也不知道要多久,只能鼓勵道︰「堅持一下,終會散的!」
木邪一兮的法力斷斷續續,她真的感覺自己好沒用,當初在夕水天澗,她是法力最高的,可是一到了外面,她卻需要別人的保護!
木邪洙摒著力大喊,「我真的不行了!」說著一下虛月兌在地,頓時整個屏障就只有豐南錫的靈力在支撐著。
屏障變了形,像是要被風牆搶過去一般,風牆就像是個牢籠,叫他們動彈不得。
豐南錫被吹得衣衫半開,整個頭發都散了下來,猶如風中的謫仙一般。
「南錫,你還好吧?」木邪一兮見他這樣忙問道,一說話便走一團的冷氣沖了進來,嗆得她呼吸慢了一拍。此時的她雖然還在支撐屏障,但是輸進去的法力已是微乎其微,這時候木邪洙也是好不到哪里去,整個屏障靠的只有豐南錫。
豐南錫咬牙道:「我可以的!」
就在這時,嘩嘩的風聲竟然小了下來,風牆開始瓦解,眾人都不清楚為什麼,但僅僅是這件事情,還是讓他們很高興。
「太好了!」木邪洙高興道。
木邪一兮松了口氣,看向豐南錫,他卻皺著眉捂著胸口。「你怎麼了?」她忙問道。
豐南錫搖了搖頭,只盯著風牆。
風牆散去,一地的冰雪,堆得如同小山一般,山頂上,一個白衣飄飄的人正拿著一個黃色的葫蘆看著他們。木邪一兮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麼冷的天穿一件衣服也算是夠可以的啊。」木邪洙說道。
「要不你也試試。」豐南錫笑著打趣道,被木邪洙狠狠地瞪了一眼。
只見那人飄了下來,落在了三人面前,翩翩白衣,如刀削般的臉龐沒有絲毫血色。
木邪一兮驚訝地瞪大了眼楮,「玄心!真的是你!」她激動地說著便撲了上去抱緊了他,他的身體竟無比地冷,如同寒冰一般,他被她抱著,沒有一點動作。
男子淡淡道:「你是誰?」
木邪一兮沒想到他竟然說這個,一驚松開手,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不認識我?」
男子後退了一步,淡淡道:「我叫雪極,不叫玄心,姑娘是認錯人了。」
木邪洙在後面哈哈大笑,豐南錫見狀忙提起一團雪扔了過去,笑聲戛然而止。
木邪一兮盯著眼前的男子淚眼婆娑,她的睫毛上瞬間結了一層的冰珠,他竟然已經不認識她了麼……
「我奉師傅南極仙翁之命,前來迎接各位,請跟我來。」雪極說著轉身便向那雪原深處走去,他的步伐如同他們一般,懸浮在空中,若是玄心,斷沒有這樣的法力。
木邪一兮苦笑了一聲,「也許真是我認錯人了吧。」說著便跟了上去。
走了許久,空氣中的寒意不起那麼干燥了,地上也開始出現了一點一點的水珠,這里的空氣木邪一兮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雪極……」她喊這個名字還是不習慣。
雪極嗯了一聲,回頭看著她。
木邪一兮繼續問道:「你在這里多久了,記得怎麼來的嗎?」。
雪極道:「一千六百年,我是師傅做的雪人兒。」
「一千六百年……」木邪一兮呢喃著,外界一天,畫中百年,玄心去世正是十六天,在這里也就是一千六百年,完全吻合!他定是玄心!木邪一兮握緊了掌中的玉佩。
雪極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問完了?那就跟我來吧,師傅等了你們許久。」
「等等!」木邪一兮急道,「雪……雪極,你真的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雪極有些不耐煩了,淡淡道:「這位姑娘,我真的不認識你。」
豐南錫見木邪洙想講話的樣子,料想他也說不出什麼好話來,無端又只能讓木邪一兮傷心,忙搶在他前面對雪極做了個請的手勢:「仙官請∼」
玄心淡淡一笑,轉身便走。
豐南錫推著木邪一兮跟上去,「別著急,再看看吧。」
木邪一兮點了點頭,不再看看還能有什麼辦法,抬頭一看卻瞥見木邪洙同情的目光。她看過去,他卻早已調轉了方向。
他們一路走,地上的積雪越來越淺了起來,直到地面上出現了薄薄的一層綠。繼續走,草色越來越深,待到草及膝高時,溫泉湖便到了。
溫泉湖水並不是很清澈,比起明鏡湖來說可以是渾濁了。水面上浮著絲絲霧氣,給人十分濕潤溫暖的感覺。湖中心繚繞的煙霧里有一座墨綠色的小島若隱若現。從雪地走到這里,像是走過了一年四季。
木邪洙解下裘衣,舒展了一下筋骨,「雪極啊,我們怎麼過去啊?」
雪極看著水面淡淡道:「等。」
眾人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後,遠處竟有一艘小船飄了過來。「它來了。」雪極臉上帶著笑意。
等它靠近眾人才發現,那是一片巨大的薄草葉,浮在水面上也算是一葉扁舟。陣陣漣漪散去,它忽上忽下的。
木邪洙驚道:「讓我們坐這個?!還不如飛過去靠譜。」
雪極告誡道:「溫泉湖可是鴻毛不浮。」
豐南錫也忍不住指著那一片草葉子道:「那這個怎麼沒沉下去?這麼薄如何容得了我們這麼多人?」
雪極為了證明草葉子的功能,率先跳了下去,草葉子只是輕微一陣,並無變化,忽上忽下也與剛才沒什麼不同。雪極背對著他們不說話。
木邪洙對豐南錫征求意見,「走嗎?」。話音剛落便見木邪一兮跳了下去,「你干嘛?!」他大呼道。
草葉上十分的穩,木邪一兮現在雪極身後對岸上二人道,「下來吧,沒事的。」她相信玄心不會騙人。
豐南錫見她下了,毫不猶豫也跳了上去,只有木邪洙,看眾人都上去了,也不好意思一個人待在岸上,忙也跳了上去。
草葉在雪極的催動下劃開水面向小島駛去。薄霧輕浮在臉上,別是一番溫柔。
小島上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高聳入雲,溫泉湖的水拍打著岸,也拍打著最外面的樹的樹根。
眾人跟著雪極徑直走進了里面,樹林里由于透不進日光而黑黝黝的,更是寂靜得可怕。樹林底下是細密潮濕的黃沙,沒有一棵別的植物。
木邪一兮緊緊跟著雪極往里面走,卻听身後的木邪洙對著豐南錫小聲道:「這南極仙翁若是住在這種地方還有什麼趣啊。」
雪極突然停了下來,木邪一兮差點撞上去。只見他右手伸出兩指,指間閃過一道白色法光像一根棍子一般豎著沖了上去。瞬間地動山搖,前面的樹木都向後面退去,不一會兒,終于停了下來,周圍亮了許多。
空氣中飄來濃郁的桃花香,木邪一兮穩住身子一看,面前竟然是一片開著花的桃林,一片粉紅。桃林中間是一座小木屋,關著門。屋子旁圍了一圈柵欄。
雪極微笑道:「就是這里了。過去時候不要踩懷了樹下的草,我師傅會生氣的。」
「你不過去嗎?」。木邪一兮忙問道,听他的口氣似乎讓他們自行過去。
「是的,我不去了。師傅就在屋子里。」
豐南錫走過來拍了拍木邪一兮的肩膀,「走吧。」
木邪一兮依依不舍地從雪極身上移開目光,「走吧。」轉身一看,木邪洙已到了屋子門前。
「你們真是慢啊。」木邪洙見他們來了說道。木邪一兮听出來他言語中的不快,卻也不想理他。
豐南錫倒是笑道:「來的早有什麼用,不也是沒見到。」一句話說得木邪洙頓時泄了氣。
豐南錫對屋內喊道:「南極仙翁,神族後人在此,請出來一見!」說著彎腰抱了一拳。
「豐南錫你干嘛提神族……」木邪一兮驚道,好好的提這個是什麼用意。
她話音剛落,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木邪洙淡淡道:「神族的名號果然好用啊。」
門里走出來了一個彎腰駝背的老人來,穿著白色棉衣,胡子頭發七零八落的,看起來十分憔悴,半點沒有世外仙人的仙風道骨。「哪位是神族後人?」他問道。
還沒等木邪一兮回答,木邪洙就搶先指著她道:「就是她。」
南極仙翁卻是沒有理會他,只狐疑地端詳著豐南錫,讓眾人頗為吃驚。
木邪洙趴在豐南錫耳邊輕聲道:「南南,他在看你,不會是看上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