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林天雪氣急敗壞地站在正中的地毯上踢著地上的紅水晶,她已經用法力轟了這結界整整十次,就是座山也該他了,沒想到這結界如此牢固,恐怕大殿塌了結界都不會破了。
豐南錫與玄心二人皺著眉無奈地站在她身邊,她都不行了,他們還能有什麼辦法。
豐南錫對林天雪道︰「要不然我與你聯手再來一次。」
林天雪自然是知道什麼意思,他是想冒著被非議發現的險,來破了這結界。雖然他法力高強,但是若是撇下所有靈寶,恐怕出了大殿等待他的就只有肥遺的牢籠了。反正泉眼也不是他們想要,何必這麼拼?
「不行,還是等著吧。對了……」林天雪微笑著看向玄心,不禁讓玄心微微皺眉。
「夕心,哦,不對。他們都叫你玄心,要不然你在讓我吸一次血,或者就能讓我法力變強了。」
玄心感覺脖子上的傷口還是有些隱隱作痛,他是雪人,丟失了鮮血是無法自行恢復的,除非損耗靈力。但是現在大殿出不去,一兮也下落不明,不過幾杯血,只是怕就怕清雪是在騙他。
「你確定洗了我的血你幫我們就能出去嗎?」。他加重了「確定」二字。
林天雪無辜地看著他道︰「那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吸血會讓我的法力增強,說不定就能破了呢,怎麼樣啊?」
玄心點了點頭,有一點希望也是好的,「好,我答應你。」
玄心蹲在林天雪面前,靜靜地閉上眼楮。
林天雪看著他堅毅的面容不禁勾起了嘴角,她不過是逗逗他罷了,沒想到他倒當了真,真是可愛呢。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氣了!
她正要下口,猛地瞥見王座後一個白色的身影,頓時停下動作。看著那身影越走越近,林天雪捧起玄心的臉頰便向著那一抹粉紅吻了上去。
玄心感覺到唇上的柔軟猛地睜開眼,只見是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正無限放大在他眼前,炙熱的呼吸不禁讓他一顫。她的雙臂環著他的脖頸,將他限制地死死的,他想抽身更是想都別想,他一點一點增加著身上的靈力,凝聚于雙手猛地向前一推,林天雪的桎梏便被他掙開。
玄心忙跳到一邊,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人,她竟然是吻了他!
只見林天雪面帶著奸計得逞的笑意,卻不是對他,而是對著他身後的某個地方,豐南錫同樣也注視著他身後,只是眼神里多了一絲擔憂。
玄心忙回過身,只見木邪一兮正站在台階之上愣愣地看著他。
木邪一兮就在王座之前愣愣地看著底下眾人,剛剛那一幕她盡收眼底,他不是說他是長老,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更不會……那他剛剛是在做什麼!他在吻林天雪!她相信了他這麼久,甚至還封印了他的記憶!他是愛上了林天雪?!那她算什麼?林天雪的替代品?
「一兮,你听我說!不是你看見的那樣!」玄心忙跑上前,只見木邪一兮從台階上緩緩走了下來,她面無表情。
林天雪淡淡道︰「確實不是你看見的那樣,是我偷襲他。不過我可沒有像你走之前那樣威脅他哦!」
豐南錫拉了拉林天雪,意思是不要火上澆油了。
木邪一兮徑直走下台階,走過玄心身邊,目不斜視,卻是心痛無比,那是當林天雪說玄心親她她就會打破結界時,她還想象不到自己會有什麼反應,但她現在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不管是出于何種原因,玄心沒有拒絕。
「我們走吧,結界已經撤了。」她淡淡道。
「撤了?!」林天雪與豐南錫驚訝道,「那泉眼呢?」
「沒有拿到,也不必拿了,龍王說到時候自會出現的。」
玄心走到木邪一兮身邊,開口想說什麼卻又頓住了,他跟她是什麼關系?什麼關系都沒有!那他何必解釋,這麼著急解釋是為什麼?!
他淡淡對著眾人道︰「我們走吧。」
木邪一兮听了這話不禁扭頭看了他一眼,他只是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她不禁覺得自己很可笑,她何必在意呢,她有什麼立場在意。說到底,他們最多也就是朋友吧。
豐南錫站在一旁看著他倆的這種狀態不禁好笑,他本來以為自己是很喜歡一兮的,就算一兮不喜歡他他也願意守護她。但是就在剛才,看著她為了另一個男人吃醋,他忽然就釋然了。他喜歡一兮,並不是別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們都是命運的犧牲品。他們共存,也共損。既然這樣,他何必還要奢求別的。
林天雪不禁道︰「你們真的就這麼走了嗎?不要泉眼了?」
話音未落,木邪一兮與玄心便已出了殿門,只是木邪一兮站在大殿門口,並未離去。
木邪一兮看著這座金碧輝煌的大殿,只要她再次進入迷霧之中,它就不復存在。密羅族與神族的恩怨,到底還要搭上多少無辜者的犧牲,
「你在看什麼呢?」玄心看她發呆不禁問道。
這時豐南錫與林天雪也出來了,但是都自動地閃到一邊。
木邪一兮淡淡說了句沒什麼,轉身便飛身進了迷霧之中,頓時便听見身後傳來龍宮垮塌的轟鳴聲,但是她沒有回頭,龍王說,不要回頭!
「一兮!」豐南錫從後面追上來,焦急道︰「龍宮塌了!」
「我知道了。」
她知道此時的自己定是面無表情的,她是如此的冷血。
出了斷愁井,只見玉飛飛站在桌子上等著他們了,它道︰「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們不出來了呢。」
木邪一兮朝它扯了扯嘴角,她是在笑不出來。
那廂玄心、豐南錫、林天雪相繼鑽了出來。豐南錫坐到床上,道︰「你們快回去吧。」
木邪一兮道︰「你跟林姑娘還是要呆在這里嗎?」。
豐南錫道︰「是啊,我現在還不能離開這個地方,只有這里能暫時擋住肥遺的追蹤。」
木邪一兮道︰「那好吧,你保重。」說著便向外面走去,東西拿完,該是回去了。
玄心對著林天雪道︰「林姑娘,你以後能否不要吸食人血了?」
林天雪看了一眼玉飛飛,臉上帶了一絲壞笑,扭頭對著玄心眨了眨眼笑道︰「沒問題,我答應你,不過以後你有空要來看我哦,我會想你的。」說著,她舌忝了舌忝嘴唇,仿佛再留戀那種滋味一般。
木邪一兮見狀,轉身便走。
洞窟之中,玄心追了上來,拉住她道︰「一兮,你是怎麼了?為什麼不理我?」
木邪一兮甩開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道︰「我沒有不理你,只是現在夕水天澗不知道怎麼樣了,我想快點回去,不想磨嘰罷了。」
「真的只是這樣嗎?」。
「當然。玄心長老,我們可以走了?」
玄心苦笑道︰「當然。」
直到出了花樓,木邪一兮一句話也沒有跟玄心說,不知道為什麼,她只要一看見他,就會想到他與林天雪親近的模樣。
花樓之外已是正午,大街上人來人往,不少人都在談論著花樓關門的事情,有人說是金花蕊姑娘抱恙,也有人說是她找到了自己的真愛,不過大家都傾向于前者。此時看見他們二人從花樓里走了出來,忙圍了上來,一時間十分擁擠。
「兩位公子,昨晚到底發生事情了?」
「金花蕊姑娘還好嗎?要不要緊啊?」
………………
玄心一邊護著木邪一兮不被擠到,一邊示意大家安靜,說道︰「花樓不會再重新開放了。金花蕊姑娘現在很好,她不希望被打擾。大家都回家吧。」
「真的假的啊?」
「可惜可惜,我還一次都沒有進去過呢。」
「誰說不是呢……」
………………
人群之中一片唏噓,這時,人群之外一個青衣白發女子大喊著︰「木邪姑娘!」聲音外一片惋惜之中十分突兀。
木邪一兮與玄心二人忙擠出已是有些松散的人群,只見清雪正焦急的看著他們。不知道玉豐山分手之後她遭遇了些什麼,她的一頭青絲此時已是如霜一般的雪白,若不是那雙眸子還留著些許的神采,木邪一兮怎麼也不會相信她會是清雪。
木邪一兮皺著眉問道︰「清雪,你這是……」
清雪警惕地看了看周圍,將二人拉倒一旁無人的小巷,「你們可在這錦花城看見白羽了?」
「白羽?!」二人驚道。
清雪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我是一路跟著白羽過來的,他昨天傍晚就已經進了城。我以為他是來找你們的,看來不是這樣。你們難道是來找泉眼的嗎?」。
木邪一兮故意問道︰「什麼泉眼?」
林天雪道︰「我听白羽無意之中提到的,只是離得遠听不貼切,隱約是泉眼兩個字,我也不是十分確定。我也好久沒看見他,說不定已經被他找到了,那可就麻煩了!」
木邪一兮與玄心對視了一眼,如果白羽此行真的是為了泉眼,那他既然來了這里,就一定會去找斷愁井,錦花城人人都知道斷愁井在花樓之中,若是白羽見到了豐南錫跟林天雪,恐怕玉豐門滅那一幕又要重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