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如今小女還小,又正處這樣的時期。當初的婚約只能向後拖了」
慕容霸天無奈地嘆息一聲。雖然他的女兒一直都那樣的活潑靈動,在這個女子地位極低的時代總是表現出與常人不同的智慧。但這樁婚事畢竟是早就定下的,他慕容霸天就算降了敵國,卻並不代表他就可以毀壞當初的約定!
「無妨如今奸賊當道,也並不適合考慮兒女私情」
「記得又如何?不記得又如何?你敢說你同意?就算你同意,那也得問過本小姐的意見!本小姐的婚事可不是旁人說了算的!」
花仟閻正疑惑地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突然听慕容瑾最後一句,仿若有一道雷電從半空中劈下,擊得他半天回不過神來。
婚事?她跟蕭晨之間的婚事嗎?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既然已有婚約,便由*不得你不听!」
雖然自己也一向最討厭這樣的束縛,甚至當初,當慕容霸天跟他提及這樁婚約的時候,他心中也是十分抵觸的。只是當初基于要慕容霸天幫自己,才沒有開口反對,只是隨口應承一句。
卻沒想到,當初隨口的一句應承,今日卻讓他這般欣喜。與自己喜歡的女人有婚約,想想都是一件非常讓人興奮的事情。
「父母之命?哪里來的父母之命?我家父親母親可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什麼。再說媒妁之言,那就更無從談起了。蕭晨,你一向聰明,怎麼這會兒居然糊涂起來了?」
慕容瑾滿臉狡黠。對于她這個受過21世紀思想自由教育的女人來說,什麼父母之命,什麼媒妁之言,統統滾到一邊兒去!
「況且,就算真有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休想束縛住我慕容瑾半分半毫!只要是我慕容瑾認定的人,即便是個乞丐,我慕容瑾也絕不猶豫。但,只要是我慕容瑾看不上的人,就算他是天皇老子,也休想能夠觸踫到本小姐一根毫毛!」
目光突然變冷,眸底隱藏著的滔滔江水,似乎只要再多加一滴,便會形成洶涌之勢,橫沖直撞著沖破桎梏的大壩,將所有陳舊的一切通通都淹沒在一片浪潮之下。
「你」蕭晨臉上的神情一僵,卻又很快恢復了平靜,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那樣子似乎剛剛所發生的一切不過都只是所有人的錯覺,「哈哈哈!人家說慕容府小姐與眾不同,我今天才算是真正見識到了。只不過,瑾兒,你既然說由不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束縛,自己的婚事也絕不會受到旁人的指點,難不成你現在在宮里,是因為你喜歡太子景?那我還真是多此一舉,這張人皮面具恐怕是送得不太合適了。」
譏諷的話語,卻帶著濃濃的醋意。
蕭晨自覺此刻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無法控制自己的言行。他並不像傷害她,可是出口的話卻那樣言不由衷。
想到她說出那樣的話,想到她說她認定的人,他的心里就泛起一陣陣地酸意。他受不了她心里裝著別人,更受不了,她剛剛說出口的拒絕,是因為她心里已經裝滿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蕭晨,你這話是在嘲諷?還是因為你嫉妒?我怎麼听著那麼別扭啊?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想到蕭晨很可能在吃醋,慕容瑾的心里突然覺得有些欣喜。雖然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到底是因為什麼,卻還是沒有辦法控制蓬勃而出的思緒。
蕭晨微微一愣,心事被點破之後的尷尬一下子便爬上了他的臉頰。精致如刀削斧刻而成的容顏上,一抹不自然地嫣紅顯得格外的突兀。
但隨即,他卻又突然鎮定了下來,回視著慕容瑾調戲似的目光。滿眼認真而堅定地說道︰
「是!我就是吃醋!那又怎麼樣?!我就是看不得你心里喜歡別人,那又怎麼樣?!既然你這個女人已經跑到了我的心里,我攆也攆不走,那我又何必不承認?!我蕭晨就是喜歡你,不管那紙婚約有沒有效,我都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令慕容瑾和花仟閻都有些措手不及。
慕容瑾呆愣愣地看著蕭晨。她不過就是隨口調戲調戲他,他有必要這麼認真嗎?再說了,要表白也挑個場合吧?就這麼吆喝著,好像是自己逼他說的似的!
慕容瑾心里別提有多麼的不高興了。她眸光淡淡地看著蕭晨,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他搶走了。可又說不出來到底被他搶了什麼。
對了!
慕容瑾的心中一片了然。臉上的笑容也再次綻放開來。只是,這一笑,雖傾城傾國,卻又讓人覺得那其中似乎隱藏了什麼足以讓人覺得膽寒的東西。
蕭晨全身一陣顫抖。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剛才那樣毫無顧忌地將心事全部說出來了。這一刻,他突然沒有了剛剛的堅定。
他不明白,也猜不透慕容瑾心里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相處,她似乎總是淡淡的,若即若離的。即便有過什麼大規模的接觸,卻也不過是為了演戲罷了。
更何況,在她心里,他可一直是以太監的形象存在的!
想到這里,蕭晨越發的失落了。眸子中的堅定蕩然無存,甚至,都帶了幾分猶疑和不確定。
變故發生在一瞬之間。
當花仟閻心中已是十分難過的時候,更加讓他心痛的畫面便這樣毫無顧忌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如果說,蕭晨不顧自己的存在而向她表白,這一點讓他覺得十分受傷的話。那現在,慕容瑾當著自己的面,居然吻住了蕭晨的雙唇,那簡直就是對他的沉重打擊。
先前,自己吻她的時候,她哭得那麼傷心。原來,她心中早就喜歡上了蕭晨,只是自己一直都在自己折磨自己,一直以為自己還有希望。其實,從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不就已經明白,她始終不可能是自己的了嗎?可是,卻還是控制不住地陷了下去,陷入了她無意中為他編制而成的美好夢境。
在夢里,他可以擁她入懷;在夢里,她是他的!
黯然神傷,轉身的瞬間,膝蓋似乎已經支撐不住他身體的重量。他黯然離去,身後是他最愛的人和他最好的朋友。
此時此刻,除了祝福,他居然什麼都不能再說。那深情一吻,早已經說明了一切,不是嗎?
被慕容瑾柔軟的唇瓣吻上的那一瞬間,蕭晨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這樣的時刻,即便是做夢的時候,他都從沒有想過,可是卻那樣真實的發生了。
在她心里,不是一直以為自己是太監的嗎?怎麼會?
心中雖十分疑惑,但當那柔軟的唇瓣輾轉吸吮著他的嘴唇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只剩下三個字——抓緊她!
似乎只要這個時候,他稍稍放松一下,她就會突然離開自己的身邊,讓自己再也找不到她的蹤跡。
雙手輕輕附上她的後腦,他回吻著她,將這個吻漸漸加深。
如果可以,真想一輩子都這樣擁著她。
這一吻,似乎持續了很長的時間。直到雙方都有些氣息不吻,氣血不順,兩人才緩緩松開對方,四目相對著看著彼此。
這一刻,周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經成為了陪襯,他們的眼中都只有對方的存在,似乎只有對方,才是他們一生都關注的對象。
「瑾兒」
蕭晨喃喃地喚著慕容瑾的名字,眼中深情款款。
「唉!」慕容瑾卻突然耷拉下腦袋,很無奈地將頭抵在蕭晨的肩頭。一聲嘆息,卻讓蕭晨有些莫名其妙。垂首看著她,心中卻一片安寧。
「我慕容瑾這輩子算是栽了!居然栽在了一個太監的手里!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啊?要是被老爹老媽知道了,說不準又是一陣嘮叨!」
慕容瑾的話出口,這下子就該換成蕭晨無奈了。
他好笑地盯著慕容瑾的墨發,伸手輕撫,語帶調侃︰「瑾兒,我是個真正的男人。你要是再敢說我是太監,我可不介意讓你真真正正的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太監!」
威脅中帶著幾分調笑的話,使得慕容瑾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她身為天下第一情報網,盤絲洞的洞主,既然能知道蕭晨的身份,當然也知道蕭晨到底是不是太監。況且,蕭晨的身份,也不允許他是太監啊!
她這麼說,不過就是為了緩和氣氛,隨口說出的話罷了。沒想到,居然被蕭晨抓住了把柄,以這樣威脅的語氣回她!
她並不是什麼純情的小女生,蕭晨話中的意思,她自然明白。雖然也曾見慣了那樣的場面,也曾親身經歷過,可現在听著從蕭晨口中說出的調情的話,她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害羞。
雙頰燒得通紅,卻好在是低著頭,沒有被蕭晨看出端倪來。
「我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你也就隨口那麼一听吧!那個,我還有點兒事兒,先走了。」
未曾抬頭,慕容瑾便轉過身,想要離開這個讓她覺得胸悶氣短的空間。
然而,還未轉身,一條桎梏著身體的胳膊卻突然用了力,將她猛地重新圈回到那個人的懷抱。鼻子沒有任何防備地撞擊在僵硬的骨骼上,肩膀處也是一痛,一陣撕裂的疼痛瞬間從左胸處蔓延至全身。
「嘶!死蕭晨,放手!疼死老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