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謀之特工狂後 第104章  問罪

作者 ︰ 月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沖突,太上皇和太後的住處離皇帝的宮殿很遠。雖然不至于如同冷宮那般冰寒,卻也已經人煙稀少,沒有多少人在意了。

司馬景站在門口,深呼吸兩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怒和緊張,踱著方步,依舊如同一個王者一般走了進去,不失威嚴。

陳修儒看著他這一系列的舉動,心里早已經沒有任何的評價。他只是那樣冷淡地,仿若觀眾一般,看著一出他早已猜到結局的鬧劇。

進了寢殿,早有人事先通報了司馬明和沈婉茹。雖然沈婉茹並不是司馬景的生母,卻有著嫡母的身份,對她,司馬景當然也必須是恭孝的。

「父皇,母後。」

如今他已是皇帝,是這天下的主,對這太上皇和太後行禮不過是為了表現自己的孝順。可是到了他這里,這樣的禮卻是非行不可。因為,他手里沒有實~權,他這個皇帝,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個擺設罷了。

「嗯!景兒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司馬明依舊是前兩日見慕容瑾時候的姿勢,高傲的姿態盡顯。而這樣的挑釁,更加激起了司馬景心中的難受和尷尬。

「兒臣今日有些事情想要問一下母後,就先過來請安了。」

等著吧,你們二人現在不管多麼不可一世,再過一會兒,只要再過一會兒,我就讓你們跪在我的腳下,求著要把皇帝的實權給我,求著我饒過你們!

沈婉茹一听,挑起了眉毛。

她一向跟這個皇帝沒什麼話可說,更何況,就在最近幾日,他才害死了她唯一的兒子,她心里還記恨著他呢!他居然好意思來說,有事要問她?

「哦?什麼事情,要牢皇帝親自跑這一趟啊?」

皇後顯然並沒有把司馬景的話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司馬景眼底一閃而逝的志在必得和一切早已盡在囊中的陰冷。

陳修儒在門外靜靜地等著司馬景的宣召,心里裝了那麼大的事情,卻沒有一點急切。他一襲官服,卻好似只是穿著一身長衫,整個人站在那里,並不會奪取太陽的光滑,卻讓人覺得溫暖。

他的樣子,正如他的名字一般,溫潤儒雅。讓人看不出半點他在公堂上的咄咄逼人,和鐵面無私。

「事情有些大,所以,必須兒臣親自跑一趟才行。畢竟事關好幾個名望顯赫的人和家族,甚至還包括了許多皇室中人。那些死去的,和已經被定作為目標的,兒臣無能,只想憑借一己之力,為死者申冤,讓生者安心。」

字字鏗鏘,司馬景沒說一個字,眼中的堅定便更甚一分。他自始至終一直看著沈婉茹,觀察著她的反應。

沈婉茹顯然也感知到了什麼,神色微微一變。但已是在皇宮中掙扎起伏二十多年的人,如果只憑借小輩的一番無所指明的說辭,便主動承認自己的罪行,那豈不是枉費了她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

所以,也只是那一瞬的失神和吃驚,過後便又是一如往昔的風平浪靜。

司馬景的神色卻是越來越得意。沈婉茹不需要有太多的反應,只要有那麼一瞬表現出她的慌張,便已經足夠。他有的是東西,可以讓她更加慌張。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以為哀家還會動手殺人不成?若說殺人,哀家也不是沒殺過。二十年前,哀家手里的刀不會顫抖,二十年後的今天,哀家管理後宮的律法也絕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如果皇上是為了那些死在哀家手中的人命,那麼,只怕也不必多說了。」

二十年前的殺戮,如果不是為了讓身邊的這個男人登上帝位,當時還只是一個小小女子的她,又何至于拿起刀,殺了那些對他不利的人?二十年的腥風血雨都走了過來,難不成還怕了一個小輩的三言兩語不成?

司馬景的臉色一變,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司馬明。見司馬明也在看著自己,心里更是一陣打鼓。

他不過是想說另外一些事情,這個沈婉茹居然就把矛頭指到了二十年前。二十年前,若不是她幫父皇打下江山,有著旁人難以祈及的功勞,父皇又怎麼可能如此寵愛于她,甚至立下永不廢後的誓言?

可如今已是騎虎難下,若是就此打住,只怕父皇更會懷疑他的用心。如今的情勢,只能全力一搏,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陳修儒的身上了,希望陳修儒不會讓自己失望。

「二十年前,兒臣未曾出生。但也听別人談起過母後當年的威儀。只是如今,已不是當初的亂世,那些在母後手中死去的冤魂,恐怕也不是個個都有非死不可的名目吧?」

司馬景穩定著心神,想著措辭。哪件事情,該用什麼樣的語調,下一句該說出什麼話,該揭露哪件事情,他都在心里一一預演,直到不得不開口前,還在想著是否應該是這麼一句。

「皇上這話說得,母後可真是擔當不起。母後幫助你父皇打理後宮多年,難免有時要殺雞儆猴,有些人也確實是罪不至死。手上有時候的分寸拿捏重了一些,可這也是無可厚非的啊。在宮里,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

兩人一個說著這里,一個又故意將意思曲解成另外的方向,在司馬明面前,這麼一場戲,越往後演,似乎越沒有看點。

他索性閉起了眼楮,假寐,等著這兩人爭論完了,安靜了,他再說上一句「該散了」。

「那麼請問母後,當年景兒的母親可曾犯了什麼足以致死的過錯?三公主恬兒,可曾犯了什麼難以饒恕的過錯?還有朕的瑾嬪,請問母後,她一直那麼單純,視母後為自己的親生母親,她可曾犯了什麼讓母後那麼生氣,以至手上失了分寸的過錯?!」

司馬景一聲聲嚴厲至極的質問,問得沈婉茹的額上直冒冷汗。她原以為,這個司馬景最多不過查出她派人盜走了朵妃和二王爺的尸體,然後將人扔到了慕容府,企圖栽贓慕容府盜尸之罪。卻沒想到,他居然翻出了那麼多年前的舊賬,一筆一筆地如數家珍似的給她翻了出來。

看來,她還是太小看這個人了。當初他作為太子的時候,總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而且每次議論朝政時,他總是不如允兒那麼聰明,可以一擊而中要害。以至于,自己都忘記了他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那個女人那麼聰明,她的兒子又怎麼可能笨拙地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呢?更何況,如今他身邊還有了那個慕容瑾,嫡親的表兄妹,就算再如何的單純,至少也能遺傳到那對姐妹的萬一吧?

自己是在宮里呆的時間太久,所以忘記了那對姐妹當年的那些手段了嗎?她們二人的聰慧,那些震驚朝野上下的舉動,那些差點壞了他們的大計的舉動,二十多年過去了,她怎麼突然就忘記了呢?居然還任由那個女人的兒子站在她面前,數落著她的罪行!

如果說之前司馬明已經對兩人之間的這場爭論興趣淡淡的話,當司馬景提到自己的母親的時候,他還有所疑惑,一時想不起司馬景竟也是他心愛女人的兒子的話,曖昧三公主司馬恬的名字,卻如同一根刺一般,狠狠地扎進了這個才剛剛痛失愛女的男人心上。

司馬明猛地睜開雙眼,整個人就好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似的,原本黯淡的情緒瞬間高昂了起來,激動了起來。

他一雙眼楮直直的看著司馬景,看著自己這個兒子,爆喝聲已經月兌口而出︰

「景兒,你在說什麼?!」

他的突然崛起讓司馬景愣了愣,但隨即眼底卻是一副詭計得逞的笑容。他驟然裝出很是為難,很是難過的樣子,輕聲回道︰

「父皇,母後和恬兒身上的毒,不是辛貴妃下的!連瑾嬪身上的毒,也與新貴妃無關啊!這一切都是這位太後娘娘做的!是她派人偷走了朵妃和允王的尸體,是她派人火燒了竹林和慕容府,當年,更是她下毒謀害了母親,險些也以同樣的手段奪走恬兒和瑾兒的性命。父皇,一切的因由都是起源于她啊!」

司馬景的身體顫巍巍的抖著,指向沈婉茹的手指和眼楮中,還帶著幾分忌憚。他的肩膀幾乎都快被司馬明捏出血痕來了,他卻極力忍耐著。

到了關鍵的時候了,他的任何奇怪的動作都會引起那個女人的再次反擊,這會兒,他只能同司馬明一起沉默,等待著司馬明的詢問。

呆愣了許久,司馬明才好像剛剛回過神來似的,雙手的力道稍微松了松,有些頹然地坐會到軟塌上。又過了許久,他才好似想通了什麼,下定了決心一般,問道︰

「景兒,這樣的事情,你可有什麼依據?若是沒有證據,你可知你如此冤枉一位德高望重的太後,要承擔什麼樣的罪過?」

聲音嚴厲,對司馬景來說卻是一種鼓勵。

司馬明並沒有護著沈婉茹,而是找他要證據。只要他拿出了證據,那麼就算沈婉茹一直以來都得到父皇的尊重,她也再沒有可以抵賴的余地了。

沈婉茹,當年你如何對待母親的種種,我會讓你一點一點地償還回來!

「父皇,若無真憑實據,兒臣絕不敢妄加猜測,甚至來這里指責母後的不是。今日兒臣來,正是因為查到了一些線索,所以才想來問問母後的。若是母後對兒臣所說有異議,能夠解釋,兒臣自然也不敢對母後怎麼樣。可是,若是事實果如兒臣所言,父皇母後可千萬不要怪罪兒臣,兒臣不過是想盡一些孝道罷了。」

以退為進,若是沈婉茹現在不同意他拿出證據來,那也就證明她是心虛了。不管那證據對她會不會產生威脅,也不管他到底有沒有證據,只要她心虛了,認了一切,那麼一切就真的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司馬明看向沈婉茹,等待著她的回答。他的目光雖然一如往昔那般柔和,可她卻清楚地從那里感覺到了試探和威脅。

若是她不同意司馬景拿出證據來,她知道,以這個男人的心狠手辣,他一定會就此認為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月兌不了干系,而這一生,她所經營的一切,也都將在瞬間化作夢幻泡影,什麼都不會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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