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軍絕對是拼了老命在細細搜尋綠色綢子,腰快要累斷了,脖子快要仰酸了,眼楮•••
「小楊你看沒看到什麼東西?」
被叫做小楊的士兵一臉迷茫,「什麼東西?」
「那里,好像有張臉」小隊長指了指樹上。
小楊瞪大眼楮仔細看看,搖搖頭道︰「隊長,你看花眼了吧」
小隊長揉揉眼楮,定楮一瞧,果真沒有,可能真的是自己看花眼了,都怪這滿山的綠色。
一場小疑惑過後,大家又開始仔細尋找。
綠葉中露出一排白牙,森森一笑。
可以動手了嗎?
是時候了。
現在?
當然。
嗖嗖嗖!
樹林間如有動物在跳躍,速度極快,夏家軍听的毛骨悚然,不會真有怪物吧。
嗖嗖嗖!
又是幾聲,夏家軍後腦勺被陰森森的目光盯的發麻,眼神飄忽,可惜除了滿山的樹葉並沒有看到別的東西。
嗖嗖嗖!
又是幾聲,一個小隊長再也忍不住,壯著膽子喊道︰「哪里來的妖魔鬼怪,夏家軍在此,還不速速離去」
嘩啦!
「啊•••」
「小楊,你听到什麼聲音沒?」
「沒有」
「啊•••」
「真沒听到?」
「沒有」
「啊•••」
現在已經不用再問听沒听到了,小楊和小隊長眼睜睜看著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他們一隊人扣在里面。
當然,大網不可能真的是天上掉下來的。
樹上躍下幾人,在地上交錯打滾,拉住網繩,騰的一掛,使勁一拽,一張大網瞬間變成了一個球。
此時,網里的人又看到,一束束綠葉朝他們滾來,臨近眼前,才看清,綠葉子中是一張張得意的笑臉。
還有那一排排白白的牙齒。
「你們,你們•••」
餓狼見到小羊般的眼神,森森的牙齒,小楊怕了。
顫顫的指著,想後退,卻沒有空間退。
「你們要干什麼?」還是小隊長鎮定,好不容易問出一句。
虎躍軍們又是齊齊一笑,眼神中不懷好意,「我們•••」
「啊•••」
夏城練武場,看著林中飛起的群鳥,定南皺眉︰這是出了什麼事?
雷毅也在皺眉︰這群臭小子!
再說這邊,夏家軍們被困在網中,眼睜睜的看著一群人朝他們撲來,然後•••
「這是我的」
「這套太瘦」
「衣服短了」
「這個給你」
頭盔,鎧甲,刀槍•••
整片林子中,一片狼藉。
夏家軍瞪著眼楮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群將鎧甲,頭盔往自己身上套的人,他們還時不時的互相踹兩腳,搶奪衣服。
而此刻的夏家軍,被困網中,動彈不得,辛辛苦苦尋找的綢子被搶,就連衣服都被扒了。
一群人就這麼淚眼汪汪的看著那一群土匪。
終于,虎躍軍穿完了,戴好了,有時間看看夏家軍。
一轉頭,狼光又現。
「他們的中衣真白」
「都是新的」
「還是滑的」
一個虎躍軍說著還上手模了一把,夏家軍臉色大變,防狼似的看著這一群強盜。
「時間快到了」
不知誰提醒了一句,虎躍軍們只好懨懨的停下手,只是那雙賊溜溜的眼楮還盯在雪白的中衣上。
夏家軍齊齊打個冷顫,這是群餓狼。
一個虎躍軍又是咧嘴一笑,「你們是不是等人來救?」
又一個從遠處而來,「這邊也好了?」
「當然」
夏家軍嘴角抽了抽,他們不等了!
從四面八方遠遠走來的虎躍軍都穿著鎧甲,不用想,也知道其他人遭遇了什麼。
「乖乖待著,一會回來放了你們」
「放心,放心,咱們還需要你們服務一個月呢」
「就是,為了這天,一個月的訓練服都沒洗了」
虎躍軍三言五語,嬉笑怒罵,全然不在意夏家軍的臉色。
終于,在臉色變了幾變之後,小隊長磨著牙狠狠的道︰「你們偷襲,勝之不武」
「錯了,這叫•••」
「六子,這叫什麼來著?」
「哈哈哈,大帥教過,這叫•••」
「兵不厭詐」
樹林中還回響著這句‘兵不厭詐’,白色鎧甲的人已經齊齊離開。
三個月死命訓練,還沒用到真本事就被扒了鎧甲。
羞辱呀羞辱。
慚愧呀慚愧。
真的不是夏家軍實力不強,實在是這群人不是軍人,不是士兵,他們是強盜,是土匪,是•••眼冒精光的餓狼。
兩個時辰漸漸過去,眼看時間就要到了,林中竟然還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定南有些著急,按照他們的計劃,先找到的人要趕緊回到場地,也可以留下一批人拖住虎躍軍,怎麼能現在還沒有人影?
難道是出什麼意外了?
定南側目看了看雷毅,心中自我否定,不會,虎躍軍也沒出現,說明東西太難找了。
懷著焦躁的心情,繼續等下去,終于在最後一柱香快要燒完時,林中有了動靜。
定楮一瞧,定南樂了。
那是銀色鎧甲。
是夏家軍。
得意的仰頭,瞥向葉寧。
沒什麼變化。
一城之主,便是氣惱也不可能表現出來,定南如是想到。
又看看雷毅,果然,雷毅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丟面子了吧。
定南腰桿挺得筆直,看著源源不斷從林中出現的士兵,心中暗暗得意,看你們還敢自大。
雷毅確實是在皺著眉頭,但是不是失落,而是•••
那群小子果然如他想象,沒安好心,竟然扒了夏家軍的鎧甲。
不要問雷毅離那麼遠是怎麼看出來的,就那不成形的隊列,就那跳躍式的行進,不是虎躍軍還能是誰。
夏家軍一向訓練嚴格,行軍作戰一絲不苟,哪里會這麼跳躍。
雷毅想著,今晚回去一定要加罰虎躍軍,治一治他們的囂張氣焰。
定南想著,今晚回去一定要獎賞夏家軍,夸一夸他們的英雄戰績。
兩員大將大步向前,準備迎接歸來的士兵。
呼啦啦一群人進了練武場,忽然就有了規矩,按隊列站好。
腰桿筆挺,隊列筆直。
定南剛想喊號,突然听到旁邊嚴厲的一聲。
「立~正」
「稍息」
「向右~看」
哼,夏家軍會听雷毅?
笑話!
定南轉首,剛要喊道,就發現一群士兵齊刷刷的小步移動起來,脖子一水的向右揚起,對齊,直至成為一條直線。
若從一端看過去,竟然只能看到一人。
定南嘴角的笑意凝注,眼神中爆發出凜冽的光。
大步上前,第一個,不認識,第二個,不認識,第三個•••
一連看了十幾個人,竟然沒有一張熟悉的面孔。
哦,不對,有熟悉的。
竟然是那天他遇到的那個小賊,還有那個富家子弟,甚至還有那一群乞丐。
他們竟然還對他咧嘴一笑。
定南很想一拳打上去,將那一排白牙打落。
拳頭在身側握了握,胸膛不住起伏,看得出,定南忍得很辛苦。
定南現在很想問一個問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報數」
「一」
「二」
「三」
「•••」
後來的人也都進入隊列,依次站好,全部報完數,竟然正好兩千人。
整整兩千人竟然都是虎躍軍的人。
定南忍不下去了。
「夏家軍在哪里?」
這句話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對上定南凌厲的眼神,虎躍軍一眾閉口不言,目視前方。
直到雷毅大喊一聲︰「回答」
一個士兵上前一步,先是行了一個軍禮,大聲喊道︰「是」
隨後轉向定南,神色嚴肅︰「報告長官,夏家軍仍在樹林中,並無危險,報告完畢」
「為何還不出來?」
突然虎躍軍又咧嘴一笑︰「因為他們不好意思出來」
「嚴肅回答問題」
雷毅一聲大喊,小兵立刻立正,嚴肅的道︰「報告長官,夏家軍被困天網,難以逃月兌,故無法前來」
定南抽了抽嘴角,雷毅也抽了抽嘴角。
夏家軍被困天網?
今日比試的只有這麼兩方人馬,除了虎躍軍還能是誰干的!
雷毅很想揉一揉腦子,這群小子竟然把夏家軍綁了!
實在是欠管教。
定南先前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羞怒。
羞,技不如人。
怒,欺人太甚。
「還不去給友軍松綁」
「是」
虎躍軍答的很快,呼啦啦一群人離開,只是過了一會,回來的還是虎躍軍。
一群只著中衣的夏家軍徘徊在林中,不好意思出來。
「全都出來」定南怒氣沖沖的大吼一聲。
一群人才慢騰騰的移步出現,這恐怕是夏家軍第一次走的這麼慢,一個個像大家閨秀一般。
定南現在是氣的腦子都疼,這又是氣又是怒的瞪著一群士兵,很想大罵幾句。
終于一道冰冷的聲音解救了他們。
「今日比試結果•••」
夏家軍羞愧的低下了頭。
虎躍軍眼楮放光的瞪著,等著宣布喜訊。
葉寧緩緩的從兩軍面上掃過,繼續道︰「平手」
平手?虎躍軍瞪眼疑問。
平手!葉寧冰冷回視。
「報告」
「出列」
「請問大帥,為何平手?」
面對齊刷刷的疑問的目光,葉寧冷眼瞥向那柱早已燒完的香,「兩個時辰之內,沒有任何一隊回歸,都沒完成任務,平手」
「還有疑問?」雷毅大聲歷喝。
「沒有」
小兵退後一步,回歸隊列。
雖然面上依舊嚴肅,心里早就苦哈哈的了,貪心,這就是貪心的結果,要是不去扒夏家軍的鎧甲,他們早就回來了。
啊啊啊!
一個月的服務呀,就這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