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劍山莊一直都是瞳族的人,但是瞳族一向行事隱匿,就連暗盟都分明暗,鑄劍山莊又怎能例外。
所以明里鑄劍山莊是哪個名滿天下的仁義之師,而暗地里則是瞳族籌謀天下的人馬。
鑄劍山莊的前任莊主一共有三個孩子,尹季時和尹厚鳴都是親生兒子,尹湘湘是他的夫人與尹五所生,可惜她夫人知道的那刻便是她死去的之時。
幾十年的為偽裝怎麼會不漏一絲馬腳,而且那時同床共枕的妻子,所以,尹夫人死了,可是尹夫人死前也做了些事,尹莊主才會壯年就去世。
很少有人知道,尹夫人是五毒教的人。
尹季時早就知道自己母親的死不同尋常,但是真正的原因也是尹湘湘出事以後才猜測出來。
尹季時狠狠的瞪著尹厚鳴,他要知道他猜的一切是不是真的,臨死前,總該知道答案。
尹厚鳴目光中流轉著血紅色,臉上有些僵硬,「娘確實是爹殺死的」
轟隆!
即便猜到了,尹季時還是被這消息震得一晃,「衣冠禽獸」
尹厚鳴皺眉,「他是我們的父親」
「我沒有能狠心殺害發妻的爹」
尹厚鳴又是看了一會,半晌嘆聲氣道︰「罷了,你想怎樣認為便怎樣吧」
「這是臨死之前的寬容?」尹季時冷哼一聲。
「誰說你要死了?」尹厚鳴微微一頓。
「不是瞳族的人卻被帶到這里,大哥,你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既然發現了你們的秘密,我又怎麼可能活著離開這里?」
尹厚鳴似乎笑了,卻沒有聲音,那張臉一直都是僵僵的,「你是我弟弟,不會死的」
「管家說你保不住我,怎麼,大哥準備為了我這個外人反叛?」尹季時句句帶刺,與他平日的形象極不相符。
「鑄劍山莊的莊主是我,他沒有權利」
「大哥錯了,你不是鑄劍山莊的莊主,你只是瞳族的一條走狗」尹季時狠狠的喊了一句。
尹厚鳴目光一凜,如刀的眼神射向尹季時,尹季時亦是毫不相讓。
「你有事瞞我」
尹季時心中一凜,嘴上冷聲道︰「將死之人就是有事又能怎樣」
「湘湘送出去了?」
尹季時瞳孔微震,尹厚鳴嘆了一聲道︰「一劍穿心,你以為她真的還有活路?」
「你放了湘湘?」
那一劍確實狠戾,但是依照尹厚鳴的手法尹湘湘也著實不該活著。
尹厚鳴嘴角拉直,眸中似乎有些回憶,「她畢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
「你不怕瞳族的人發現?」
「你做事向來縝密,若是能被他們發現也不配當鑄劍山莊的二少爺了」
「既然你知道是我救了湘湘,就該知道我一定會送她出去,到時你們的行蹤敗露,你不怕嗎?」。
尹厚鳴眸色有些深沉,「等到湘湘離開時,瞳族已經由暗轉明,自然是不怕的,只是我沒想到,你竟然行動的這麼快」
你沒到的事還有很多•••
尹季時心中不知是喜是悲,無論如何大哥到底還是念了一分兄妹情誼,放了湘湘一馬,想必當日若是其他人出手,湘湘定然沒有活路,盡管如此,從大哥的眼神中,他還是看出了瞳族的野心。
放了湘湘也是因為瞳族要顯出身份了,湘湘並不影響事情,若是在情感和瞳族之間抉擇,尹厚鳴的決定還是瞳族。
尹季時感到很可悲,一直引以為傲的鑄劍山莊只是一個幌子,但是這個幌子卻欺騙了天下人,也包括他自己,當真可笑。
「你能被送到這里,想必湘湘已經安全了,端王不會為了湘湘走此一趟,你用了什麼交換?」
終于問道正題了。
尹季時冷冷一笑,「大哥覺得我會說嗎?」。
「恐怕容不得你•••」
血色的瞳孔望進尹季時的眼中,一瞬間大腦空蕩,所有的聲音和思緒全部消失,只有一個聲音回蕩•••
「端王為何會突然來此?」
「虎躍軍消失,葉寧施壓」
「你又是如何說動端王帶湘湘離開的?」
「不是我,是•••」
「是誰?」尹厚鳴目光凜冽,鑄劍山莊竟然還有其他隱藏的人?
「是•••」尹季時似乎有一絲掙扎。
「說出來」
「是•••葉寧」
「什麼?」尹厚鳴瞳孔震動。
「葉寧現在在鑄劍山莊,她什麼時候來的,現在在何處?」
尹厚鳴將瞳術又增加一層,尹季時思緒立刻崩潰,神色呆滯的喃喃道︰「在後山禁地,有•••線•••索」
禁地?
尹厚鳴目光一凜,折身出了暗室,將一部分瞳族的精英一齊帶走,上面交代過,若是葉寧出現一定不能放過。
尹厚鳴不會懷疑尹季時的話,中了瞳術不可能說謊,而且,竟然在禁地,就說明那個放走的虎躍軍的確找到了葉寧。
瞳族抓的人不會溜走,王虎的逃月兌是有人暗中幫助,尹厚鳴知曉,卻裝作不知,但是在王虎身上下了尸蠱,王虎命不久矣,只要他一死,尸蠱就會傳播,到時葉寧方面定會大亂。
而且這麼做本就是想逼葉寧過來,只是誰都沒想到這麼快。
尹厚鳴匆匆帶著人出去,最里面暗室中的尹季時已經醒過來,即使他不知道剛剛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但是尹厚鳴已經離開,就說明他們成功了。
瞳術的確無法逃月兌,但是若是在之前便對他進行催眠,把一些信息灌在腦中,瞳術控制後,這些信息就會不由自主的說出。
看來,這一招很有效。
這是那昨晚葉寧和尹季時商議好的,催眠是由蟬衣用了藥親自執行的,那些話早就植入腦中。
尹厚鳴既然出去了,他們便有機會,尹季時不能再耽誤時間,根據葉寧的說法,現在地上的蠱蟲應該是尸蠱未完成的時候。
尸蠱是尹厚鳴煉的,按照尹季時對他大哥的了解,解藥一定在這里。
只是他們沒有時間一個個找了•••
眸色一閃,尹季時嘴角浮起一陣冷笑。
劉修竹有些擔憂的看向暗室,尹季時已經進去一會了,而且尹厚鳴也出來了,他還沒有出來,莫不是被殺了?
之前那一眼明顯是在告訴他,今日會有情況,劉修竹面上不動聲色,心中早就忐忑不安,也許是她來了。
密道中的人減少很多,都匆匆的出去,顯然外面發生了大事。
一時間再沒有人過來拉人去做實驗,牢房中有些詭異的靜。
忽然一道鬼魅的般的影子飄了過來,那人和這里的人差不多,全身包裹在黑衣中,只是身上批了一個斗篷,一路上無人敢攔,因為她手上的牌子是地位高級的人才會有的。
瞳族人和夏寧城有一項是相通的,不問在天下的地位,只看瞳族給發的牌子。
鬼魅般的身影一直進到最里面,先是背對著劉修竹,看向骨和狼。
骨一直都很安靜,忽然眸中一亮,接著便看到一個黑衣斗篷人,嘴上露出一個笑容。
與那個黑色斗篷截然相反,一只如雪如玉的手輕輕按到鐵鎖上,表面沒有任何不同,只是若是細看便會發現,那鐵索竟然有細細的裂痕。
一邊之後,斗篷人又轉向另一邊,還是沒有露面,又將手搭在鐵鎖上。
這時許文智忽然轉身,看到斗篷人目光中有些疑惑。
眼神尖銳的看向斗篷人的手。
女人•••
許文智一凜,忽然什麼想法竄入腦中,一下子翻身坐起,剛想張口,一道冷氣射向穴道,許文智僵直的坐在原地。
那道目光,凌厲冰冷,那個神情有著恨意帶著狂妄。
竟然是她•••
葉寧!
許文智發現了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但是他已經不能說話了。
同樣劉修竹也發現了。
那個斗篷人一進來,即便是背對著他,那樣熟悉的身形他又怎麼會認不出,多少次,他都在她的背後,默默看著她。
一瞬間心中酸澀又慶幸。
他又一次拖累了她,她自始至終未曾放棄過他。
尹厚鳴的武功到底怎樣,葉寧和尹季時都拿不準,而且鑄劍山莊本就高手如雲,地下又全部都是瞳族的人,便是葉寧自己都很難全身而退,帶著一群沒有武功的人,更是不可能逃月兌。
所以才定下了計劃,讓尹季時被尹厚鳴控制,說出他們編好的話,只要尹厚鳴一出了密道,葉寧就立刻進入,先將劉修竹等人帶出密道。
至于尹厚鳴•••
後山禁地可不是瞎說的,那里會有驚喜等著他們。
葉寧一個眼神,劉修竹會意,向前幾步,葉寧搭上劉修竹的脈搏,果然武功全被控制了。
再看向琵琶骨處的鐵釘,眼神猶如寒冰。
目光中有些不忍,劉修竹卻是溫雅一笑,「沒事的,動手吧」
葉寧握了握拳頭,此時只能將鐵釘拔出,否則沒有武功根本無法逃出去。
狠下心,一股寒意傳到劉修竹身上,那傷口處好像被凍住,麻木的沒有知覺,接著一只冰涼的手按到傷口處,快準狠的一拔,一根鐵釘已經握在了葉寧手中,而劉修竹的傷口竟然沒有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