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子高亢的尖叫聲響起。
「快走!」周川北霎白著臉胡亂的扎起衣服推著張氏往外跑,若是被人看到張氏怎樣不說,他自己也得不了好!
秋色也被張氏的叫聲驚醒,趕忙推開艾老虎,慌亂間腳下卻沒有站穩,‘咚’地一聲後腦撞到了窗子的空格上。
「當心!」艾老虎怕她摔到窗外去,手快速的用力往回一拉。
「唔!」秋色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傾去,整個面部全都埋進了艾老虎的懷里,發出一聲悶哼。
「客官,菜來了!」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店小二拎著食盒進來,走了兩步突然怔住了,一時臉色爆紅,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忙偏過頭去,「我沒看見,我什麼也沒看見!」
摟在一起的二人趕忙分開,秋色用手揉著鼻子臉上好似發燒一般的紅了起來,艾老虎也頗有&}.{}些不自在,懷里的溫香軟玉驟然離去,突然感覺若有所失。
艾老虎清了清喉嚨,對小二道︰「行了,菜放下,你出去吧。」
店小二急急忙忙的將菜擺好,低著頭倒退到門口,沖二人直彎腰「對不住,對不住,您二位繼續繼續!」說著,還細心的幫二人關好門。
「你胡說什麼呢!」秋色抬閑想要分說清楚,卻只看到關上的門。
一時間,屋子里只剩下孤男寡女的兩人,經歷過剛才一連串的尷尬,此時二人都有些難為情,不是說單身的男女同時處在一間屋子里時彼此的荷爾蒙激素會增加麼?!現在二人都感覺自己的身體發熱,心跳加速。
「我……」
「你……」
二人又意外的同時開口,雙方對視一眼,不由自主的又撇開眼。
艾老虎拽了一下領口的衣襟,感覺當初在戰場上也沒像今天這般……別扭!「咳!」他清咳了一聲,越過秋色跨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問秋色,「你要請我喝酒怎麼才弄了這麼點兒酒?」
「喝酒傷身,我這是要感謝你又不是害你,還是多吃些菜好了。」秋色盡量避開艾老虎的目光,裝做無事的樣子,好在艾老虎喝上了酒也沒再注意他。
「什麼傷身不傷身的,沒听過麼?酒是糧**,越喝越年輕!」艾老虎仰脖灌下了一杯酒嘖嘖嘴。
「歪理!」秋色坐下將那道老鴨湯端到艾老虎面前並幫他舀了一碗出來,「先喝碗湯暖暖胃。」
艾老虎頓了下將碗中的湯一飲而盡,然後又開始捧著酒喝,間或能夾上兩口菜,還遺憾道︰「可惜了,這兒沒有你那下酒的小菜,否則真是沒治了(1)。」
「放心吧,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你還要以身相許不成?」艾老虎嗤笑道。
秋色剛剛褪了燒的臉上再次紅了起來,瞪了艾老虎一眼,呸道︰「你想的美!我可沒給人做小的打算,你還是和晴娘相許去好了。」
听到晴娘的名字,艾老虎收起了嘻笑的神色又倒了一杯酒。
秋色感覺艾老虎的態度有些奇怪,你要說他討厭晴娘吧,又緊張的很,生怕她有一絲危險,從張麻子一事就能看得出來;可你若說他喜歡晴娘吧,當自己提起二人的關系時,他既不歡喜也不翻臉,這是為什麼?
雅間內瞬間沒了聲音,秋色頓了下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多說,接著自己的思路對艾老虎道︰「你放心好了,以後你所有的下酒菜我全包了!」
「呵,那你還怎麼給李掌櫃供貨啊?」艾老虎哈哈一笑,「算了,有這頓飯就行,要不我也是得收拾張麻子,幫你是順手的事兒。」
秋色搖頭,「虎爺,話不是這麼說的。不管是不是順手,你都是幫了我;再說立女戶的事兒我還沒謝你呢!剛好也借著今天這次機會,我敬虎爺一杯。」說著,秋色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了起來。
艾老虎看看秋色又看看他端起的酒杯,驀的笑了起來,說道︰「我喝過很多酒,卻還是頭一次喝女人敬給我的酒呢!這酒,我必須得喝。」說的它一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淨。
秋色見狀,也將杯里的酒干了進去, ,好辣!秋色急忙夾了好幾口菜來壓嘴里的酒味兒。
「呵,行啊!」艾老虎見到秋色把酒全都喝了,似乎也來了興致。執起酒壺將秋色的杯里再次斟滿了酒,說道︰「既然要謝我就陪我喝個痛快吧。」
「好!」秋色心里痛快也不矯情,在現代時她也會偶爾喝點小酒,反倒是來了古代時刻要小心謹慎一直沒沾過酒。
三杯酒下肚,秋色不止臉上,就連頭發絲都發起燒來,她眯著兩眼,一條胳膊支著頭半趴在桌上,另一只手轉著酒杯,臉上始終掛著笑,「我說虎爺,李叔說你原本能當上將軍的,是真的嗎?」。
「這老李,怎麼什麼都往外說!」艾老虎叨咕了一句,又看看秋色一副醉眼迷離的樣子,忙道︰「你喝多了,這酒別喝了。」
「呵呵。」秋色輕拍了拍自己的臉,笑道︰「你以為我醉了嗎?告訴你,我沒醉,清醒著呢,就是這酒有些上臉(2)。哎,你到是說啊,究竟是不是真的?」
艾老虎避而不談,「什麼真的假的,我現在就是縣衙里的一個小捕快,也挺好的。」
秋色晃晃頭,「嗯,你就不想光宗耀祖嗎?讓自己的家人跟著借借光。」
「光宗耀祖?哼,我的祖宗都死了,還用我光耀?」艾老虎冷哼,又繼續道︰「再說,我娘都不在了,也借不著光了。」
「那你爹呢?」
「死了!」不知是不是錯覺,秋色總覺得艾老虎說這話時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那你就沒有兄弟姐妹麼?」
艾老虎放下自己的杯,扶著桌子站起身,雙眼緊盯著秋色,「告訴你,我娘只生了我一個!」說完,搶過秋色手里的酒杯一仰脖喝了個干淨。
秋色傻愣愣的看著艾老虎,又看看桌上的空杯,怒控︰「那是我的。」
「酒沒了,你也別喝了,我去結帳然後送你回去!」說著,艾老虎就要轉身下樓。
「你給我回來。」秋色的本意是想拽住艾老虎,卻不想自己腳下不穩以至整個人幾乎都吊在了他的胳膊上,可惜,她的頭有些暈,根本就沒注意這些。
艾老虎怕摔倒她,便停在原地,問秋色,「又怎麼了?」
「說好了,今天的飯我請,你結的什麼帳?」秋色克制著頭暈的感覺,努力抬頭據理力爭,「你是瞧不起我嗎?」。
「不是……」
「我告訴你,再敢跟我搶,我就不交你這個朋友了!」秋色摞下話,晃晃悠悠的就往樓下走。
艾老虎突然有些後悔讓秋色喝色了,「喂,你喝多了,這次讓我……」
秋色卻不干了,一撲愣腦袋,「誰啊,誰喝多了?我告訴你,我可是最少能喝三瓶吶!這點兒酒算什麼?就是你這酒上頭,喝了頭發暈,估計是酒精勾兌的!我量大著呢!」她忘了,她那三瓶是啤酒而不是白酒。
「什麼酒精?」艾老虎不解,秋色卻沒理他,已經開始下樓梯了,好在她還知道扶著一側的扶手。
艾老虎便在她身後不遠處跟著,眼見著她結了帳,又晃晃悠悠走出酒樓。艾老虎也奇怪,難不成她真沒喝多?要不怎麼找錢算的一文不差,還知道討價還價呢!
秋色將錢收好,感覺自己的頭疼的越發厲害了,身體也有些不受控制,只心里還是明白的,便想著趕緊回到家躺一下就好,一時間倒把身後的艾老虎給忘了。可她身穿粉紅色的長裙本身就比較惹眼,更不用說現在走起路偶爾還搖晃幾下了,走這一路都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艾老虎本想上前送她回家的,可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秋色本來就夠引人注意的了,要是再加上一個身穿皂衣的捕快,豈不是會引來全鎮的人圍觀?!可讓她自己走又不放心,便遠遠的跟在後面。
「姑娘,真的是你啊!」突然有人攔住了秋色,艾老虎剛要上前解圍,听到說話卻發現二人之間竟是認識的。
「你是……」秋色退後一步,眯著眼看攔住自己的人,一身灰色粗布長袍,頭戴生員巾,瘦的皮包骨,指著他叫了起來,「你是姓賈的那個書呆子?!」
賈秀才的臉色可疑地一紅,飛快的朝四周掃了眼,低聲道︰「姑娘悄聲些,莫要大聲讓人听了去!」
「事無不可對人言,我又沒做什麼作奸犯科的事兒,干嘛要小聲?呃……」秋色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兒,酒氣噴到了賈秀才的臉上,燻的他微一皺眉。
賈秀才不稍稍朝後退了一步,對秋色道︰「姑娘,我是特意來找你的,當日你留下的錢和東西,都算我借你的,雖然不能一次還清,但無論過了多久,我都會還給你的,這是欠條,你收好。」
秋色晃晃腦袋,沒接他手里的欠條,「說了給你的就給你!你個大男人,怎麼這般磨嘰?!」
賈秀才被嫌,一時間臉色又紅雙白,強抑制住轉身逃跑的沖動,對秋色道︰「無功不受祿,姑娘還是收下這欠條吧。」
(1)沒治了︰這里指極好很棒的意思。
(2)上臉︰這里指喝酒後臉色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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