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灌木叢林小枝及葉柄基部有黃色皮刺,刺彎曲,基部大全是刺,她縱身一躍就跳進去,頭上的風衣斗笠帽子隨著就從頭頂滑落,整張臉被玫瑰皮刺瞬間劃過,然後就是一道道血痕劃破皮膚,雖不致死,卻是火辣辣的刺痛。
南城霓仍是堅咬緊牙,沒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來,剛好她身上的那件白色披風與一地的白雪混淆成一體,也不容易被發現。
她躲進玫瑰花叢林後就蜷縮成一團,他們兩人武功高強,只要一個小小的呼吸都能被他們察覺,更別說躲在這里面了。
她強忍著刺刮傷臉的疼痛,顫抖著驚慌不安的身體,雙手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腦子不停在想著怎能讓他們消除剛才有聲動的懷疑。
她豎起耳朵冷靜謹慎的听著里面動靜,一雙杏眼一瞬不瞬的凝著寢宮那道被擊碎的窗戶,隱約看見寢宮里的一道身影快走到窗邊了,突然靈光一閃,忽然間想到一個辦法,她抿著唇,雙手微幾天松開,屏著呼吸壓低聲音學著貓叫了兩聲。
「喵……」
「喵……」
此時,寢宮里一臉凝重的南無卿已經走到窗戶邊上,一眼掠過漆黑的外面,剛好也听到院落里傳來斷斷續續的貓叫聲,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側身對著走過來的黑衣男子道:「沒人,是一只貓,我們太過于敏感了,本王早就遣散了所有的人,不會有人敢進來的。」
「嗯,那我出宮了,明日在約好的地點等你交人。」男人站在原地似沒有走過來,只是聲音黯然淡漠,听不出喜悅。
「放心吧!別說一個墨宮胤,就算你要十個,百個,本王都會想方設法找給你。走吧!在天沒亮之前本王親自送你出宮。」
听到他們放松了警惕,不再生疑,南城霓僥幸的躲過了一劫,暗自慶幸的舒了一口氣。
屋里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慢慢離開了寢宮。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沒了兩人的聲音,氣息,南城霓也覺得整個人都快要被卡死在灌木叢林之中,她才緩緩動了動身子,任由著尖銳鋒利的尖刺繼續刺痛自己的臉,從里面扒開灌木枝輕手輕腳的爬了出來。
當她整個人從里面爬出來後,她白皙得臉上全是血痕,是那麼觸目驚心,??她卻無暇顧及疼痛從地上躡手躡腳的爬起來。抬眼循望著四周,見沒有人,她才微微深吸一口氣,往自己的宮殿踉蹌並小心翼翼的跑回去。
天牢里,自南城霓離開後墨宮胤美美的吃了頓,一壺酒很快見底了,在懶懶的躺在榻上睡上一覺,今兒又如此瀟灑的過了。
就在她剛睡下不久,迷糊之中她听到有腳步聲急切的向她這間牢房走近,好像不止一個人,墨宮胤敏銳警惕的驟然睜眼,眸底閃過一絲寒意,卻絲毫味未動,安靜的躺著。
而靠近牢門的人已經到了,牢房里墨宮胤側身背對著牢門,她開始有些忐忑不安,這個時候了還會有誰來這里?
莫非是南無卿?
他等不及了!要對自己下手了?
還沒等她多想,就听到熟悉的聲音傳來。
「把門打開,本宮要給墨太子送兩件衣服。」
「是。」
公主的聲音?
南城霓怎麼又回來了?
墨宮胤听到南城霓的聲音不由一驚,驀然從床上翻身而起,看到南城霓站在牢門外,不過換了一身行頭。開始是一件白色斗笠風衣,此時披著的是一件粉紅色的。
獄卒把牢門的鎖解開後就離開了,南城霓一步邁了進來,身後跟著的是阿彩,她手里抱著兩件衣服,走到床邊放下。
「公主你怎麼回來了。」墨宮胤一臉驚愕,望著走近的南城霓疑惑的低聲詢問。
她這不是剛離開沒多久麼?怎麼又回來了?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南城霓走到她的跟前,側頭向牢房門外看了一眼,確定獄卒走遠了,才抬手緩緩取下披風斗笠帽子,抬眼望著身旁站著的阿彩急道:「別問了,阿彩,你過來換上他的衣服。」
當南城霓取下帽子時,一張被刮傷的臉清晰的呈現在墨宮胤的眼前。
墨宮胤見到第一反應是震驚,接著一手拽住南城霓的手腕,眸色一冷,質問道:「公主你的臉怎麼回事?為什麼……」
她話還沒說完,南城霓就冷聲打斷了,「我沒時間給你解釋,你快換上阿彩的衣服,我帶你出去。」
阿彩已經走過來,將自己身上穿著的侍女衣服月兌下,伸出手拿起衣服遞給她。
墨宮胤看都沒看,也沒伸手去接,只是一雙桃花眼死死的盯著南城霓受傷的臉,面露慍色,繼續問道;「你的臉怎麼傷成這副模樣?究竟發生何事了?」
為什麼才離開一會兒,一張僑臉就刮得全是血痕,而且她還不上藥?跑到她這兒來?
難道她不想要臉了?想毀容麼?
南城霓見她一臉怒氣,另一只手伸手拽起阿彩手上的衣服,遞給她,不打算給她解釋,直接道︰「別管這麼多了,換上阿彩的衣服扮成阿彩的身份隨我出去。」
墨宮胤一臉疑惑,緊緊扣著南城霓的手腕,挑起英眉,睨著她倔道︰「你不說清楚,我不換。」
「殿下,你就被慪氣了。」阿彩頓了頓,欲言又止,猶疑了許久,才接著說道「公主都是為了你才冒這個險的。你趕快換上奴婢的衣服隨公主出去,要是天亮了,就別想出去了。」上前一步從公主手里搶過衣服直接塞進她的懷里,一雙眼看著墨宮胤一臉的心急。
墨宮胤面色煞白,一句話不說,她就那樣怔怔望南城霓,看著她臉上那一條條的血痕,還有她那雙杏眼含著眼淚,委屈的咬著唇的模樣,她心里覺得很疼。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她要將自己的臉傷成這樣,墨宮胤怎麼都想不明白。
「殿下,公主的傷都是為了你,你就听公主一次。」阿彩眼中掠過一抹沉痛,泣聲祈求道。
一听是為了自己,墨宮胤情緒波動,眼眶倏然發熱,心頭發緊,胸口好似有一團火在燒,猶不相信︰「公主」
竟是為了自己?
她將自己的臉傷成這樣子?她何德何能?
南城霓抬眸瞅見她眸底泛紅,心中一痛,催促道︰「別擔心了,時間緊迫,你快穿上阿彩的衣服,天要是亮了再想出去就難上加難了。」
她是要趕在南無卿之前將墨宮胤帶走,不然一切都只能隨著他們的陰謀一步一步的走,她絕不要,一定破壞他們的計劃。
「可是這樣做,那阿彩你怎麼辦?南無卿會輕易放過你?」墨宮胤聞言總算動容了,側身看了眼阿彩,眸底閃爍著一絲擔憂的光芒。
「殿下不用擔心,他們會看在公主的面上不會把我怎樣的,並且公主早就把一切安排好了的,不會出事的。」阿彩信誓旦旦的解釋,可心里卻很清楚,這次進來,想出去就是一個奢望,她自然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墨宮胤一邊接過衣服,一邊換上,澀然垂眼,暗自猜測,「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太上皇醒了。」
「沒有,是我不小心偷听到皇叔和一個陌生男人商量,天亮之後就要把你送去朝國做男寵,並且還會公布天下你就是那個刺殺父皇的凶手。其實這一切都是他們做的,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南城霓面色憤怒,聲音透著冷冷的涼意,卻只是一語帶過,不敢細說。
「男人?」墨宮胤眼神一頓,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不由的蹙眉。
送她去做男寵?
是誰這麼惡心,竟然看上她了?
朝國人都是瘋子嗎?她根本和他們半毛線關系也扯不上?也從未接觸過。
難不成是因為上次驛站揭穿了他們的陰謀,所以才想盡方法設計她,陷害于她。
「反正這都是皇叔和那個男人安排策劃的,我不能讓你去朝國當男寵?所以我就想到利用阿彩的身份悄悄換你出去,只是你得男扮女裝。」南城霓眼神凝重,低聲繼續道︰「現在只有你能救太上皇,救皇上?我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給你,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也只有你。」
她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南城燻並不在南京,依她听說的,他已經身陷危險之中,是否化險為夷還是一個未知數。
目前只能救墨宮胤出去,想辦法救太上皇,拯救那些被噬人鼠迫害的百姓。
「好。」墨宮胤眸色深幽,不再多問,也沒一絲猶豫,迅速的換上阿彩的衣服。
衣服剛剛合身,本來阿彩就有點胖,衣服也寬松興許,墨宮胤她穿上剛合適,就是胸前平平如也,怎麼都不像女子。
至于頭上的發式,阿彩動作神速的給她搞定了,梳了一個與她一模一樣髮鬢。
再穿上阿彩的衣服,墨宮胤那一張妖魅的臉顯得更女人了,眉眼間隱隱蕩漾著一抹風情。
此時此刻,也沒有誰去注意她這些細節。
從地牢里,她和阿彩互換了衣服後,她扮演成公主身邊的侍女,緊跟在南城霓的身後,也不容察覺。畢竟牢房里阿彩與她互換了身份,獄卒去鎖門的時候只看見一個身穿墨宮胤同樣衣服的人側身躺在榻上,好像睡著了,他當時也沒有細看,也並沒有懷疑,直接鎖好門就離開了。
而躺在榻上的阿彩怎麼也無法安睡,這一夜注定失眠,心里默默祈求老天爺讓她們能安全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