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在一旁也明白了過來,昨日辛縴或許是和喬菀兒兩人動手了,花幸教教規是絕對不允許教眾在外執行任務之時斗毆的,一旦被發現,處罰定然少不了。
沐雲衣笑著揮了揮手,「花幸教一切事務都是遲涯在掌管,和我請罪就免了,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
辛縴垂著頭沉默,沐雲衣不知辛縴為什麼會為了這樣的一件事傷神,葉芷心中卻是格外清楚的。
因為辛縴雖然是花幸教的人,但他卻是江蘺手下的暗衛,江蘺時如何管理二十四暗衛的葉芷並不清楚,看江蘺所管理的二十四暗衛一直都未出什麼亂子,想必江蘺也是有手段的,辛縴昨日做的這件事若是被他人得知,傳到了江蘺的耳朵里,恐怕不好交代,若是作為花幸教少教主的沐雲衣已經處罰過他了,到時間他在江蘺面前也好說一些。
沒料到沐雲衣會這麼說,葉芷也不理會辛縴,只是道,「你將喬菀兒如何了?」
听到葉芷提起喬菀兒的名字,辛縴臉上也不大好看,「她在房間。」
看這樣子,兩人昨日應該是沒有打的太嚴重,想想也是,就算羽鴻這件事真的是喬菀兒在背後搗鬼,辛縴作為一個男人,自然是不會太過為難一個女孩子,況且還是一個那麼漂亮的女孩子。
葉芷不以為意,「羽鴻醒了麼?」
辛縴的眸子抬了抬,「昨半夜就醒了,除了臉色蒼白之外其余的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我去看看他。」
沐雲衣也笑,看辛縴還在那里跪著,道,「怎麼,你昨夜都問過了?」
辛縴點頭,「羽鴻昨夜也說清楚了。」
葉芷停住了正在往前走的腳步,思索片刻,身子又回了過來,「羽鴻身上有傷,讓他多多休息也是沒錯的,我就不去打擾他了,你來說說,他和喬菀兒在山上發生了什麼?」
辛縴瞧了沐雲衣一眼,便將昨夜羽鴻的話一字不漏的轉述了一遍。
葉芷認認真真的听了一遍,怪不得昨日他和喬菀兒兩人都沒有動手,這件事讓羽鴻說來,喬菀兒也的確無辜。
事情大概也如沐雲衣和葉芷兩人想的一樣,喬菀兒利用林中的鳥兒找到了血靈芝,可是在返回的路上,卻遇到了一行人的襲擊,這一行人不是別人,正是易瀟手下的人。
羽鴻之前和易瀟的人曾經交過手,所以便通過那些人的劍法認出了他們,那些人明顯的是在搶喬菀兒手中的血靈芝,羽鴻看到那些人在自己眼底下還這麼肆無忌憚,當然氣憤無比,一口就揭開了那些人的身份,沒想到從這以後,那些人的招式凌厲了許多,隨手都像是要要了人的性命。
後來的結果葉芷幾人也看到了,羽鴻寡不敵眾,喬菀兒手中的血靈芝也被搶走,後來還是喬菀兒用百花蜜引來蜜蜂,才讓兩人月兌身。
可她畢竟只是一個女子,無法將羽鴻帶走,便將鳥兒當成信鴿來用,通知了葉芷幾人。
講了這些之後,辛縴臉上青一塊紅一塊,想必他也是後悔了昨日不應該那樣對待喬菀兒,畢竟他好兄弟的命,還是靠了喬菀兒相救。
辛縴心思單純,葉芷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于是便拍了拍他的肩,道,「昨夜之事的確是你太魯莽了,你若是想給喬菀兒道歉,讓雲衣這個少教主來罰你也是沒有什麼用處的,不如你親自給她道歉就好,菀兒性格溫和,想必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說了這麼多,葉芷輕咳了兩聲,沐雲衣上前截住了辛縴還要說的話,道,「我們今日啟程去鬼谷崖,羽鴻的傷還要靜養幾日,你就不必跟去了。」
「可……少教主!」辛縴的眉頭皺的緊緊的,「屬下奉暗主之命保護姑娘……羽鴻受傷了不能去,那可否等屬下安置好羽鴻之後再趕去和你們匯合?畢竟鬼谷崖那個地方,邪氣的很。」
沐雲衣搖了搖手,伸手攬住葉芷,「有我在,你們放心就好。」
辛縴看到眼前兩人這個曖昧的姿勢,連忙別開了視線,尷尬的不知說什麼好。
葉芷也習慣了和沐雲衣之間兩人親密的動作,一時間也未察覺到辛縴的不對,只見她從袖中拿出了一張藥方遞給辛縴,道,「羽鴻的身子還不大好,你將這些藥給大夫,他們會配藥告訴你該如何服用。」
辛縴好像還有什麼想說的,在抬眸之時,沐雲衣和葉芷兩人已經走了出去。
……
鬼谷崖和藥山這邊相隔並不算太遠,沐雲衣和葉芷並騎一馬,在路上緩緩的走著。
葉芷只覺得自己的脊背緊緊的貼在沐雲衣的胸膛之上,那顆正在跳動著的心格外有力,衣衫浮動,葉芷的身子整個都僵直了。
以前,她也不是沒有和沐雲衣並騎一馬過,但現如今的心境和往日分別太大,她都有些覺得,自己之前是不是在做夢,或者說,自己一直都活在夢中沒有醒來。
葉芷正想著出神,沐雲衣卻拉住了韁繩,停了下來,低眉看著葉芷,唇角帶著隱隱笑意。
回過神,葉芷皺了皺眉頭,「怎麼停了?」
沐雲衣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攬著葉芷的身子,溫和道,「你剛才在想什麼呢?想的那麼出神,我叫了你那麼多聲你都沒有听見。」
剛才葉芷心中想的是什麼又怎麼可能會直接告訴沐雲衣,「沒什麼。」
沐雲衣看葉芷不想說,也並不勉強,「我們忘記了帶一樣東西。」
葉芷想了下,疑惑道,「什麼東西?」
沐雲衣輕嗤了一聲,道,「或許,我們應該帶上喬菀兒。」
「帶上菀兒?」葉芷覺得自己實在是搞不懂沐雲衣的心思了,「這是去鬼谷崖,那個神秘人雖然說了讓我們去,但是那鬼谷崖上許多毒物瘴氣也是防不勝防,你帶著我一人已經算是危險,若是再帶上喬菀兒,怕是……」
說著,葉芷看到沐雲衣臉上是笑非笑的笑容,「喬菀兒身上是不是還有些我不知道的東西?」
「她的血可以驅散那些毒障。」沐雲衣緩緩道,「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遲涯才將她收為麾下的。」
葉芷受遲涯的影響,對毒術醫術一向都很感興趣,如今听了沐雲衣這樣一番話,心中有些按耐不住了,「我對這個菀兒姑娘,倒是很感興趣,她身上到底有著什麼,可以驅散那些毒障的?」
沐雲衣輕輕笑了聲,控制著韁繩讓馬不快不慢的跑著,「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听君弋提過一次,你要是想知道,等我們回去問問遲涯便是,喬菀兒的來歷也只有遲涯知道了。」
葉芷也笑了兩聲,「也罷,等我回去問問遲涯也就是了。」
風揚起兩人的長發,那青絲柔柔的擺動,有幾縷像是要糾纏在一起,沐雲衣順手壓下了葉芷一縷長發,道,「你可是想好了,要將你的身份告知遲涯?」
「以遲涯的心思……」葉芷頓了下,繼續道,「就算我不說什麼,他早晚都會找到蛛絲馬跡,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君弋,君弋的心思怕是比遲涯更細一些,等到他們想到什麼的時候再告訴他們,怕是會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沐雲衣點點頭,「說了也好,我也不想讓人以為你是風月。」
葉芷苦笑一聲,「我也沒有想這麼快就將我的身份完全曝光,只告知遲涯和君弋兩人,剩下的,以後再說吧。」
頂著風月的身子,這個身份,她注定是擺月兌不了的。
……
夜深月明,月光慘淡的照在半空中,今晚的月光的光暈似乎和往日差別很大,那光線並不聚攏,反而像是成千上萬顆星子灑下的光輝,一點一點的蔓延,像是無數條看不見的絲線,將人緊緊的束縛住,再也動彈不得。
鬼谷崖就在兩座陡峭的山峰之間,那兩座山峰有著一個很好听的名字,叫畫扇屏。
沐雲衣和葉芷兩人下了馬,葉芷愛馬,看到這種品種優良的汗血寶馬輕輕撫著那馬兒的鬃毛贊了一句,道,「果然不愧是宮中的汗血馬駒,這速度,果真不是一般的馬兒能及的。」
「宮中還有兩匹品種更精良的汗血馬駒,你若是喜歡,牽到你宮中養著也無妨。」
葉芷淡淡的笑笑,「回到宮中,我身上還掛著一個嫻貴妃的名頭,這樣做,怎麼說都不合適,若是有機會,我自己去馬場看就是。」
沐雲衣將葉芷身上的披風重新系了一個結,看著畫扇屏,道,「過了這道山就是鬼谷崖了。」
葉芷左右看了看,「這里沒有一戶人家,看來,那鬼谷崖中的毒障真的很嚴重。」
「畫扇屏中的鬼谷崖……」沐雲衣冷笑了聲,「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听說了,這里是禁地。」
「禁地?」想了下,葉芷便了然了,「是啊,鬼谷崖中的毒障是何種厲害,還有什麼人敢不怕死的在這里居住?」
鬼谷崖和畫扇屏地理位置格外特殊,這一片人煙荒蕪的地方屬于葉國和楚國的邊界地區,這里處于葉國的南疆,也正臨著楚國的北疆,兩方若是交戰,這個除卻毒障美麗至極的地方肯定是要受到牽連的,到時間保不準就是血流成河,尸橫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