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飛雁面色頓時一白,有些慌亂的求饒道:「葉四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都怪奴婢手笨。」說著,可那語氣倒是很隨意,並無半分尊敬道歉之意。
君雨瑤蹙眉呵斥道:「你這婢子,這般無禮,看四小姐怎的罰你!」又對著葉蓁抱歉的一笑「唉,四小姐,這奴婢被本郡主寵壞了,竟手腳如此不靈活,你莫怪罪才好!」
這便是把葉蓁陷入了進退兩難之中,一方面說侍女任由葉蓁處置,又接著說侍女乃是她的心月復,不能隨意處罰,葉蓁若是顧著皇家威嚴,只能忍氣吞聲,什麼的做不了,最後不了了之,若是硬要懲罰飛雁,那麼便是直接得罪了君雨瑤。
只是,那葉蓁卻淺淺一笑,少女面容本就秀美端莊,這一笑竟然帶著幾分清麗月兌俗的意味,眼眸直視上方的君雨瑤,一字一句:「葉蓁自然相信飛雁姑娘不是故意的……」——
又狀若無意道:「不過啊,今兒幸好是把茶水潑到我身上呢,若是他日潑到什麼貴人身上,那還得了?郡主可不能這般寵這樣笨手笨腳的奴婢呢,不然,哪日若是給郡主惹了麻煩……」
君雨瑤原先听了前面的話還猶自得意,後又听葉蓁這暗含諷刺的言語,字字珠璣,針針見血,明眼里是指責飛雁不懂規矩,實則是指自己這個主子用人不慧,手底下都是些沒用不成事的人,可不是當眾打自己的臉,偏偏自己還不能反駁,氣得她暗自咬牙切齒。
「那葉四小姐的意思是想本郡主狠狠罰飛雁嘍?」君雨瑤反問道,縴縴玉手繞著自己一縷青絲,眼角的戾氣卻掩飾不住,直直射向葉蓁。
葉蓁不置可否的一笑,反而把問題又丟給了君雨瑤,只見她道:「郡主,臣女不敢逾越,這飛雁姑娘該如何處置,郡主心里定然是有數的。」
意思是君雨瑤若是不處置好飛雁,這麼多貴女在場呢,作為一個郡主,手下奴婢犯了錯,若是輕罰了,肯定會被人說有意包庇,若是罰重了,可不遂了葉蓁的意,葉蓁這招,實在是狠!
飛雁氣的全身直哆嗦,咬著牙,心里憤懣不平,這葉四小姐真是伶牙俐齒,說出的話皆是暗含深意的,看似純良無害,實則是步步逼迫,自己真是活該惹了這般人物,現今,可就期盼郡主能憐她多年伺候,從輕發落了。
「飛雁,你今兒沖撞了葉四小姐,本郡主就罰你去洗衣房呆上一個月,這罪罰,你可服?」君雨瑤大聲問道,眾目睽睽之下,她必須懲罰飛雁,給眾人心中留下一個鐵面無私的正面形象。
「奴婢領罪……」飛雁顫著聲音回道,垂首,帶著滿腔怨氣不甘心的退下了。
一時間,眾貴女看葉蓁的眼神全變了樣,有驚訝,有鄙夷,還有探究,來自各方的眼神像要把葉蓁吃了一般,可那少女仍舊面色平靜,泰然自若,從容的坐在位子上,手執筷子,時不時的夾一口菜,慢慢的咀嚼著,旁若無人般的悠然自得。
良久,君雨瑤的聲音再度響起,「葉四小姐,如今天涼,你又全身濕透了,不若去本郡主的閨房內換身衣裙也好,莫受了涼,凍壞了身子。」聲音听起來真心實意,飽含關心,眾貴女也隨之附和道,郡主真是宅心仁厚,心地善良。
盛情難卻,葉蓁只好點頭答應,畢竟穿著濕衣裳,著實不舒服,便跟隨著一個小丫鬟在眾人矚目下緩緩離場……
…………
瑞王府書房
君寧瀾一襲黑衣,身影瀟灑,幾個縱躍,飛上一處大樹上,茂密的枝椏與樹葉遮擋住了少年的身影,一雙桃花眼微眯,看著正對著大樹方向的瑞王府書房,手指微微一動,幾個小石子從指尖彈出,落在書房門外「啪啪啪」,驚動了書房門外的守衛。
門外幾個守衛皆警惕的朝左右望了一圈,幾雙眼楮交換了眼神,心照不宣的立即開始搜查周圍,不放過絲毫風吹草動。
君寧瀾嗤笑一聲,身形瀟灑的翩翩落地,不動聲色的閃至書房門外,掌風自行推開了書房門,一個閃身進入,門無風自關。
瑞老狐狸的書房布置還真是巧妙,一張書桌,桌岸上放置了一些書卷,旁邊是放置了一個書架,而四周的牆壁卻空無一物,他有些納悶的用手敲了敲牆壁,傳來厚實的篤篤聲,並非有暗室。
斟酌了少許,目光被掛在書桌後的一副駿馬圖吸引,只見畫上一名男子跨坐在駿馬上,眉目間肆意瀟灑,狂妄不羈,一手執馬鞭,一手遙指前方,目光直射前方,像是看什麼,看什麼呢?
突然,君寧瀾邪魅的一笑,原來如此,手指的前方可是一面牆壁前正巧放置著一個百寶櫃,眸光一閃,雙眼盡是笑意,老狐狸啊,老狐狸,這次看你……
門外突然傳開了有人的腳步聲,君寧瀾微微皺眉,抬眼看上方,有了主意,縱身一躍,藏身于橫梁處,屏住氣息。
門被輕輕推開,有兩名少女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只听聞一個略微甜美的聲音小聲道:「這回你出了氣了罷,葉蓁這次可逃不了了。」
「多謝郡主的恩德,我那個四姐姐,就是活該要吃些苦頭。」另一個女聲帶著些憤恨,也小聲說道。
「 ,那可不是小苦頭呢,以後葉蓁只能身敗名裂,孤苦終老了……」
「哼!那也是她活該的……」
兩人又小聲說了些話,片刻,推門離去。
君寧瀾飛身下地,眸光幽深似海,月復誹葉蓁那丫頭真是不討喜,一個兩個都想著要除了她,真是討人厭呀……
不過,自己為什麼那麼感興趣想去看看呢,這種事,葉蓁一個少女到底會怎麼應付,自己真的很好奇呢!
……
葉蓁跟著那丫頭左拐右拐的,走了許久,才走到君雨瑤的閨房門口,一路上她不曾放松警惕,只怕自己著了道,誤入圈套,現今明眼看一路上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葉小姐請進室換衣,內室自有丫鬟伺候,奴婢告退……」小丫鬟低眉順眼的,面相木訥,聲音極為恭敬,卻立在原地不走,等著葉蓁進房。
葉蓁便道了謝,故作放松的進了房,那丫鬟抬眼,一臉得意,匆匆離去。
一進內室,那斥鼻而來的鋪天蓋地的香薰味讓葉蓁心道不妙,這焚的香,分明是催情香啊!
這是……眸光一深,自己已然覺著全身發軟,肚月復間似有熱火燃燒,想要不顧一切的找什麼冰涼的東西解熱,面色也隨之變紅,輕咬貝齒,制止月兌口欲出的**。
「小姐,你?」魏晨的聲音驚訝之極,他別開眼,不敢看面前的風情。
「快,帶我出去。」葉蓁極力吐出幾個字,費盡了全身力氣,五指緊握成拳,控制自己的意志。
……
那邊,宴席卻是一番熱鬧,君雨瑤面上始終是笑意不斷,與各位貴女們交談,也收斂了原先的高傲之氣,是發自內心的高興,葉蓁, !本郡主看你如今怎的做人!怎的在卞京立足!
瑞王妃由著老嬤嬤扶著,身後跟著幾位丫鬟,款款而來,于是,便有太監高聲道:「瑞王妃駕到。」聲音極為陰柔,是太監獨有的特色。
瑞王妃便出現在眾人眼前,那高貴的氣質,梳著高高的發髻,發間插著八寶玲瓏金簪,以及象征身份的五羽鳳凰簪,脖頸處帶著五彩瓔珞金項圈,面容端莊,自有威嚴,身著深紫色宮裝,裙擺繡著大朵富貴的牡丹,隨著她的步伐仿佛微微搖動著,昭示著王妃身份的金貴。
眾小姐們屏氣凝神,皆看著瑞王妃,暗自羨慕,若是此生能當到王妃多好,這架勢,這排場,不愧是皇家。
君雨瑤甜甜的喊了聲:「母妃,您終于來了呀!」帶著幾分嗔怪的語氣,活月兌月兌的撒嬌口吻。
瑞王妃寵溺的一笑,眼角的皺紋似是也散開了些,嚴肅的面容有了幾分動容,被嬤嬤扶著手,慢步走至高處,落座,看一眼自己的女兒,柔和道:「你呀,今兒可是母妃準備的賞花宴呢,你倒好,自作主張把這些小姐們帶到這開席,你可有疏忽了這些小姐們?」
眾貴女皆同聲道:「回王妃娘娘的話,郡主招待我們甚佳,不曾有疏忽。」
君雨瑤展眉一笑,嬌糯道:「看罷,母妃,我可是很能辦事的!」
瑞王妃點點頭,含笑看著這些下席的貴女們,個個相貌不凡,各有春秋,一時間她還真有些難以抉擇,畢竟城兒那檔子事,著實難以啟齒,不然何必舉辦賞花宴,來相看這些名門貴女。
「呀,怎的四姐姐還未歸來?」葉容的驚呼聲帶著不解,傳入眾人耳中。
眾貴女這才發覺,的確,葉蓁已然離席又一盞茶的時間,遲遲未歸,這是怎的回事?
瑞王妃蹙眉,不悅的問道:「這是怎的回事?」
葉容一本正經的回道:「回王妃娘娘的話,方才四姐姐弄濕了衣裙,郡主好心讓她去郡主閨房換身衣裳,哪知她遲遲不歸,臣女好生擔憂。」說完,還配合似的蹙眉,一臉擔憂神色,像是真為葉蓁擔心。
葉眉也微微蹙眉,想了想,也跟著柔聲道:「請王妃娘娘派人去催催四姐姐罷,莫誤了娘娘的花宴時辰。」
她說的就合情合理,和平潤人,本就是柔和動听的嗓音,說出一番話,竟是比葉容的話動人了三分,又不著痕跡的諷刺了葉蓁不知禮數,眾人還分辯不出其中意思,只當是姐妹們之間的關心。
葉妙與葉寧也不甘示弱,連忙焦急道:「望娘娘體諒我等姐妹的擔憂。」
于是,瑞王妃便緩和了神色,依舊高貴端莊,「如此,便派人去催催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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