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錦閣的布局倒是按照葉蓁的想法與要求設計的,櫃台上,鋪著柔軟的暖黃色布匹,忖著上面擱置的首飾,竟使那些首飾都發出了些許柔和暖光。
蜀錦閣此時可算是有些水泄不通了,人群擁擠,各式各樣穿著華麗的男女交頭接耳,討論著這些首飾,面帶新奇之色。
依著葉蓁的意思,蜀錦閣分為兩部分,一層則是放置了些珠寶首飾,二樓則是放置了成品衣裳,葉蓁雖為東家,可卻也無時間常來鋪子,于是楚輕狂自作主張,花了些銀子請來掌櫃的代替葉蓁平日里管理鋪子。
那掌櫃的約模四十歲左右模樣,面相憨厚,笑容可掬,穿著深藍色的繡有銅錢的袍子,頭帶方帽,站在櫃台後面,親切的回答每位顧客的問題,不得不說,葉蓁對掌櫃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
此時已是巳時三刻,只見那掌櫃的清清喉嚨,清爽又大聲的道:「各位貴客,在今日光臨蜀錦閣,小人不甚榮幸,接下來,允許小人介紹一下本店的首飾,衣裳,方便貴客多加了解。」
這話一說,原先嘈雜以及吵鬧聲頓時停了,這些個貴婦貴女們都帶著幾分好奇之色等著掌櫃的後話,只見掌櫃的不緊不慢的撫掌拍了幾下,便有幾位侍女穿著清麗月兌俗,手里捧著楠木盤,盤中乃是些首飾珠寶。
一時間,大家都好奇的望著那些首飾,那些個簪子與步搖到底與她們戴在頭上的不一樣,很亮麗又不失新穎,尤其是那些個侍女頭上戴著的發簪,忖著她們若花般嬌女敕的臉蛋,更是平添了幾分美色。
于是,一眾貴女心中便更加想要買簪子,心想,這般侍女戴著都格外光彩動人,更不論她們還是大家閨秀,名門貴女,戴上這些好看的簪子那還不是錦上添花了,更能體現自己的美麗。
故而,她們都有些躍躍欲試,只見一位穿著華麗的貴婦,高傲的問道:「這些簪子怎的賣的?本夫人全要了。」
眾人一陣驚呼,這夫人好大的口氣,好大方的手筆,只見那掌櫃的抱歉的一笑,回絕道:「這位夫人,恕難從命了,蜀錦閣的首飾都是限購的,每人每天限購十套,這是咱們的規矩,旨在讓每位顧客都能買到蜀錦閣的東西。」
那夫人聞言,不可置信的笑了,譏諷似的揚起下巴,「怎麼,有錢賺也不要?我說你是傻是不是? !本夫人今天可就是要定了!」她的丈夫可是京都尉,一向囂張慣了,二話不說,便讓一旁的丫鬟從袖子里掏出一疊銀票砸到櫃台上。
又鄙夷道:「看清楚了,這可是一萬兩銀票,夠了罷!」她心想這些簪子能有多貴?
有些小姐便也爭著道:「我出五萬兩,這些簪子我要了!」
又有道:「我出七萬兩。」
眾口鑠金,難以平靜,葉蓁好笑的看著掌櫃的,看他如何應付,只見掌櫃的抱歉似的一笑,開口道:「恐怕各位貴客都難以購得了,蜀錦閣的首飾可不止這些價錢,方才各位出口的價錢,僅僅可以購買其中一件而已。」
他聰明的及時住口,仍舊是一臉憨厚的模樣,此刻眼中卻多了幾分狡猾的笑意,像是無聲的譏諷這些貴女們的嘴臉,葉蓁有些明白,為何楚輕狂花重金聘請此人來當掌櫃,想來想是有幾把刷子的。
那夫人卻是一臉愕然,隨即聲音略微提高,不屑的看了掌櫃的一眼,「這些東西哪里要這麼貴?」
「蜀錦閣的首飾這般貴是有理由的,其一,這些首飾花樣獨一無二,各位貴客不必擔憂戴著我們蜀錦閣的首飾,出門會與其他女子撞同款首飾,也更能彰顯自己的身份。」
掌櫃的樂呵呵的說著,「其二,各位貴客可知,這些簪子原料極為珍貴,皆是從鄰國月梁國進貨而來,常言道,越是珍貴的原料,做出的東西越是珍寶。」
眾人一听,先是這簪子是獨一無二的就已經使她們蠢蠢欲動了,又听得原料如此珍貴,毫不猶豫的便追問道:「敢問掌櫃的,這支雕花白玉簪怎的賣的?」
掌櫃的一看那貴女打扮,心思一定,故作玄虛的贊嘆道:「小姐好眼色,這可謂是本店的珍寶之一,你握在手中,可發覺有若有若無的冰涼感,沁人心脾的潤滑?」他本是胡謅的才是,白玉做成的簪子,不論怎樣,自帶冷意。
那貴女連忙答道:「可不是嗎?這簪子我要了。」她其實什麼感覺也沒有,只是見了周圍貴女的羨慕眼神,硬著頭皮,也得應承下來,又仿佛覺著果真如此,故而不猶豫,索性買了便是。
掌櫃的一笑:「好 ,十萬兩白銀,小姐請隨之付銀。」說完,便有小廝引路。
這下子,算是熱鬧開了,各位貴婦貴女們不顧形象,爭搶著買那些簪子首飾,像是覺著自己搶購了一件,是莫大的榮幸。
葉蓁站在一旁的冷清角落處,面色恬靜,看著這些人搶的驚心動魄的,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這效果,竟然比她預期的要好上千百倍,自己找楚輕狂合作,到底是正確的決定。
至于二樓的衣裳生意也是很火熱,幾位妙齡少女,身材玲瓏有致,面目清秀,身著蜀錦閣衣裙,落落大方,亭亭玉立的,效果也很明顯。
有了這些少女的模板,貴女們便放開了顧慮,大手大腳的買,甚至有些貴女抱怨帶的銀票不夠,差丫鬟回去拿錢的比比皆是。
葉蓁也看夠了,發覺脖子有些酸疼,想著就此回府,只見掌櫃不知何時,走至她面前,畢恭畢敬的小聲道:「東家,楚當家的有請。」說著,做出了個請的姿勢,無比尊敬的態度讓葉蓁不得不從,索性她也想與楚輕狂討論些話,比如分紅問題?
隨著掌櫃的走進蜀錦閣後的一處後房,房內那人瀟灑的靠在太師椅上,百無聊賴的玩轉著手中的茶盞,分明是一杯盛滿茶的茶盞,卻絲毫不灑一滴茶水落地,可見,他功夫了得。
葉蓁微微眯著眼,不動聲色的抿唇,走上前去,那人正是楚輕狂,一如既往的黑衣錦袍,金絲玉帶束腰,看見葉蓁來了,懶散似的開口:「呀,葉東家來了,快坐罷,你如今可是本公子的聚寶盆呢!」
葉蓁莞爾一笑,「公子真是謙虛了,請來這般得力的掌櫃,我很滿意,至于聚寶盆?我自愧不如,我與公子一起賺銀子,一起共享即可。」
楚輕狂便又不急不緩的又給葉蓁倒了杯茶,自己優雅的抿了口茶水,眸光幽深不見底,隱約又像是在算計著什麼,「小姐神機妙算,想出如此賺錢方法,想必可是要加些紅利給小姐?不然,我可是過意不去。」
話是這麼說,可是他的語氣卻充滿揶揄意味,葉蓁也不客氣,直接道:「如此,葉蓁求而不得,我也想早些交了鋪子定金。」
「那麼,小姐可是要多多辛苦想首飾花樣才是,本公子拭目以待。」說完,他懶洋洋的挑挑眉尖,以手撐頷,隱約露出一截白玉似的手腕,若他不覆著面具,葉蓁恐怕會認為他絕對是個妖孽。
…………
葉府
一直待到傍晚時分,听得錢掌櫃的報告了今日所賺的銀子,足足有一千萬兩白銀,葉蓁听完,這才心滿意足的打道回府,依著這般賺錢的速度,想必不久,自己便可交了定金,使蜀錦閣完全屬于自己獨有的財產。
一進府門,還未回院子,便見雅思院院門外站在一名丫鬟,正一臉不耐煩的神色,用腳踢著石子打發時間。
妙藍一看,是二房丫鬟夏雨,便嘀咕著:「她來做什麼?」
夏雨听見來人腳步聲,立即收起神色,一臉謙卑的低著頭,匆匆走至葉蓁面前,聲線平緩道:「四小姐,我們家夫人希望四小姐可以賞臉過留香院一聚,夫人特地設宴,望四小姐莫辜負夫人好意。」
葉蓁仔細看夏雨神色,奈何這丫鬟面無表情,刻板的說完這些話,又低著頭,倒是規規矩矩的模樣。
也罷,看林氏耍什麼花招,左右躲不過,不若面對,見招拆招就是。
她也能猜出來,葉容受了委屈,豈能輕易善罷甘休?定然是向林氏訴苦,依林氏護犢的性子,指不定要做出什麼事來,如今的宴席,可謂是鴻門宴,不過,即使是龍潭虎穴,葉蓁也要去闖!
「可否讓我換身衣裳再去?」葉蓁自顧說完,也不管夏雨的反應,便要回院子。
「四小姐,那麼奴婢就先回去復命了。」夏雨面色不改,匆匆離去。
「小姐,二夫人邀請你去,定然沒有好事。」妙藍皺眉,「怕是對小姐不利呢。」
緋紅也擔憂的道:「可不是,小姐可要注意小心才是。」
她們都是丫鬟,是下人,能做的只有提醒小姐,希望林氏今日沒存歹毒心思。
「 !那也要看她有沒有那本事……」算計我!林氏,終于忍不住親自動手了麼?真是……很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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