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就你這種黑心鏢局還想開門做生意?我冷哼一聲,將頭別到一旁,不再理他。
「我說樓素素,你可是想好選擇什麼死法了?」少鏢頭伸手過來,將我的臉硬掰過去面向他,而後問我。
「我選老死,你可同意?」我怒瞪了回去,嘴上說的輕松。
他站起身來,嘆了口氣道︰「我很忙的,明日我爹還要下葬,許多禮儀跟事情要我處理。所以樓素素,你別給臉不要臉。」
「大鵬,再給她一個時辰,是飲毒,是上吊,或者用刀抹脖子,我都不管。總而言之,下一次我再來這庫房的時候,要看見她咽了氣的尸體,懂了嗎?」。少鏢頭當然會著急離開,那院子里幾十個被毒倒的人還等著他處理,他怎麼可能因為我這一個而耽誤功夫?
大鵬點點頭,說了一句,「哎,大鵬明白。」。「千萬不能讓她活著離開,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她若是走出了這個屋子,咱們都活不了,知道嗎?」。少鏢頭在大鵬耳邊叮囑完這句話,轉身離開了倉庫。
沒辦法,我的听覺似乎跟嗅覺一樣靈敏,再小的聲音,也听得清。
局勢已定,我現在有一個時辰的時間用來逃跑,可是在此之前我還要先找到翠兒、楚任羽和黃明燕,看看能否叫醒他們,將他們一同帶出去。
憑借我一個人的力量,恐怕有些困難。
「大鵬……」我剛想詢問他能不能幫我逃出去,卻听到與此同時他也說出口的那句話︰「素素姑娘,我幫你逃出去吧。」
我拼命點頭,這當然好,求之不得啊。
「要不然你跟我一起逃走怎麼樣?我娘家後台很深,能幫你尋個好差事做,你何苦非要留在這地方,跟著那畜生一起做事呢?」我忽然想到,如果大鵬幫我逃走,那等少鏢頭回來的時候,發現我不在了,必然不會饒了大鵬。就憑那畜生心狠手辣的模樣,沒準也會要了大鵬的命。我可不能因為自己想要活命,就害了大鵬。
大鵬搖頭道︰「多謝素素姑娘好意,我就不走了。總鏢頭養育我那麼多年,為的就是讓我好好守住耀天鏢局的產業,輔佐少鏢頭。縱然少鏢頭人再壞,念及總鏢頭生前對大鵬的恩德,大鵬也不能就這麼離開。」
他這個人怎麼如此倔強,可是也罷,也正是因為這倔強,他才成為了一個如此重情重義的人。這就是他跟少鏢頭之間的差別。
「大鵬,那我現在逃出去,少鏢頭回來發現我逃走了,會如何責罰你?還有,我有幾成把握,能夠救走我的同伴?」我如此詢問大鵬,心里盤算著如果得到的答案都並非如我所願,那我又該怎麼辦。
大鵬思慮了一下道︰「素素姑娘不必擔心我,你走之後,我可以假裝被你誤傷,昏倒在地。你是江湖習武之人,這辦法也算可信。少鏢頭真發現了,頂多氣我幾日,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但是你若想救走你的同伴,這事兒怕是不容易。少鏢頭會將今日壽宴上毒暈的人全部鎖在地牢之內,由他親自看守,你若是想要救走他們,難如登天。」
果然,事情的發展並不是那麼順利的。
「大鵬,你既然是跟你家少鏢頭一起長大,那你可知道他平日里可有給什麼東西上鎖的習慣?就像是這庫房上有大鎖,鑰匙在他自己手中。其余的,你可還知道些什麼?例如屋內上鎖的盒子,或者其他地方有什麼密道?」
大鵬點點頭,對我說道︰「還真有,少鏢頭屋內床板里面藏著一個梨花木盒,里面一直上著鎖,也不知道都裝了些什麼玩意兒。他腰上別著一把鑰匙,應當就是可以打開那盒子的。不過姑娘,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笑了一下,「沒什麼,大鵬,你給我指路,少鏢頭的屋子應當怎麼走。」
他覺得奇怪,但還是給我描述了路線,我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他日有緣再見,必然重謝。」
大鵬憨笑著說不用了,還讓我一路小心。
我點點頭,推開庫房的門,門外那刺眼的陽光照射過來,讓我一時間有些睜不開眼。
「素素姑娘……」大鵬在身後喊我,見我回頭,卻又擺著手說沒事,多保重。
其實我又不傻,隱約也猜得出他對我的心思,只是,這怎麼可能呢。
我想要氣沉丹田,腳下使力,使出輕功來,而後跳到房檐屋頂上。結果蹦了兩下,才發覺自己根本不記得該如何使用輕功,只得作罷。
從庫房到少鏢頭所居住的院子內,需要曲曲折折拐上許多彎,中途幾次有家僕路過,我都躲在柱子後面,膽戰心驚。所幸,每一次都只不過是虛驚一場。
少鏢頭此時人在地牢,忙著處理那幾十位毒暈的江湖俠客,這倒是為我騰出不少時間來。既然憑借我一己之力,無法救出他們三人,那我就必須找到一個籌碼,來跟少鏢頭談判。
此人生平謹慎,為了防止被那數十俠客發覺陰陽樓金卷,故而萬萬不可能將其戴在身上。此時他已經將那金卷轉移了地點,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將金卷藏在了自己房內。
除了大鵬,府內不會有什麼人知道那上了鎖的梨花木箱子藏在什麼地方,而以大鵬的性格,又絕對不可能背叛他。所以,將陰陽樓金卷藏在這個上了鎖的梨花木箱子內,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當我按照大鵬的指點,找到少鏢頭的屋子,推門進去,屏氣凝神,所幸,屋內空無一人。
快步走到床榻之前,掀開被褥,輕擊床板,底下果然是空的。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當我從那床板下取出一個半臂長短的木箱子時,心中大喜,現在好了,陰陽樓金卷在我手中,與少鏢頭談判的籌碼便齊全了。
我從發間拔下金簪,用那尖的一頭捅進了鎖眼里,可是這鎖不知里面是什麼結構造成的,竟然越捅越緊。直至後來,那金簪竟然卡死在鎖眼里了。
嘿,我還不信了,難道憑借我的本事還能打不開這麼一把小鎖頭?
我走到窗口,見四下無人。便直接將那箱子鎖頭的位置照著桌角砸了過去,可是砸了半天,桌角都磨掉了一塊,這鎖頭卻未有絲毫損壞。
「放棄吧,那是千年玄鐵打造的精鎖,你打不開的。」門口忽然傳來說話聲,我一驚,手中捏緊梨花木箱,照著那人聲就飛了過去。
定楮再次望向門口,卻見那木箱被來人抬手接住,而那來人正是今日壽宴上對我百般刁難的老者。
「女孩子家家的,脾氣不要這麼大,將來容易尋不到婆家。」老者走進屋子,將箱子放在桌上,語氣中帶著一絲教訓的意味。
他走進門的腳步極輕,輕到如果我閉上眼楮根本察覺不到屋內還有他的存在。這樣的功底不禁令我感到畏懼。
我喉嚨動了動,努力掩蓋住自己緊張的情緒,而後問他道︰「你是誰?」
他像是听到了個笑話一樣,慢悠悠地笑,慢悠悠地用手捋著胡子,又慢悠悠地反問我道︰「你總是急著問我的身份,那你又是誰?」
老者緩慢的姿態宛如待在自己家中一樣,他似乎根本不曾懼怕少鏢頭隨時可能回來,亦或者府內隨時可能路過幾個家僕,發現我們的存在。
「我是樓素素,江雲的徒弟,這話你問了多少遍了?難不成是人上了歲數,記不清了嗎?」。我有些不悅,可是這不悅首先來自于心底的那一抹緊張。
「我認識江雲二十幾年了,他是個什麼脾氣我可比你清楚得多。他不會收徒弟的,因為他知道那門傳得神乎其神的手藝,害人。就他那副菩薩心腸,才舍不得害別人,更何況是這麼個風華正茂的小姑娘。」老者哈哈大笑,罷了,又眨著眼楮望向我。那樣子就似在說,別騙我,我可什麼都知道。
什麼手藝,什麼菩薩心腸,我統統不感興趣。我不想跟他在這兒多費口舌,他許是武功高強,又跟少鏢頭相熟,不怕一會等到少鏢頭回來撞見。可是我不行,我本就只有一個時辰的功夫逃跑,現在這時辰已經過了大半,我卻還沒有拿到金卷呢。
我緩步移到桌子前,表情上干笑著,雙手背後,打算拿到盒子便飛奔出去。不管這鎖頭我能不能打開,只要它在我手里,這金卷少鏢頭也別想得到,除非他用那三個人跟我交換。
哪知我的手指剛剛沾到盒子,就听到老者又道︰「小丫頭,當著我老頭子的面偷東西,可是不地道啊。」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覺得憤怒不已,他這人怎麼沒完沒了呢?
「我想要救你出去,你看如何?」老者的話讓人模不透真假,我跟他並不相識,顯然他對我的印象又不好,為什麼要救我出去?
「你不用在心里質疑我,當前時刻,難道你還有別的選擇嗎?一刻鐘內,李雲安就會回到這里取回你身後的木盒,你確定不要跟我離開嗎?」。他的語氣堅定不移,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
可他究竟是誰?那數十江湖豪杰都被毒倒,為什麼他還好端端地站在這里?除此之外,他為什麼會知道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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