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里主宰南北朝的核心點,也是人們心中的命穴。」貞嵐的平淡的語氣,就宛如她淡然的表情,甚至連同眼神,都顯得那麼出奇的淡漠。
「那里也束博著千千萬萬條靈魂,有始無終的守候著。」郝若初顯得有點傷感,不僅僅是語氣或表情,連著她內心的低落,也被莫名的牽引著。
貞嵐感覺到郝若初的感傷,所以她轉眼看向說道︰「娘娘也是其中的一個嗎?」。
郝若初若有所思的垂眸,她想讓自己成為其中一個,但是又害怕,感性的靈魂,最終會丟下她一具冷不的軀殼。
無奈,深嘆,郝若初無力把自己束博感情的缺口,所以她轉身想離開,突然腳下一滑,本就是心事重重的她,身體隨空後仰,她驚悚的尖叫了一聲,「啊!」
「小心。」貞嵐本能的想去拉她一把,卻不知道,伸出去的手,竟然在觸踫到郝若初時,卻無意的推了她一下。
「啊!」郝若初又是一聲驚恐的尖叫,身體騰空墜了下去,她眼前還浮現中一抹熟悉的臉龐,可是身體的下墜,讓她絕望的閉上了眼眸,等在死亡有一次的降臨。
「娘娘。」一個男子渾厚而有力的叫喊中,摻雜的緊張和急切,一道黑影,如風般閃過,還在驚嚇沒有緩過神來的貞嵐,沒有意識到任何異常,她只是一心在質問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種狠毒的行為。
貞嵐沉浸在驚恐中,所以她完全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郝若初會怎樣,還是因為不能接受自己的行為,所以她跌跌撞撞的離開了絕頂石。
蕭槿晟直到下山後,都沒有等到郝若初的蹤影,所以也沒有急著下令回宮,其實他並只是在等郝若初回來,而是不甘心沒有見到貞嵐一面。
這時萬福公公慌慌張張的走來匯報道︰「皇上,奴才帶人都找遍了,愣是沒發現皇後娘娘,奴才也詢問了寺院里的僧人,據說都沒有人看到娘娘的行跡。」
蕭槿晟斂眉,一臉煩厭中帶著一味冷意,「傳令下去,皇後娘娘無故走失,今晚暫時留宿在此。」
「諾。」萬福公公頷退了下去。
得知留宿在此的消息,朱麗穎等人,又開始大發牢騷,這里的條件有限,哪里比得上皇宮中的錦衣玉食,所以也難怪她們抱怨。
「也不知道這個傻子死到哪里去了,害的咱們平白無故又要在這里活受罪。」朱麗穎一臉嬌顏,已經被怒色替代。
「可不是嘛。」李婉儀也跟著幸災樂禍的說道︰「說是好听是去找皇上,這會倒是把自己給丟了。」
「各位娘娘別生氣了,人家智障也不容易,來、來、來,喝杯熱茶消消氣。」周雪蓮倒是頗為熱情的給她們,一人端了一杯茶水。
廖鳳儀就是看不慣,周雪蓮不爭不搶的那副樣子,好像就是天塌下來,都跟她沒有關系似得,所以她刻薄的說道︰「周婕妤這性子,倒一點也沒變,難怪此次晉封,就你一人被落了名次。」
「落下幾個名次怕什麼,怕就怕沒有記掛著,不然鳳儀娘娘您怎會記著臣妾呢。」周雪蓮就算是心里不舒服,但臉上依舊是淺淡的笑意,有些越是見不得別人心態好,她就是越要表現淡然。
廖鳳儀一臉譏諷的瞥了周雪蓮一眼。
這時李婉儀又疑惑不明的說道︰「不過倒也出奇了,寺院就這麼大點地方,可唯獨不見皇後娘娘的蹤影,你們說,不會出什麼事吧?」
李婉儀神秘詭異的一雙鳳眼,靈動的看了看朱麗穎等人,不過眾人並沒有因為她的驚疑,而也罷把事情當回事,所以朱麗穎無謂的說道︰「一個小寺院,你以為是野獸出沒的大沙漠啊?」
朱麗穎輕‘哼’了一聲,又不以為然的說道︰「依本宮看,指不定躲起來貪玩偷懶去了。」
李婉儀思量了半響,她還是一本正經的說道︰「臣妾覺得不見得。」
「你今個怎得這麼多話?是不是忘記服藥了。」朱麗穎雖然冷言冷色,但是她心里也在掂量著李婉儀的話,貌似也有點感覺到不太正常。
李婉儀謹慎的看了看四周,隨即有神神秘秘的說道︰「夫人有所不知,方才萬分公公可說了,宮人找遍了寺院上上下下,連下山的缺口,都仔仔細細的找了一遍,楞是沒發現娘娘的蹤影,你們說怪不怪?」
「竟然有這種事?」朱麗穎話落,心神已經進入思緒中,要是郝若初真的能無故失蹤,倒是她們這些人的萬幸,起碼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除去一個她們的心頭大患。
李婉儀又起勁的說道︰「可不是嘛,這會萬福公公又帶人上山找去了,估計希望不大。」
朱麗穎一臉得意洋洋的說道︰「看來還真有出好戲看看。」
眾人不語,但是都各自揣著,郝若初的失蹤,到底是否真如她們所願,或者還是另有原因。
夜幕漸漸降臨,眾人用了些簡單的齋飯,都已經梳洗後,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里,看似一片安靜,一個個卻都豎耳等待著郝若初的消息。
蕭槿晟看著月光攀上枝頭,他也隱隱的擔心起來,郝若初天性膽小,而且根本沒有過這種現象,哪怕是上次動了他的畫像,他出手打了她,她也沒有賭氣躲起來。
蕭槿晟對著外面漆黑的夜色,他眉眼深鎖出一道凝重的情緒,雖然他不能原諒郝若初打亂了他和貞嵐的見面,但是她的失蹤,肯定跟他有關,所以他還是帶著不安和內疚。
突然門外傳來隱隱的腳步聲,蕭槿晟第一反應,是心底被猛才觸動了一下,僅僅是以為是郝若初回來。
但是他沒有去理會,因為他始終不能平息對她怒氣,直到察覺到腳步走進,蕭槿晟沒有轉身,只是冷冰冰的說道︰「你還知道回來?」
蕭槿晟並沒有等來回應,而是臨近的腳步聲,他感覺到不像是郝若初的該有的習慣,所以他好奇地轉眼,從眼底瞟了一眼身後,直到發現來人衣著,並非是郝若初所穿的衣服顏色,他才不明的轉身看去。
一張幾乎美的讓人不能呼吸的臉龐,一張他日思夜想了多年的臉龐,竟如夢幻般出現在他眼前,他那雙充滿深情的星眸,一眨不眨的盯著貞嵐,心底還在害怕,會不會眨眼的瞬間又失去。
貞嵐同樣是含情脈脈的對視著蕭槿晟,深情款款的眼神,在訴說著彼此長久以來的思念,還有那無盡的感傷。
「嵐兒。」蕭槿晟終于從激動中,呼喚出聲。
貞嵐在熱淚盈眶中,撲進蕭瑾晟寬實的臂膀里,她以為自己重新在面對時,會有一副完全截然不同的情緒,可是當她看到蕭瑾晟深情的眼神中,都是對她的思念和悲傷時,她還是沉底被擊垮。
「嵐兒。」蕭瑾晟壓制著哽咽的音聲,雙臂緊緊的擁著她嬌小的身體,仿佛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瑾晟。」貞嵐也在悲痛中,終于喊出被她塵封已久的名字。
「嵐兒,嵐兒。」蕭瑾晟貪戀的呢喃的她的名字,仿佛只有一聲聲的呼喚,他才能真切的感受到真實的存在。
貞嵐感受得到蕭瑾晟的思念,也感受得到他熾熱的情懷,以及那顆只為她跳躍的心靈,這些年逃避,她依舊沒有找到合適的話語,去撫慰他傷痕累累的心,就比如她自己那顆以及滿面瘡痍身心一樣。
痛久了,也許就麻木了,思念久了,或許也會變成一種習慣,但唯獨曾經的那份熱戀,始終不曾減退。
兩人緊緊相擁著彼此,仿佛時間都可以跟著她們的定格,好像此時此刻,這個塵世間,不再有傷痛,不再存有塵埃。
「皇上,您歇了嗎?」。萬福尖細的音聲,從門外傳來。
蕭瑾晟一心回味在曾經的熱戀中,被這樣一打擾,自然是不悅,所以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好像是在醞釀自己的怒意,
「說。」蕭瑾晟吐出一個冰冷而附有威信的命令。
「奴才帶人已經找遍了山上山下,愣是沒有發現皇後娘娘的蹤影,皇上看?」萬福公公欲言又止,明顯是在等著蕭瑾晟的指示。
蕭瑾晟此時正和深愛多年的佳麗重聚,自然是沒有心思去理會郝若初的去向,所以他一臉冷顏的嗔怒道︰「全當她死了,以後別讓朕再得知有關她的消息。」
蕭瑾晟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不耐煩,論誰恐怕也不敢再多言。
門外久久沒有傳來音聲,顯然是萬福已經領命離開。貞嵐始終低垂美眸,掩去了神情中的異樣,也暗自在心底分析著,蕭瑾晟的怒意,到底是因為被人打擾了她們的重聚,還是因為對郝若初的走失。
「嵐兒,來。」蕭瑾晟牽著貞嵐,一臉親和的笑意,溫柔似水的說道︰「跟朕過來坐下。」
貞嵐一臉嬌美的笑意,但她卻是帶著一味打趣的說道︰「你的皇後都丟了,你也不擔心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