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過是個利用品,生死又有何干。」蕭瑾晟反倒是無謂一笑,隨即又是一臉深情的說道︰「況且此時此景,誰又能于你同論。」
貞嵐嬌媚一笑,隨著蕭瑾晟在窗前的軟榻上坐在,兩人又是相依相偎在月光下,堪比月中的一對神仙眷侶。
相偎了片刻,貞嵐又輕輕柔柔的說道︰「既然是你的利用品,你更應該去關心才是。」
「什麼?」蕭瑾晟很顯然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或許說,他早已經把郝若初這個人,忘卻在九霄雲外。
貞嵐又淡淡的說道︰「你的皇後。」
貞嵐倒是不在意提及郝若初這麼個人,因為從郝若初的美貌,以及跟她神似的那種感覺,她很好奇,蕭瑾晟對她是以什麼情愫對待。
蕭瑾晟收起感性中的情緒,他一本正經的說道︰「她是當今相府的掌上明珠,可惜生來就是個傻子,朕利用她這個皇後之名,暫時先穩住後宮的主權,不到萬不得已,想必還無人敢在後宮作亂。」
貞嵐從蕭瑾晟的話語中,听不出他對郝若初帶有多少,除了利用之外的態度,所以她也只是好奇的說道︰「為什麼要選個傻子呢?」
蕭瑾晟一副深藏不露的說道︰「無知者,事竟成。」
貞嵐看著熟悉的臉龐中,流露的已經不再是她了解中的樣子,她突然有種害怕,僅僅是因為蕭瑾晟蛻變後的深沉,不再是她記憶中的樣子,所以她淡淡的說道︰「你變了。」
蕭槿晟沒有多想貞嵐的所指,是他哪方面在變,但是他堅信自己對貞嵐的感情,從未改變絲毫,所以他輕輕松開懷里的貞嵐,輕撫著她的雙肩,他一臉凝重的說道︰「嵐兒,告訴朕,這些年你都是怎麼過來的?」
「細數著每個日日夜夜,只要有你就足夠了。」貞嵐流露著幸福的笑顏,仿佛多年來的等候,只為此時此刻的到來。
蕭槿晟親身的能體會到,日日夜夜思念著一個人的滋味,所以貞嵐心底的傷痛,就如同他內心的痛處,每每都是無聲無息的折磨著他。
所以蕭槿晟流露著一臉痛惜的說道︰「朕想知道全部,你的一切。」
貞嵐嫣然一笑,又小鳥依人的依偎進蕭槿晟懷里,她不知道這樣放肆的任由自己沉淪,到底會換來怎樣的後果,但她還是輕輕柔柔的細數著多年來的思念之情。
漆黑一片的山林里,一團火焰,極為耀眼的閃爍在黑夜中,將一片漆黑的山林,照耀出有限的光亮。
「娘娘,娘娘。」郝若初躺在地上,只感覺身體被人用力的搖晃著,渾身的疼痛,讓她眉頭緊緊的蹙起,不時的還會發出嘶痛的呻-吟。
「娘娘,娘娘?」易呈墨見郝若初有所反應,他又激動的喊了兩聲。
「搖什麼搖,不死都被你搖死了。」郝若初蹙著小眉頭,一臉不高興的表情。
「微臣還以為娘娘斷氣了呢。」易呈墨也沒有什麼好語氣,原本擔心郝若初的狀況,但以她的態度,顯然是沒什麼大礙。
「你才死了呢,我好的很。」郝若初不服氣的口吻,一邊試著想起身,但是身上到處苦不堪言的痛處,讓她想起掉下懸崖的那一幕。
「對了,這是什麼地上,我怎麼在這里?」郝若初突然從驚悚中,猛地從地上坐起,一臉驚異不明的看了看四周的環境。
「陰曹地府。」易呈墨不畏不懼的語氣中,反倒更顯得無謂。
「啊!」郝若初驚恐的尖叫了一聲,也以本能的速度,一把抱住易呈墨的臂膀,原本以為自己僥幸逃過了一劫,卻沒想到是活在陰曹地府,她鎖著脖頸,一雙帶著驚悚的美眸,四處轉動著,看看會不會真的有鬼出現。
「我好像听到鬼在叫。」郝若初躲在易呈墨的臂膀里,鬼鬼祟祟的覓視著黑漆漆的遠處。
「嗷~」易呈墨突然揚聲鬼叫了一聲,嚇得郝若初埋頭躲進他肩膀里,嘴里還驚恐的「啊啊」大叫起來。
易呈墨憋著一肚子笑,愣是沒有笑出聲來,但是被憋著的笑,實在是有點難受控制,所以他憋笑中,身體早已被悶笑帶動了起來。
郝若初感覺到易呈墨的身體在顫抖,她以為他也是被驚嚇所致,為了不給他制造心里恐懼,郝若初輕輕的松開了易呈墨的臂膀,又鼓起勇氣說道︰「你說這陰曹地府也真夠冷清,怎麼好像就咱們倆似得。」
郝若初一臉根本就僵硬到,不能在牽強的表情,她想笑著緩解一下內心的恐懼,可又不能壓制內心的恐懼,所以她臉上是笑比哭還要難看。
易呈墨笑了一下,他心里暗自嘀咕著,看來郝若初還不是一般的白痴,竟連人間和地府都分辨不清,所以他又是無謂的說道︰「這樣豈不是正好,省的到處都是陰魂不散的冤氣。」
郝若初苦瓜著臉,很是不甘心的說道︰「好什麼好,我都還活夠呢。」
「那如果娘娘可以重生一次,娘娘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麼?」易呈墨突然很想偷窺一些郝若初的內心。
「去找蕭瑾晟啊。」郝若初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便直接月兌口而出,因為不僅是她第一意識,而且她還有很多,有關于蕭瑾晟的秘密沒有被解開,所以她好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為什麼是去找皇上?」易呈墨雖然是好意的疑問,但是他心里,卻莫名的有些失落感。
郝若初若有所思的思索了一下,蕭瑾晟已經對她這麼絕情,甚至動手打過她,可是她卻還對他念念不忘,心中唯一的借口,她低落的說道︰「我都還沒來得及跟他道別。」
易呈墨透過微微閃動的火光,看著郝若初臉上的那抹悵然,那是只屬于蕭瑾晟一個人的情緒,可他卻可以看的那麼真真切切,他想問自己,他是怎麼了?眼前這個美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不僅是別人的女人,而且還是萬人之上的國母,他還能想什麼?
易呈墨就算是心里有種隱隱澀澀的不適,那也是折磨在他滿足中,所以他又淡淡的說道︰「如果有機會讓你跟皇上說句話道別的話,你會對他說什麼?」
「你不來,我不老。」郝若初雙臂抱膝,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火焰,臉上情不自禁流露出一抹笑意,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開心中的幸福,還是幸福的滿足。
易呈墨沒有再敢去看向郝若初,而是將自己沉淪于沉悶的情緒中,他也慶幸郝若初如今的身份,不然他恐怕會不能自主的愛上她,但同樣的是,他也感嘆,郝若初已心有所屬,而那個人與他無關,卻還是他最敬重的天子,所以他暗自苦笑,只能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氣。
郝若初對著閃爍不定的火光,怔怔的有些恍惚,她好像從來沒有去懷疑,此時此刻的處境,所以在昏昏沉沉中,她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在鳥語花香中,在冷颼颼的清風里,在清晰怡人的空氣下,在溪流的催促中,郝若初朦朦朧朧的醒來。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楮,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又發現自己靠在一個結實的肩膀上,她蹙著小眉頭,自言自語的說道︰「不是死了嘛?怎麼感覺還在人間?」
「娘娘是不記得了?微臣為了能讓娘娘跟皇上道個別,微臣可是求了閻羅王一夜,這會微臣渾身上下,可都還酸痛著呢。」易呈墨一邊說著,一邊還聳肩扭脖子,好一番活動了一下筋骨。
由于擔心會驚擾到郝若初睡眠,所以他一夜幾乎沒有動彈一下,不然也不至于那麼累,而且再加上,抱著郝若初從山上摔下時,多少受了點傷,易呈墨也算是死撐到現在。
「你是跟閻羅王比武了嗎?」。郝若初一臉驚奇的看著易呈墨說道︰「不然為什麼是渾身都酸痛?」
易呈墨看了眼一臉傻氣的郝若初,他還真敢把郝若初論為正常人,或許她本就不是正常,問出這種無知的問題,沒有一點的邏輯性,就連配合都太次。
所以易呈墨也就隨口說道︰「閻羅王跟微臣比摔跤,摔了一夜,能不算嘛?」
易呈墨又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骨骼,由于摔下時,摔傷了筋骨,在他的疏松下,發出清脆的‘咯吱,咯吱’響聲,他也本能的嘶痛了一聲。
其實郝若初已經漸漸的意識到,她們並沒有死,這里也並非什麼陰曹地府,至于哪里,她也不得而知,看著四處都是茂密的樹林,她想想也該是山里。
「喂!你沒事吧?」郝若初見易呈墨不適,她趕緊忙起身,卻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的傷勢,完全不在她自己所想之中。
「啊!」郝若初腿腳不能站立,所以她險些又跌倒,好在易呈墨手快,一把將她抱住,卻拉傷了自己身上的筋脈,但是他沒有再痛呼出聲。
「我的腿斷了。」郝若初屈著身體,一只腳愣是不敢放下來,因為疼痛過去,她已經夸贊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