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小公公一臉憂重的欲言又止了下來,這會夜也深了,看她的樣子,好像並沒有打算要休息。想勸說吧,又怕自己不夠格,但這樣不管不問吧,又實在于心不忍。
郝若初長長的嘆了口氣,瞟了眼小公公還沒有離開,于是她起身先回寢殿。煩亂的思緒,像個完全理不清負贅。
次日一早,巫師們趕著出宮。前來相送的人,只有郝若初和一名新晉封的張婕妤。
至于薛子榮和王婕妤,各自都以借口推辭了去,反正她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些巫師也沒有什麼利用價值。
眼看前面就是宮門,郝若初停下腳步,轉身對巫師們說道︰「師太,真是不好意思,皇上由于朝政繁忙,一時可能抽不開身。不能親自前來相送,還望諸位師太見諒。」
「娘娘言重了,本是凡塵俗子,怎敢讓皇上親自~相送。只是有勞了皇後娘娘,貧僧倍感榮幸。」其中為首的一名巫師,很是謙和的說道。
「師太別這麼說,要不是為了幫我驅邪,師太們也不用長途跋涉跑這一趟,應該是我感激不盡才是。」郝若初滿顏笑意的說道。
不管怎麼說,人家難得進宮,是給宮里驅驅邪氣,總不能事情結束了,就都不搭理人家。
「娘娘宅心仁厚,將來必是我朝子民的福氣。」巫師慈和的臉上,流露著欣慰的笑意。
「借師太吉言,但願能如此吧!」郝若初淡漠一下,略顯低沉的說道。
「在這座宮里,娘娘只需防過一個人,您便能久居國母之位。」師太又淡淡的說道。
郝若初有點不明的看向師太,隨即又變得若有所思。師太口中的這個人,雖然沒有明確說明是誰,但她心里已經有了目標。
當她回過神來,幾名師太已經走遠。目送著她們走出那扇宮門,她第一次心生羨慕,也第一次對宮外的一切,心存奢望。
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走在一條空蕩蕩的石路上,就像一縷孤寂的靈魂,沒有目的地,也沒有棲息地。
一陣悅耳的嬉笑傳來,終于讓她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好羨慕這樣無拘無束的笑聲,轉眼看去,卻被一張美若天仙的臉龐,深深的刺在眼里。
蕭槿晟一身藏藍色錦服,金冠束頂,洋溢著一臉燦爛的笑意。
和並肩站著一抹高挑的身影,同樣是一身淡雅的錦服,挽著簡單的發髻,三千青絲直垂腰間。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一雙清澈的美眸中噙著淡淡的笑意。她正是——貞嵐。
圍著他們的是薛子榮和王婕妤,以及冰璇公主。幾人邊走邊聊,時而笑聲不斷,時而也話語連連,氣氛極為和諧,難怪會傳出這麼悅耳的笑聲。
「嵐姐姐,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我們都不知道呢?」冰璇公主挽著貞嵐的胳膊,一臉親和的說道。
貞嵐羞答答的笑著看向蕭槿晟,這句‘回來’被問得那麼順口,好似她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這里。
「你嵐姐姐這會剛回來,以後也會一直留在宮里。」蕭槿晟滿顏喜色的說道。
「真的!嵐姐姐你真的不走啦?」冰璇公主拉著貞嵐,一臉激動開心的說道。
「暫時可能先留下,不過……」貞嵐一臉恬靜的說道,只是話未說完,卻遭到蕭槿晟直接打斷。
「沒有不過,這次是朕說的算。」蕭槿晟握著她的手,一臉認真的說道。
貞嵐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心里充滿了蜜意,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幸福之意。
「皇帝哥哥總算也溫柔了一會,我長這麼大,可從來沒有見過皇帝哥哥這般溫柔的對哪個女子。是吧!榮妃娘娘。」冰璇公主神采奕奕的說著,還不忘轉眼詢問薛子榮一聲。
薛子榮臉色一僵,往自己臉色扇巴掌,她當然是非常不樂意。但為了挑撥貞嵐對郝若初產生芥蒂,她只有忍一時之氣。
「除了皇後娘娘,皇上貌似確實沒有像對嵐姑娘這般體貼溫柔過。」薛子榮一臉笑顏如花般的說道。
蕭槿晟本是洋溢著一臉喜色,聞言,他俊臉立馬一沉。
「榮妃娘娘有所不知,皇帝哥哥對皇後娘娘寵愛有加,那還不是被皇後娘娘裝瘋賣傻給蒙騙了,這只能證明皇帝哥哥是個有愛心的帝王。」冰璇公主見氣氛不佳,她趕緊忙的又說道。
「說的倒也是,咱們皇上宅心仁厚,對一只小貓小狗都不忍心殺害,又怎能禁得了皇後娘娘那般憐人的引-誘。」王婕妤這會也跟著摻和了一句。
「不過話說回頭,皇後娘娘也是咱們南北朝的大功臣,人家可是為了江山社稷,不惜付出自己的鳳體。此舉,恐怕也只有咱們皇後娘娘能做得出來。」薛子榮故作一副感嘆的說道。
傻子都能听得出來,她們這你一言,我一語,分明都是說給貞嵐听的。又想透露蕭槿晟對郝若初的寵愛,又想說出郝若初那些不貞潔的行為,可想她們的用心極深。
「看來這位皇後娘娘還真是一位女中豪杰,他日,貞嵐倒是要去拜見一下這位娘娘。」貞嵐依舊是一臉溫婉可人的笑道,雖然听得有點糊里糊涂,但是人家分明就是說給自己听,她總不好聞而不見。
「拜見就免了,不過來打個招呼,還是有必要的。」
一串清脆爽朗的音聲傳來,眾人都循音看去。只見郝若初邁著姍姍的步伐,笑意盈盈的走來。
薛子榮等人都感到意外的和冰璇公主面面相視,蕭槿晟則是看了她一眼,立馬又收回了目光,唯獨貞嵐一臉淡然的看著她。
「許久不見,嵐郡主別來無恙?」郝若初走至在貞嵐面前,依舊是眉目含笑的說道。
以我們的關系,雖然沒有多深的交情,但是也不至于到陌生。你卻裝的好似從不認得我,看來你的心思也不簡單。
「托皇後娘娘的福,貞嵐一切安好。只是許久不見娘娘,不知娘娘的腳傷可好些了?」貞嵐也面帶笑意,語氣輕和的說道。
故意提我的腳傷,難道是故意想把易呈墨摻和進來?可惜要讓你失望了,易呈墨已經成了別人之夫,即便當時我和易呈墨確實獨處了幾天,但終究已經變成過去。
「多謝郡主還記掛著,本宮的腳傷,也早在易少傅的細心照料下,逐漸康復,這會已經完好如初了。」郝若初揚著甜美的音聲,難道這般正經的說道。既然你想提,我不妨再幫你加點料,反正再多的閑言碎語,也不可能再是彼此之間的話柄。
「看來易少傅的醫術,果真是妙手神醫。」貞嵐一臉淡若的笑道。
郝若初笑了笑,隨即又洋裝新奇的說道︰「對了,郡主可是厭煩了山上的生活,所以想下山來體驗一下塵世的風采?」
貞嵐低眸,臉上的笑意漸漸隱退。這時蕭槿晟走過來,適時的說道︰「正好皇後今日也在,朕決定把貞嵐留在宮里,至于以後……」
蕭槿晟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郝若初卻接過嘴,半開玩笑的說道︰「看來皇上是急著把咱們郡主給嫁出去了。」
貞嵐一臉暗淡的抿了一下嘴角,在自己身份沒有解除之前,她和蕭槿晟的關系根本不能公開。遇到這樣的話題,她又怎好應對。
「皇後什麼時候也愛管一些閑事了?」蕭槿晟一臉冷沉的說道。
「興許在皇上眼里,臣妾過問的可能是閑事,但以臣妾和嵐郡主的緣分,臣妾定要幫郡主選個好人家。改天臣妾去太後那跟太後商量一下,保準能給郡主挑個好人家。」郝若初全當沒听懂他的話,反而是更加興致勃勃的說道。
就是要讓你們心里憋的難受,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能忍耐到什麼時候。
貞嵐有點擔心的看向蕭槿晟,不得不承認,慕容太後才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所以听到郝若初要去找太後,她心里立馬緊張不安起來。
「朕警告你,有關貞嵐的事,不準許你在太後面前提起半個字,否則朕要你好看。」蕭槿晟一把舉起她的手腕,一臉陰冷的看著她,語氣中帶著滲人的警告。
果然太後才是你們的軟肋!
「既然皇上不想讓太後知道,臣妾就不說好了,皇上干嘛這般緊張呢!」郝若初依舊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說道。
蕭槿晟臉色本就難看,這會又深沉了幾分,「朕和貞嵐還要去別處走走,你們自便吧。」
話畢,他溫柔的攬在貞嵐肩上,兩人一同朝另一個方向離開。
郝若初冷然的笑了一下,又不想讓太後知道,卻又這麼招搖的出沒,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娘娘,咱們也別在這聞著酸味了。听說西面的花開的不錯,不如咱們去那邊走走吧。」冰璇公主親昵的挽著薛子榮的胳膊,一臉似笑非笑的說道。
「公主的鼻子可真靈,這才不過就是個開始,您就聞見酸味了。」薛子榮說著,還故意瞟了郝若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