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那麼熟悉,為什麼那麼相似。恍然間,她明白了,蕭槿晟曾經對她的寵愛,都只是因為一個相似的神韻。看著眼前那對眉眼,就好像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原來是這樣……
她沒有勇氣再去看向蕭槿晟那張俊臉的臉龐,卻不禁的用余光瞟向他。和所料中一樣,他正入迷在那妙曼的身姿上,流露著一臉迷醉的笑顏,仿佛只沉浸在他們兩個人的世界里。
一舞一曲雙雙落幕,唯美的氣氛,久久揮散不去。
「好!」先回過神來的一名朝臣,拍手叫好。
「好!好!好!」眾人也都跟著一陣叫好,畢竟是蕭槿晟獻上的心意,別說是讓人看的如痴如醉,就算不堪入目,他們也要拍手稱贊。
幾名舞姬都退了下去,唯獨那名蒙面女子還站在殿內。
「母後,你覺得這支舞跳得怎樣?」蕭槿晟在眾人的贊譽中,轉向慕容太後說道。
慕容太後抿著嘴角,輕然的一笑,這支舞蹈,即便他不問,也是開場最具出色的一項節目,可他偏偏刻意拿出來詢問,想必里面應該另有文章才是!
「這舞編制的不錯,跳得也很優美,只可惜,不是我南北朝人的舞蹈!」慕容太後有點遺憾的說道。
听著前面兩句,蕭槿晟心里正開心不已,再到後來,他臉上那抹淡淡的笑顏,也漸漸隱退了下去。
「母後有所不知,這支舞……」蕭槿晟連忙的想解釋,卻被慕容太後直接打斷。
「這支舞出自異國他鄉,皇上應該比哀家了解的多。」慕容太後轉向意味深長的看向他。
貞嵐是異國人士,這支舞蹈又是以異國典範編制,這點,應該不用哀家多說什麼了吧!
以慕容太後的態度,想要將貞嵐的身份公眾,希望貌似有點渺茫。雖然慕容太後已經年過半百,但她精明的頭腦,卻絲毫沒有退化,竟然以一支舞蹈,便能揣測出他的用意。
蕭槿晟一聲長長的暗嘆,看來慕容太後並非是不知貞嵐的行跡,只是一直都沒有采取應對的方案罷了。
「母後,今天是個普天同慶的好日子,所以兒臣想借此向您求道懿旨。」蕭槿晟面帶一絲微笑,語氣也頗為親和的說道。盡量掩飾自己不安的內心,先弄下一道旨意,一切都好說。
「皇上先別急著求旨,哀家這會也有件喜事要請皇上準許。」慕容太後一副淡和的說道。與其讓蕭槿晟先下手,她倒不如自己先下手。
「母後言重了,兒臣全憑母後做主。」蕭槿晟依舊是面帶笑顏的說道。為了說服慕容太後接納貞嵐,他可以事事都順從她。
「那哀家就不客氣了。」慕容太後臉上流露著慈善的笑意,「今日乃是哀家壽辰,也算是個喜慶的日子,借此,哀家破例為朝中年輕有為的功臣許婚,希望你們都能早日為我南北朝繁育後代,增強我南北朝雄厚的勢力。」
最後,居然發現只剩下一名佳麗,這人家都兩名佳麗,怎麼還落單了!
「為何只剩下一名佳麗?」這話听得讓人不敢去揣測慕容太後的用意。這給臣子們許婚,可是百年不遇的好事,別人求之不得的美事,慕容太後居然主動提起。
「太後英明。」眾人都起身紛紛拱手說道。
慕容太後雙手微抬,輕輕的上下擺了擺,示意眾人都坐下。
「來人,把她們都傳上來。」慕容太後又仰頭吩咐道。
「傳佳麗覲見。」一名小公公揚著尖細的嗓音喊道。
隨即,兩排打扮靚麗的年輕少女,有序的走進殿內。個個正當妙齡,姿容都算是上等姿色。
「皇上覺得這些佳麗都如何?」慕容太後轉向蕭槿晟問道。
「個個如花似玉,正當妙齡,絕好,絕好!」蕭槿晟簡單的掃視了一眼,頗為贊揚的說道。
他心里一個勁的不平,他有心想挑明貞嵐的身份,可慕容太後提出的建議,完全跟自己的邏輯不搭邊。這一會,他又該找什麼理由把貞嵐月兌穎出來。
「皇上都這麼說了,那哀家就開始一一指婚了。」慕容太後許是真的高興,所以臉上自始至終都掛著慈和的笑意。
「林軍有南將軍,英勇過人,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特賜佳麗兩名,以做犒賞。」慕容太後又提高了音量,朗朗的說道。
「末將叩謝太後恩典。」一名身型魁梧的男子,走至殿內,跪地叩首說道。
慕容太後輕抿著嘴角,只是抬手輕輕揮了揮,示意他們退下。
總共指了五名年輕臣子,卻遲遲沒有薛子沐,眾人都倍感疑惑。按理來說,以薛子沐的職位,以及所立下的功勞,應該是最先的一個。
可唯獨薛子沐心里忐忑不安,生怕自己也在慕容太後的指婚的人選當中。不過眼看十多名佳麗已經所剩無幾,他心里也要放心了一點。
最後還剩三名佳麗,當慕容太後又指出一名文臣時,薛子沐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回了原位,總算是沒有自己。心里暗自沾沾自喜,他將眼神投向郝若初,臉上偷偷流露出一絲復雜笑意。
還不等從甜蜜的笑意中回神,接下來的話,如同晴天霹靂般襲來。
「少保將軍薛子沐,英姿颯爽,有勇有謀,乃是我南北朝棟梁人才,特賜佳麗兩……」慕容太後悠悠開口說道,話到慕容太後慈和的臉一冷,仰頭冷聲詢問道。
「回太後,方才得知一名佳麗突然一點狀況,以致不能前來參選。」一名小公公戰戰兢兢的走至殿內,壓低著臉怯怯的說道。
「放肆!」慕容太後老臉一繃,一臉怒色的斥道︰「你們都是怎麼辦事的,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太後息怒,奴才該死。」小公公皇城惶恐的匍匐跪下,叩首在地說道。
「母後,今日乃是喜慶的好日子,為這點小事不開心,實在是不值。況且這還有一位佳麗,想必薛少保也不會介意。」蕭槿晟見狀不好,他連忙溫和的勸說道。
「太後,皇上所言極是。太後一番好意,末將倍加感動,但末將只想一心為國效力,暫無娶妻念頭,還望太後成全。」薛子沐正好借機,也起身拱手說道。
剛才還在沉浸在沾沾自喜中,沒想到最後一個居然還是沒有逃過。這會缺一個人,算是最好推月兌的機會了。
「那怎麼能行!」慕容太後一副較真的說道︰「繁衍後代,也是為國效力,薛少保不可推辭。至于眼下缺一人,就……」
慕容太後在堂內掃視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在那抹輕紗遮面的綠衣女子身上。
舞跳的那麼好,姿容也出眾,配玉樹臨風的薛子沐,也算絕配,于是慕容太後又揚聲說道︰「就那名遮面的綠衣女子了。」
「母後,不可!」蕭槿晟一臉緊張急切的說道。
哼!還真夠心急的!慕容太後不緊不慢的轉眼看向蕭槿晟,難道你就不為自己太過敏感的行為感到不合適嘛!
蕭槿晟當然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緊張和敏感,他下意識的瞟了眼殿內的綠衣女子,僅僅露出一對眼眸,卻將她內心的驚詫,全都表現在一對眸子里。
「母後,兒臣覺得,薛少保年輕有為,一時也不急著娶親。況且眼下沒有合適人選,不如再往後挪一挪,待兒臣參謀到絕佳人選,再為薛少保賜婚也不遲。」為了挽回局面,蕭槿晟又壓制著內心的緊張,心平氣和的說道。
「正是因為薛少保年輕氣盛,所以才要早點成家。自古以來,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而如今薛少保已立下汗馬功勞,卻偏偏缺個身邊伺候的人,哀家看著也心疼。所以借此,哀家將這名佳麗,以及那名舞姿卓越的綠衣女子指給薛少保,今後你們便是薛少保身邊的妻妾,如若有人膽敢欺負你們,那便是渺視哀家,罪責當誅!」慕容太後一臉厲色的說道,語氣中透著不可侵犯的尊貴。
蕭槿晟緊攥的雙手,關節發白可見,看向殿內的綠衣女子,正好對上她投來的目光。那眼神中布滿了哀傷和無助,他甚至看到了對自己的哀怨。
「母後,兒臣不贊同這個決定。首先是,這件事來的太倉促,其次是…」蕭槿晟稍稍猶豫了一下,又忍不住瞟了那名綠衣女子一眼,鼓著十足的勇氣,又說道︰「其次是,兒臣也有一事向母後請示。」
話到嘴邊,他還是說不出口。更確切的說,是不能以一名舞姬的身份為理由。不然他接下來要求將她封為妃嬪,豈不是更不合適。
「怎麼,莫非皇上對哀家挑選的人員不滿,還是對哀家的做法有何意見?」慕容太後冷沉的一張嚴肅的臉,一副盛氣凌人般看向蕭槿晟說道。
事已至此,你居然還不死心!哀家倒是要看看,你堂堂一位萬人之上的帝王,難不成當眾和自己的臣子爭一名出身低賤的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