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真是難得的好日子,沒想到在這里既能偶遇郡主,又能有幸相遇娘娘,真是臣妾們的榮幸。」媚兒又是笑意滿面的說道。
她一貫善于奉承的性情,已經不是後宮什麼人不知的事,所以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過耳之後也就算了。
「陌麗人這嘴巴就是甜。就不知,陌麗人是榮幸遇到本宮,還是榮幸偶遇的郡主?」郝若初依舊是沒好氣的說道。
媚兒這個牆頭草,想著貞嵐是蕭槿晟的心尖人,這會又意圖來討好貞嵐,我就是偏不讓你得逞。
媚兒笑意在眼底怔了一下,絲毫沒有給人留下窺視的機會,她又笑道︰「當然…遇見娘娘是榮幸,遇見郡主是驚喜。兩種完全不同的心情。」
「還是咱們陌麗人會說話,不愧是從底層爬山來的人。」郝若初嘴角抿出一抹深沉的笑意,這樣一抹笑意倒是讓人~能接受,可語氣中那種赤-luo-luo的譏嘲,讓人實在是有點難以接受。
媚兒一張粉撲撲的小臉,頓時變的是白一陣黑一陣。這還是郝若初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她貶的一文不值。一時還真有點出乎意料。
「咳咳…」蕭槿晟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竟沒有任何人察覺到。所以他才故意發輕咳了兩聲做提醒。
幾人正處在尷尬的氣氛中,正好被傳來輕咳化解了尷尬。只是循音看去,媚兒等人都明顯一驚。
唯獨郝若初沒有異常表現,但她的異樣被壓在心里。就好像貞嵐的緊張,純屬是不想被他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
「參見皇上。」由郝若領頭,幾人都紛紛頷首行禮。
「幾位愛妃聊什麼聊的如此歡快,居然連朕這樣個大活人走來都沒有察覺到。不妨說出來讓朕也高興一下。」蕭槿晟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來,不管從語氣態度來看,都不難看出他心情不錯。
可當他走過來看到貞嵐的那一刻,他帶著一抹淺笑的俊臉,瞬間冷沉了下來。劍眉不禁一蹙,深邃的眼眸被她臉上的傷疤深深的刺痛了一下。
貞嵐被他熾熱的目光看得有點不太自然的壓低著臉,自卑的心理,愈加泛濫的涌在心頭。這種自卑感,又漸漸的轉為憤恨,想必這樣的一出,是郝若初故意設計的吧!讓她在蕭槿晟面前出丑,這會她該滿意了。或者說,她們笑話看過癮了吧!
「你們還不快把郡主的遮面的輕紗找回來,這嚇著了咱們不要緊,萬一嚇著皇上,你們擔待得起嘛!」一旁的陳妃還以為蕭槿晟也是被嚇到了,所以她連忙好心破口訓斥。
陳妃心里還暗以為可以表現一下,並附有對貞嵐的嘲諷。即使情深意重又怎樣,沒了國色天香的姿容,還不是一樣落此下場。
蕭槿晟面色陡然冷的令人發直,橫目瞟向陳妃,鳳眸散發出來的寒意,仿佛是要把陳妃凝固在他的千年冰穴中。
陳妃的帶刺的話,不僅是無情的戳在貞嵐心里,同樣也狠狠的扎在他心頭。所以用目光將陳妃秒殺,已經是對她最大的寬恕。
陳妃感覺到滲人的目光,她惶惶不安的瞄了蕭槿晟一眼。不看還好,一看把她嚇得猛然一悚。不安的神色無處可藏,膽顫心驚的退也不是,站著又害怕隨時會融化在蕭槿晟的目光中。
「郡主方才便說身子不適,這會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郝若初放著白白的好人,不做白不做了。
「那貞嵐先告退。」貞嵐淺淺的頷首示意了一下,就算郝若初化解她此事的尷尬,她內心也不會輕易原諒郝若初狡猾的行為。
「朕突然想到還有政務未處理,各位愛妃自便吧。」貞嵐前腳轉身,蕭槿晟便留下突然離開話語,隨即跟著貞嵐的腳步離開。
郝若初等人都還有點始料不及,媚兒甚至還沒有機會好好表現一番,待回神,卻只能望著蕭槿晟漸漸遠去的背影。
「看來就算人家郡主毀了容,也毫不遜色咱們這些花容月貌!」媚兒偷偷瞟了郝若初一眼,像似有意在暗諷她。
誰叫她生得和貞嵐相像的姿容,甚至比貞嵐還要多幾分仙氣,偏偏在蕭槿晟心中存在天壤之別的待遇。
「咱們這些姿色平平的人也就罷了,可皇後娘娘這樣風華絕代之容,少說也賽比她一個小小郡主千百倍,可惜愣是不入皇上法眼,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陳妃又從失魂落魄中回過神來,卻絲毫不收斂自己犀利刻薄的言語。
郝若初冷眸瞟了她一眼,就她這種要姿色沒姿色,要身材沒身材,至于才華,從她剛才的幾句話中,也差不多透了她底。
真是不懂這樣一個女人,怎會被選入宮!此時此刻,她很是懷疑蕭槿晟的眼光。
「這天下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多得去了,陳妃要想琢磨,首先還得從察言觀色學起。不然哪天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郝若初留下冷冰冰的警告,轉身不帶走一片雲彩。
就陳妃這種口無遮攔的人,想在這座深宮里生存下去,恐怕比登天還難。況且還跟著媚兒這種心機狡猾的的主子後面,今後有她的好果子吃。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有本事在咱們面前顯耀,還不是被一個丑八怪給壓得死死不能復生!」陳妃嗤之了一聲,對著郝若初離開的方向,一臉氣惱又不甘的說道。
「好了,別在這里抱怨了,有這閑時生悶氣,還不如好好琢磨琢磨自己今後的發展前途。」媚兒一副若無其事的說道。
「哎喲~臣妾哪敢妄想什麼發展前途,這今後,還不得指望陌麗人您照應著。」陳妃挽著媚兒的胳膊,一臉親昵的奉承道。
「只要你們願意追隨本宮,今後只要本宮有吃的,絕不會讓你們喝稀得。皇上哪天寵幸了本宮,那便是寵幸了你們。」媚兒洋溢著一臉深沉的笑意。哄幾個傻白痴在身邊使喚著,今後少不了好處。
「有陌麗人您這句話,臣妾們就心滿意足了。」陳妃更是笑臉如花的說道。眼下後宮能接近的靠山不多。除了一個已經被禁足的薛子榮,要麼就是那個性情不定的皇後。語氣去別處踫壁,倒不如就認準媚兒這個較好說話的人做靠山。
媚兒加深了臉上那深沉的笑意,看得出她心情格外愉悅。先是堵了貞嵐一肚子氣,又讓在她在蕭瑾晟面前出丑,就算蕭瑾晟對她並沒有表現出嫌棄,但是以貞嵐那張臉,恐怕不讓人恐懼都難。
貞嵐回到自從殿內,一直默不作聲。想必是被白天的事情打擊的不輕。
「郡主,白天那幾個小小妃嬪也太囂張了,明知您皇上的心尖人,她們居然還敢如此放肆,簡直就是沒把您放眼里。」貞嵐身邊的貼身宮女,「白鴿」見她心事重重,這會忍不住抱怨道。
「才這點氣你就受不了了,今後你打算拿什麼在這里生存下去!」貞嵐一臉但若自如的表情,語氣微微有點冷淡。
「奴婢就是替郡主您抱不平,她們不過都是些小小妃嬪,憑什麼敢對您這樣大不敬。」白鴿鼓著腮幫子,還是氣不憤的說道。
「以後你會慢慢習慣這樣的事情。」貞嵐留下淡漠的話,起身朝里殿走去。
「早知道這樣,那郡主您為什麼要選擇下山呢!您一心一意奔著皇上下山,可皇上卻這般狠心把您選給什麼將軍,要是換作奴婢,奴婢寧可在山上呆著,這樣起碼守住一顆真心。」白鴿跟在貞嵐身後,一副漫不經心的語氣中,帶著抱怨和不平。
貞嵐頓了一下腳步,想想白鴿說的也沒錯,她費盡心思下山,為的是什麼。還不是想奪回原本就該屬于自己的一切。可如今她得到了什麼,又即將面臨什麼。眼前迷茫的讓她不知所措,所以她只能告訴自己,一切才剛剛開始。
「听說薛將軍率兵出征了是嗎?」。貞嵐怔怔的出神了許久後,才又開口問道。
「听說是出征了,這會也有一段時間了。」白鴿翻了翻白眼,好像是想了一下。不過這位性情不定的郡主,近來好像格外關心這位將軍,不會是已經妥協了吧!這可不行,她可是奔著皇後的寶座來的,這會怎麼能被一個將軍趁虛而入呢!
「郡主,你不會是真的移情別戀,愛上那位將軍了吧?」白鴿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貞嵐瞥了她一眼,又轉身朝里殿走去,並沒有搭理她的用意。但這時,一名小宮女進來,又說道︰「郡主,外面一位自稱陌麗人的小主求見。」
求見…又自稱是小主。貞嵐暗笑,來者這分明是故意在給足她面子,又不失自己的身份。看來又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如果她沒記錯了話,白天里應該听過這個稱呼。
果然是不出貞嵐所料,媚兒這會在正殿內候著,已經品嘗上了宮人準備的茶盞,看樣子,她心情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