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榮輝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蕭沫充滿機智的雙眸,在眼底轉動了幾下,然後附在榮輝耳邊嘀咕了幾句。只見榮輝一個勁點頭,最後兩人都露出一臉狡黠的笑意。
當榮輝來到嵐菱殿時,他直接走進殿內,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膽怯,他直至貞嵐面前說道︰「母妃,听說您找兒臣?」
本來就一肚子,再加上榮輝沒有及時來覲見,貞嵐早就怒發沖冠;她冷厲的眸子抬起來看向榮輝,見他居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給本宮跪下。」貞嵐一臉冷沉的怒道。
果然不出所料,榮輝就知道是這種結果,幸好他是有備而來。榮輝聞言,也乖乖的跪了下來。
「不知兒臣所犯何錯,母妃為何動這麼大的氣?」榮輝依舊是鎮定自如的說道。
ˋ「你給本宮解釋一下這是什麼?」貞嵐將手中的一個紙包,狠狠的扔在他身上。
榮輝撿起地上的紙包,里面傳來一股濃烈的藥味,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包藥,正是他給榮耀所下的那種要;果然,貞嵐已經查出了榮耀的病情原因。
「一包藥而已,母妃這是何意?」榮輝當然是裝瘋賣傻。
「一定要本宮說明這些藥的作用,你才肯招認嗎?」。貞嵐的臉色越加的冷凜。
「兒臣不明母妃的意思,而且兒臣也無可招認;如果母妃沒有其它事,兒臣還有學業要趕,兒臣現行告退。」榮輝冷言冷語的說著,便故作要起身離開。
「放肆!」貞嵐重重的拍著桌子,發出一聲怒吼,「本宮不信今天就治不了你了。」
「來人!」貞嵐又仰頭吩咐道︰「把榮輝皇**里的宮人全部抓起來,本宮就不信找不到證據。」
「母妃,眼下的局勢,凡事您可要三思啊!別怪兒臣沒有提醒您,小不忍則亂大謀。」榮輝心里有點緊張了,但是他還是穩住內心的不安,反倒對貞嵐提起來警告。
貞嵐雙眸微縮了一下,一道冷凜的寒光從眼底洇上目光中;她真想懷疑,眼前這個警告她的孩子,真的是她親生的嘛!她怎麼可能教出這麼一個大逆不道的兒子。
「你這是在警告本宮嗎?」。貞嵐沉住氣,冷冷的問道。
「母後誤會了,兒臣的話是忠告。」榮輝見她怒發沖冠的樣子,更加得意的揚起了嘴角。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母妃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靠的是什麼?」貞嵐又覺得可笑,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居然跟她談起了警告和忠告的意味。
「母妃靠的是機智,兒臣當然知道;但是有些事,往往不光是靠機智,機遇也很重要。」
「照你這麼說,你是遇上道高一丈的高人了?」貞嵐嘴角微微一揚,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也不算是什麼高人,但不得不承認,兒臣的機遇比榮耀皇弟要好。」榮輝洋洋得意的笑著說道。
「你的意思是,你承認榮耀的病情是你一手策劃的?」貞嵐的臉色又冷凜了下來。
「榮耀皇弟生性單純,他注定不是成大事者;與其不能成就大業,倒不如活得自在點;免得哪天被人誤認為是自己腳下的絆腳石,反而害了他。」榮輝理直氣壯的說道。
貞嵐氣憤的不是榮輝的手段,而是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手段卑劣,卻還可以這樣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沒有錯。
「這些都是你從哪學的,還是誰人教你的?」貞嵐絕不相信榮輝是真的聰明到顧慮這麼長遠,所以幕後一定有人指使他這麼做。
「兒臣傳承了母妃的機智,母妃應該為此感到高興才對。」榮輝無所謂的笑著說道。
貞嵐氣的怒目圓瞪,看來想在榮輝嘴里套出有用的線索是不可能了;現在他的心都不在她這里,以後還能有什麼指望。
「娘娘……娘娘……不好了……」
就在這時,一名小宮女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說!」貞嵐怒目轉向跑進來的小宮女身上,壓制內心的盛怒,冷冰冰的吐出一個字。
「奴婢剛從宣明殿打听到,說是皇上已經昏迷多日,到現在還沒有醒來的跡象,怕是……」小宮女急切的說道,說到最後,卻又不敢再說下去。
「皇上為何會突然昏迷不醒?」貞嵐倒是表現的異常冷靜。
「听說是跟郝妃娘娘遲遲沒有回宮有關,具體奴婢也不清楚。」
貞嵐半低著眸子,將神思掩在眼底;既然和郝若初沒有回宮有關,顯然是她安排的事情已經得逞了,不然蕭瑾晟何至如此。
「母妃,郝娘娘出宮已有多日,這會一點消息沒有,想來是回不來了;對于這個結果,母妃應該感到很滿意才是。」榮輝卻在這個時候又不以為然的開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貞嵐冷眸瞟向榮輝。
「就在郝娘娘出宮的第二天,兒臣無意中在母妃後院听到一席不該听的話,內容貌似就是關于郝娘娘有去無回的話題,母妃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榮輝故作驚奇看著她。
「你——」貞嵐眉頭一皺,竟沒想到她的秘密竟會被榮輝偷听了去;不過現在不能來硬的,否則榮輝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沖動的事來。
「輝兒,你可是母妃懷胎十月,從身上掉下來的肉;有些話,該說不該說,你應該自己把握分寸知不知道?」貞嵐起身走在榮輝面前,語氣明顯溫和了不少。
「母妃放心,兒臣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什麼,兒臣心里清楚的很;當然,兒臣也有糊涂的時候,到時母妃可要時刻提醒兒臣,免得兒臣說漏了一句,最終害了母妃。」
貞嵐感覺到了榮輝的危險性,他的話,絕對是在警告她。有這個把柄在榮輝手中,她恐怕再難翻身。
晚間,貞嵐第一時間找來了赤刀。
因為時刻跟蹤郝若初的行蹤,這段時間她很少見到赤刀;今晚的見面,貌似也只是第二次見面。
不出她所料,郝若初確實在途中遭遇刺殺,而且行刺者也順利完成了任務。這個消息是她在下午通過飛鴿得知的消息。
「你確定她已經死了嘛?」貞嵐冷冰冰的音聲傳來。
赤刀一身黑衣坐在貞嵐身邊,手里端著一盞茶,一副悠然自得的品嘗著,完全忽略了貞嵐嚴肅的態度。
「在我趕到現場查證時,只有一具趕車小宮人的尸體;據說郝妃和那名小宮女連人帶馬翻進了懸崖中,應該是必死無疑。」赤刀不緊不慢的開口。
「你去懸崖下查看過了?」貞嵐听他說的這麼堅定,難不成他還能去證實了。
「萬丈深淵,娘娘如果有興,我倒是不建議陪娘娘去走一趟。」赤刀充滿興味的眸子投向她。
既然是萬丈深淵,掉下去顯然是尸骨無存,貞嵐總算是松了口氣。
「還有,听說皇上因此昏迷不醒,不知你有何打算?」
「眼下宮里沒有得力的朝官把政,我認為是個鑽空子的好時機。」赤刀話雖這麼說,可是他的態度又顯得很無謂。
「你聯合的蒙族兵馬到底可不可靠?別到時候給我來個倒打一耙,到那時,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貞嵐發出嚴厲的警告。
赤刀嘴角微微一揚,轉眼看著她說道︰「娘娘手里不是也有資源嘛!何懼我手中這點蒙族小兵馬。」
貞嵐眉頭一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我認識已不是一時兩時,如今同床共枕都數不清次數了,有些事,又何必藏著掖著呢!」赤刀收回目光,說話的語氣,顯得更懶散了幾分。
貞嵐卻絲毫沒有松懈警惕,她雙眸微縮了一下,厲聲說道︰「你居然偷看本宮的秘密。」
赤刀無謂一笑,「別說得這麼難听,咱們都是拴在一條繩的螞蚱,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我又豈會亂說。」
既然秘密已經不是秘密,貞嵐索性就挑明了說,反正他們的目標是一樣的。
「不瞞你說,如今新成立的劉夏城,便是從前被滅的貞齊國;那里只有區區千口人,都是我貞齊國的後代。當然,這些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但是他們都收藏著大量兵器,也在這些年暗中招兵買馬,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復國。」
赤刀低著眸子,將震驚的神色都掩在眼底,他只知道貞嵐暗中有和外界聯系,沒想到她居然藏著這麼強大的後盾。
「所以你想方設法的削減南北朝的得力戰將,就是為了先搞垮南北朝的核心,然後再聯合各國一起對南北朝舉兵?」赤刀看著她,雖然是問話,但他明確的在證實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貞嵐沖著他嬌媚一笑,她起身來到赤刀面前,很自然的坐在赤刀腿上,長臂勾在他脖子上,嫵媚的笑道︰「說到這個想法,我還要好好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當初給我指了一條明路,我恐怕還想不到這麼長遠。」
「咱們也不過彼此彼此,說謝豈不是太生疏了。」赤刀也順手把她攬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