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妝見她收了敵對神色,便開始聊起伏郁侯蕭瑾。
蕭瑾是大名鼎鼎的儒將,所作詩賦傳唱京都,外間又傳他相貌英俊,宜靜公主听是說他,自然也有好奇,沉默半晌,忽然問道︰「文才武略本殿早就听過,說他相貌也是不錯,比之京都四公子如何?」
凌妝知道她要拿來與蘇錦鴻作比,微微一笑道︰「無法比擬。」
「你不是伶牙俐齒麼?」
凌妝想了一想,答︰「當有獨孤側帽之風流。」
宜靜公主想象不出那是何等風姿,念及大皇兄的氣度,心中漸生向往,卻不好說什麼。
「此人逾冠未娶妻,年少已封侯,律王又說要守孝,他便成了京都貴女擇婿的第一人選了,以往的魯王世子,姚九公子,想是難望其項背。」
大殷的公主沒漢代公主那般好命,隨時配一個列侯,不過也不是完全不能擇手握重兵的武官為駙馬,開國太祖就曾把女兒嫁與親信武侯的先例,不過如今就算帝後有意拉攏武將,還有天之驕女,白璧無瑕的東海公主這個妹妹,宜靜思來想去更添煩躁,不由連連咳嗽。
凌妝替她吩咐一旁的宮女頭領︰「公主熱咳方起,算不得病,你們燉幾日川貝雪梨與她吃了。」
宜靜正要出聲反駁,凌妝一笑道︰「我听聞蕭侯爺初五可是要陪著太子爺到承恩公府去的,公主若不養好精神。叫他們見了,恐失了慕容氏的美名呢。」
說著告辭,她心中篤定。宜靜公主好強,必不肯輸給他人。
宮女領班相送出來,凌妝一直未見教養嬤嬤在場,知道過年偷懶,壓低聲音叮囑︰「公主這是失夜少眠所起,我那有個不須內服的偏方,應極見效。少停你著人來取。」
那宮女領班知道凌良娣是太子跟前的紅人,連聲稱是,回殿之後把凌妝的話照實不誤回了。
宜靜見她說得對癥。年節下又不想驚動中宮,既非內服,不妨試一試,也就默許。
如此吃了兩天川貝雪梨。禁口清淡飲食。夜間照了凌妝的偏方擱了物事于枕邊,竟然睡得香甜,很快不藥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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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紹元年大年初二,本不是個比年初一更加重要的日子。
不過在東宮太子眼里,它是。
為什麼呢?
因為折磨人的良娣的特殊日子,終于過去了。
傍晚他在第十八次確認這個消息後,喝了口女乃茶,目中透出白熾般灼熱的光焰︰「今日靖國公府的小宴。就不去了。」
此時兩人都已裝扮完畢,如金童玉女一般。正待出宮赴宴。
「靖國公可是一早就差人請太子過府,還說靖國太夫人大好了,滿堂賓客,殿下不過去,得多掃他的臉?」
「這怪你。」少年欺上來,露出明示的眼色。
簡直叫人噴鼻血,凌妝錯開眼不想受他蠱惑。
「昨日你就好了,為什麼不說?嗯?」他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了她。
凌妝淚目,這種事,怎麼跟一知半解的少年解釋得通?
容汐玦卻認為她當真理虧,瞧!囧得都說不出話來了,于是打橫一抱,望里就走。
「靖國公……」
「閉嘴!」
老虎不發威,這女人當做病貓!他將她丟在牙白灑金桑葉紋的光滑絲緞被面上,壓抑了多日的**令目光都變成了幽藍色。
凌妝總算見識到了他霸道的一面,猶豫了那麼一瞬間,他已如初生的嬰兒般,拋去周身的束縛,更不掩飾那斗志昂揚。
無疑他是誘人的,陽氣勃發的,欺身而上的時候得用電光火石來形容。
稍微被他的美色所迷,就會乘了他的意。
盡管前幾日有過熱身,但真正在一起,是截然不同的。
月桂清香彌漫了小小的穹廬,契合時,少年一切的空虛孤獨傲氣茫然統統飛到了九霄雲外,她的影子漸漸填滿胸臆,一種無名的歡喜自骨頭縫里生出,不知經過多久的采擷,任那份直達心底的情意一次又一次沖擊,直至心悸到麻痹。
他不解自己為何會控制不住發出一些破碎的聲音,但是同樣欣喜的是,就算她看起來像被欺負得狠了,卻還是掩飾不住歡愉的神態,見他注目,她就以玉臂擋住臉,嗚嗚地抗議。
他哪里容得視線被擋,騰出忙碌的手將她雙手都壓在頭頂。
當暴風驟雨過去的時候,凌妝不忘探看了一下菱花窗。
外頭漆黑一面,可見方才所費的辰光。
容汐玦笑嘻嘻地俯身來親吻她。
凌妝羞恥于方才的歡愉,帶著絲薄怒,為他的不挑時間︰「叫我如何做人!」惱得背過身去。
本來就因為出身、過往被人非議,大過年的,纏住太子連靖國府的晚宴都不能去了,不被列入妖女的行列才怪,若有一日他撩開手,她有可能被人踩得渣都不剩。
容汐玦不可能想那麼遠,只覺得這時候她生氣也無力得很,溫柔地蹭到她耳邊︰「是不是餓了?我叫人弄點你愛吃的,咱們床上吃。」
凌妝轉身想跟他講道理,觸到一大片冰涼的濡濕。
她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容汐玦發覺了她的窘態,哈哈大笑,竟然揚聲命︰「備香湯!」
凌妝一拳捶在他胸口,卻被緊致的肌肉彈了回來,他還撈住吹了吹,用那雙無辜的湖藍眸子盯著她看。
很明顯,他用眼光在問「疼不疼?」
凌妝只好投降,再說叫她這會收拾好去靖國公府,她可也不干了。
在他懷里伏了一會,兩人都沒有說話。
容汐玦還在回味方才的甘美,盤算著一會再來一次,外頭傳來孫初犁的聲音︰「回太子爺,香湯已備好。」
凌妝緊張地瞪著他。
「都下去,不用侍奉,沐浴的時候,叫人來把床上這玩意換了!」
外頭答應一聲,容汐玦含笑起身披了件外袍,扯下錦被,像包粽子一樣將她裹了幾層,抱起來就走。
這樣的時候,倒是省心,凌妝也從沒享受過這種服務,微闔著眼簾倚在他胸口任他折騰。
溫泉水滑洗凝脂,凌妝才回了口氣,想著作為良娣,位分雖然不低,總歸也是侍妾,欲待替他揉揉筋骨服侍一番,小手剛攀上他的肩頭,又被他撈住溫存起來。
水溫驟然升高,然後不可避免地上演了一出鴛鴦戲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