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麼辦?」玉筱難得地沒了主意。
「我感覺到舒葵身上的家徽,已經派人去找了。」之前,凌玖川也並不只是干等著。
玉筱听了,沒再說話,默默地祈禱,希望能有好消息。
過了一會,衛兵果然來報,卻說是並沒有找到舒葵。
凌玖川也不意外,微微一點頭,又說了個地方,遣走了來人,皺著眉在房間里來來回回地踱起步來。
玉筱又難過又自責,自告奮勇要帶人再去尋找。
「你休息。」凌玖川根本不讓她下床,「王宮里有很多事等著你,找人,是金赫威的事。」
「可是……」玉筱不肯。
「沒有可是。」凌玖川的話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盡快好起來,去做你分內的事,我不想看到王宮內外一片混亂。」
玉筱只——得說聲「是」,再不提要去找人。
而當凌玖川派出的人將整個魁仙國翻得雞飛狗跳的時候,舒葵正被扛著,在半空中騰雲駕霧。
假玉筱現了真身,居然是個魁梧的男人。
「不好意思了。」他說,「我怕你亂動,會摔下去變成肉餅,所以才封了你的行動。」
「我寧可摔下去變成肉餅。」舒葵很想掙扎,無奈脖子以下一點力氣都沒有,只得張口大叫救命。
「省點力氣吧。」男人又說,「你覺得在這里,誰能听到?等嗓子叫啞了,到有人能听到的地方,想叫都叫不出了。」
舒葵閉了嘴,在心里很不情願地承認,這話其實沒錯。
「你看,這樣安安靜靜的,多好。」男人慢慢降下雲端。
舒葵發現他們身處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一棵棵大樹參天,足有兩人多粗。
「你是要吃了我嗎?」。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她開始害怕起來。
「不吃。」男人將她從肩頭放下,讓她靠坐在一棵大樹底下。
「那你想怎麼樣?」舒葵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沒什麼,就想請你來我的別業做客。」男人笑笑,臉上露出兩個深而勻稱的酒窩。
「我不想去。」舒葵無力地拒絕道。
「來吧,都為你準備好了。」男人像是一個誠摯的主人,「你等一會,我去把門打開。」
說完,便在兩棵大樹間的空地上站定,雙手張開,朝上劃個半圓︰「芝麻開門。」
隨著開玩笑般的這麼一句,半空中慢慢浮現出兩扇黝黑的大鐵門來,通體鏤著花,竟是西洋風格。
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過來打橫抱起舒葵,朝緩緩打開的鐵門里走了進去。
舒葵轉頭四顧,見寬闊平坦的主道邊,是修建整齊的草坪,有些鵝卵石路在草坪里若隱若現,通往歐式涼亭、池塘或游泳池。
男人三步並作兩步地,很快來到了一幢希臘風格的二層小樓前。
「就我們兩個,沒別人了?」舒葵覺得這里靜得可怕。
「要用到的時候,會來人的。」男人在舒葵的膝蓋窩和肩膀上輕輕捏了兩下。
舒葵頓時覺得力氣又回來了,手腳也能動了,便立刻掙扎著跳下來,轉身就往來時的方向跑去。
男人不出聲,也不阻止,只看著她漸漸遠去。
路只有一條,非常好走,舒葵很快就來到那兩扇大鐵門前,嘗試著推一下,感到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重,而且,還沒有鎖。
她欣喜之余,急忙將門猛地一推,迫不及待地跨了出去。
和想象中不一樣,外面並不是茂密的森林,而是濃得伸手不見五指的霧,她略一遲疑,邁開步子前進,走了一段路,面前竟然又出現了這兩扇鏤花大鐵門。
舒葵愣了愣,回頭看看——身後是一條筆直的水泥路,兩邊是草坪,並沒有什麼異常。
她不信邪,再次推開鐵門,一頭扎進濃霧里。
當然的,結果和上次一樣,不到一分鐘之後,她又回到了鐵門的里面。
「你再走多少次都是這樣的。」男人慢悠悠地過來了。
「放我出去,我要回家。」舒葵朝著他怒目而視。
「玩個十天半個月的再走吧。」男人打開鐵門,也進了濃霧之中,「我有點事,不陪你了。在這里,吃穿都不用擔心,整幢房子和院子都是你的,好好享受吧。」
舒葵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心里又氣又急,來來回回地又走了好幾次,漸漸明白從大門是肯定出不去了,便踏上草坪,想從庭院圍欄上尋找突破口。
這里的柵欄也是黑色鐵制的,鏤著精致的花紋,間距很小。
舒葵將手掌豎起伸出去,左右搖晃著試探,發現柵欄很牢,外面也都是濃霧,空蕩蕩的。
突然,有什麼輕輕地踫了一下她的指尖。
她嚇一跳,本能地縮回手,覺得那是個冰冷堅硬的東西,不像樹。
「有人嗎?外面有人嗎?」。她嘗試著叫了兩聲。
四周非常安靜,不說人,就是鳥都沒有一只。
舒葵猶豫一下,壯起膽子,又將手掌伸了出去。
這次,她的手馬上就被牢牢抓住,而對方的掌心砂紙般粗糙,又長又尖利的指甲猶如捕獸夾的鋸齒——這分明是鬼門關前,沉亡森林中那些孤魂野鬼的手。
舒葵大驚失色,大踏步往後退,用盡全力想要掙月兌。
鬼手的主人顯然已經等不及了,猛地撲到柵欄上。
一個只有眼白,眼角龜裂的眼楮,駭得舒葵忍不住尖叫起來。
那鬼怪的日子也不好過,才踫到柵欄,就像觸到了電網似的, 里啪啦一陣響,緊隨其後便是淒厲、悠長的慘叫。
舒葵從柵欄的縫隙里,看著它放開自己的手,悻悻然退回到濃霧里,心砰砰亂跳,久久不能平靜。
「姑娘,吃飯了。」有個聲音驀地在身後響起,讓尚深陷在恐懼中的她又是一聲尖叫。
「別怕,它們進不來。」說話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穿一身合體的黑西裝,系著窄領帶。
舒葵看著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請吧,午飯好了。」男人上前,在柵欄上模了模,沾了一手的黑灰。
「你是誰?是人是鬼?」舒葵開始懷疑一切。
「我叫黃嘯,是這里的管家。」男人拿出手帕擦著手,「請跟我來,其他人在餐廳里等著。」
「其他人?還有誰?」舒葵問道。
「佣人們。」黃嘯收好手帕,轉過身,在右前方帶路,自此不再說話。
兩人來到別墅,一進大門是客廳,只有沙發、茶幾,和佔了整整一面牆的巨大書架。
「這邊請。」黃嘯帶著舒葵左轉。
那里是個開放式的餐廳,圍著長餐桌能坐下八個人,靠牆那一排座位後,站著兩男兩女四個人。
「大廚,喬叔。」黃嘯開始挨個介紹,「園丁小孫,清潔工劉姨,還有你的女佣小林。」
舒葵朝他們點頭打招呼,見其余幾人的樣貌都很普通,只有小孫,膚色蒼白,五官精致,一米八幾的身高,身材結實勻稱,滿頭淺藍的短發,分外惹眼。
「你的吃、穿、用全由小林負責。這里沒有禁地,哪里都可以去。請吧,我們先下去了。」話才說完,黃嘯和其他人都無聲無息地沒了蹤影。
舒葵又被嚇到,四顧間見整幢房子空空蕩蕩的,不由地暗自認定,這些人果然都是鬼。
桌上擺著的三菜一湯,色香味俱全,舒葵卻沒什麼胃口,草草吃過後,在房子里上上下下地轉了一圈,發現這里到處都擺滿了書,從古到今,各種語言,各個學科,幾乎無所不有。
反正暫時也出不去,她索性靜下心,看起書來。
不知不覺的,天色漸暗,小林再次出現,說晚飯準備就緒。
舒葵也不客氣,一言不發地吃完,回到客廳,看著窗外,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正在出神時,她忽然听到餐廳里有響動,忙過去一看,原來是劉姨在收拾餐具。
「姑娘,大熱天的,讓老喬熬點綠豆湯喝吧。」劉姨看到她,和善地說道。
舒葵應過,朝劉姨看一會,叫了她一聲。
劉姨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一臉詢問。
「明天不知會不會下雨。」舒葵隨便起了個話頭——自從進了樹林,她就再沒見過陽光,盡管這里上方是一片開闊的天空,但始終黑沉沉的,像是壓著厚厚的烏雲。
「不會。」劉姨笑起來,又開始擦桌子。
「可我看天很不好。」舒葵不知她為什麼這麼肯定。
「自打我來,一直是陰天,不會下雨,也不會出太陽。」劉姨說。
「你來了多久了?」舒葵覺得,這次大概可以問出點什麼。
劉姨掰著指頭算著︰「說起來,到底多久,還真有點記不清了,反正是好久了。」
「哇,都記不清啦,那你一定對這里很熟悉,有空帶我去逛逛好不好?」舒葵做出一副既崇拜又感興趣的樣子。
「那是對,要說熟悉,誰都不如我。」劉姨頗有些得意,「你想,老喬一直呆在廚房,小孫也就在院子里轉來轉去,小林和小黃都是光喜歡窩在房間里的,只有我,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不都得靠我打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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