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毫不隱瞞,自動開始解釋︰「鮫人戰斗力驚人,能持續很久,听別的姐妹說,最少也要兩個多小時,像我們每天不止接待一個客人的,這麼兩三個小時下來,累也累得半死了。」
舒葵听得心驚,暗自咋舌。
小林繼續道︰「這種精油是做我們這行的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誰發明的不知道,反正效果挺好,可以大大縮短辦事的時間。」
舒葵低下頭,很不好意思。
「記住,按摩全身。」小林收拾起散落在化妝台上的工具,「不會按摩的話,直接抹到那上面也行。」
這麼露骨的吩咐,舒葵實在無力消受,不由把頭埋得更低,羞得連耳朵都紅了。
小林拿著東西走了,不大一會,敖令洋閃身進了房間。
他穿著合體的黑西服,戴著領結,和平時總是T恤牛仔褲的樣子大相徑庭,顯得尤其精神和英俊。
看到他,舒葵有些意外,忙將手里的小瓶子捏牢,不露痕跡地藏到身後。
「劉姨說,婚禮前新郎新娘不能見面,不吉利,不過,我就是想來見一見你。」敖令洋直直地盯著舒葵的雙眼。
舒葵被看得暈眩,頗不自然地捂著抹胸婚紗的胸口︰「好看嗎?」。
敖令洋不答,一步步地走到近前,勾起她的下巴,深深一吻。
「喂,你們倆!」就在難分難舍時,劉姨如天神般降臨,「新郎官,快回房間去。」
敖令洋無奈地放開舒葵︰「劉姨,你從昨天起就不讓我們見面,我很想她。」
「急什麼,快回去。」劉姨過來,做著往外驅趕的手勢,「結婚前一天直到婚禮時,新郎新娘不能見面,去去去,以後看她的日子長著呢。」
敖令洋被拖走了,舒葵將小林給的藥瓶放進一芳環,想到即將到來的新婚之夜,臉頰又是一陣陣地發燙。
很快,天色暗了,布置在花園里的白色拱門上,亮起一盞盞小燈。
儀式開始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舒葵莫名地緊張起來,提起裙擺走出房子,站在大門前,裝飾著粉色玫瑰的路引立柱邊,不住地深呼吸。
小林拿來捧花,朝拱門那里抬了抬下巴。
舒葵又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定定神,往拱門走去。
她走得很慢,一來是不習慣穿高跟鞋,二來是真的相當不安。
可是,哪怕再慢,這段距離並不長,要不了幾分鐘,她就到了目的地。
隨後,站在拱門正下方的黃嘯都說了些什麼,舒葵完全沒有听清,她滿耳朵都是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竟隱隱地開始質疑,自己是不是應該在這里,和敖令洋結婚。
「新娘,你願意嗎?」。忽然,黃嘯的聲音讓舒葵回過神來。
「我……」她看看身邊充滿期待的敖令洋,「我願意。」
「你真的願意嗎?」。不知誰,幽幽地問了一句。
舒葵听到這嗓音,呆立當場,腦中一片空白。
所有視線都轉向那問話的人。
「不知玖川陛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前一刻,黃嘯還是主持西式婚禮的司儀,下一秒,他就變回了這里的管家。
「不好意思,沒想到在舉行婚禮,穿得隨便了點。」來人正是凌玖川,一身的運動裝束,與現場的氣氛格格不入。
「陛下既然來了,就請入座,喝一杯喜酒吧。」黃嘯很有禮貌。
「不喝。」凌玖川卻很不客氣,也毫不諱言,「我是來搶新娘子的。」
「陛下,舒葵不會跟你走的。」敖令洋開口了。
凌玖川一皺眉︰「你沒听清嗎?我是來搶的,不用管她願不願意。」
話音未落,身形已動,眨眼就來到舒葵身邊。
敖令洋當然不會讓他踫舒葵,伸手想將舒葵拉到自己身後。
凌玖川立刻化掌為刀,狠狠劈下。
敖令洋哪敢硬接,忙不迭縮手,同時還本能地後退了些。
「多謝相讓。」凌玖川語帶嘲諷,抓了舒葵就走。
「玖川陛下,他讓你,我可不能讓。」黃嘯擋在了去路上。
「怎麼,你也想討她做老婆?」凌玖川挑眉道。
「我是這里的管家,舒葵姑娘是這里的客人,要是陛下把她帶走了,主人問起來,我沒法交代。」黃嘯的態度不卑不亢。
凌玖川打量著他︰「把你們家主人請出來,我們好好談談。」
「抱歉,陛下,主人最近不在。」黃嘯略微欠身,以示歉意。
「那可就怨不得我了。」凌玖川輕笑,「舒葵是我凌家的人,我現在要把她帶回去,知會一聲,是對你們的尊重,不說,也沒什麼不對。」
語畢便繞過黃嘯,繼續往外走。
黃嘯肯定不會讓他們倆就這麼走了,當即說聲得罪,雙手掌往前一推,催動一塊大石,轟隆隆地落到他們面前。
凌玖川冷著臉,腳下兀自不停,手刀往虛空里一劈,將大石一斬為二,正好空出一個通道。
可誰知,就在經過這個通道時,大石一下碎成粉末,化作漫天黃沙,將兩人裹在其中。
起風了,呼呼地刮著。
舒葵只覺得瞬間到了沙漠,一個不注意,吸了滿滿一口沙子,不停地咳嗽起來。
凌玖川背對著風吹來的方向,將舒葵拉到自己胸前,稍微放松了些手上的力道。
有他擋著,風小了不少,舒葵這才得以吐盡口中的沙子,止住咳嗽。
「我們在哪里?現在怎麼辦?」舒葵慌亂極了。
「我們在那個人的結界里。」凌玖川極目遠眺,「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來頭?」
「我只知道他叫黃嘯。」舒葵有點冷,抱起雙臂。
凌玖川看看她︰「你這衣服是什麼意思?」
「婚紗啊,結婚當然穿婚紗。」舒葵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需要這麼暴露嗎?」。凌玖川顯然不喜歡這婚紗的式樣。
舒葵捂住胸口︰「管你什麼事。再說,又不是我選的,黃嘯只拿來一件,沒得挑。」
凌玖川不再說什麼,月兌下外套,幫舒葵穿上,拉好拉鏈。
「我們怎麼辦?」舒葵又問。
「走吧,看能不能找到破綻。」凌玖川一指腳下,「再不動,要不了多久,會被活埋。」
舒葵低頭,發現黃沙已沒過腳踝。
她慌忙抬腳,踢掉高跟鞋。
凌玖川緊握她的手,環顧下四周,開始往某個方向前進。
黃沙像海,沒有邊際,放眼望去,只有連綿的沙丘,耳邊除了風聲,再無其他,砂礫不斷打到臉上,灌進脖子里,讓人身上又疼又癢。
就這麼深一腳淺一腳地不知走了多久,凌玖川驀地停了下來。
「找到破綻了嗎?」。舒葵心中騰起希望。
「那里有東西,看不清是什麼。」凌玖川眯著眼。
舒葵朝遠處張望,見地平線上有個黑影,在風沙中若隱若現。
「過去看看吧。」舒葵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凌玖川也是類似的想法,而且已經開始行動。
兩人又走許久,來到那黑影之前。
這是一根巨大的圓柱,柱身有階梯環繞而上,看起來,都是由砂礫構成,仿佛輕輕一踫,就會坍塌下來。
凌玖川讓舒葵留在原地,自己上前查探。
風越來越大,將幾粒沙子送進了舒葵眼中,她疼得睜不開眼,又不敢揉,好一會,才在淚水的沖刷下,恢復了視力。
再看時,凌玖川居然不見了。
舒葵慌了手腳,舉目四顧,大聲呼喊。
不過,在風沙中,這樣的舉動並非明智之舉,才喊了不過一兩聲,舒葵又是滿口黃沙,劇烈咳嗽。
圓柱立在那里,像東海中的定海神針,也像通往天堂的巴別塔,似乎在召喚著,讓人沿階梯而上,一探究竟。
舒葵心中一動,也是想去看看凌玖川會不會在上面,便一手支在前額上,弓著身,艱難地走了過去。
甫踏上階梯,風停了,眼前明晃晃的,似日光,似燈光,帶著些溫暖的氣息。
舒葵拾階而上——樓梯出乎意料的很寬敞,腳下也異常堅固,完全不用擔心會掉下去。
她一圈圈地繞著,爬了有百階,身邊忽然出現一個門洞。
「妮兒,來。」門洞里,傳來個熟悉的聲音。
「娘?」舒葵大驚——這是在幻境中,最後變成僵尸的母親的聲音。
「來,來啊。」母親的嗓音柔柔的。
舒葵如著了魔般,想也不想地跨進了門洞。
里面是個書房,雕窗上糊著雪白的窗紙,牆上掛著些字畫,窗邊有個香爐,冒著裊裊青煙。
舒葵鼻端盡是淡淡的檀香,看到父親坐在一邊看書,母親在書桌前磨墨。
「前幾天教你的字還記得嗎?」。母親笑吟吟地招招手,「來,寫給我看看。」
舒葵上前,拿了毛筆,蘸上墨,寫了幾個字。
母親往宣紙上掃一眼,樂了,雪白修長的手指點在一個字上︰「這是你的姓氏啊,妮兒,你總是記不住,這里少了點。」
舒葵細看,見是個筆劃頗為不少的繁體字,她不認得,但這出自自己手筆的字,雖說不上多好看,一撇一捺倒也工工整整。
我幾時會寫毛筆字了?她有些納悶。
關注官方QQ公眾號「17K小說網」(ID︰love17k),最新章節搶鮮閱讀,最新資訊隨時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