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我從剛剛開始就很奇怪,你的這點把戲,明明是就連剛剛到學園都市的我都打不過,為什麼會來刺殺我?想要殺我,至少先把世界上一半的聖人叫齊了再說吧……于是,我得出了一個猜想,你是不是只是單純地想死在我的手下?這樣一來,你也就解月兌了?」
「所以我才討厭你這種天才般的分析能力。」對于黑火的猜想,魔法師沒有否認。
「真是個白痴……你難道認為,只要你死了,事情就會終止?不會,相反,若你死了,下一個殺手,會不會直接對美琴下手?」
「我……」
「所以,麻煩的話題就到這里吧,等一下應該會有‘暗部’來回收你……並且,我也不想在她的面前殺人。」
「她」是誰,想必不用明說了吧。
「我說……美琴,看了這麼久的戲,是不是也該出場謝幕一下?」黑火連頭都沒有回,只是向著右邊牆的死角喊了聲。
沒錯,美琴在二人開始對話的過程中,就已經在那里了。因此,全過程——即黑火與魔法師兩個人的對話都清清楚楚地傳到了她的耳朵里。而此時,臉上紅潮剛剛退去的她只能硬著頭皮走了出來。
自己究竟該說些什麼?看起來平平常常的黑火,居然是體細胞克隆人?
對了,以前他也說過,自己和美琪是「一類人」;而且,還經歷過那樣的實驗?還有,「魔法」又是什麼東西,是和漫畫里面那些東西一樣嗎?「魔法師」又是什麼?而只不過是十四歲的白井黑火,居然之前是一個殺人如殺雞的殺手?並且所有任務無一失手?一連串的問號讓美琴不知道如何開口。
可是最令她心神動搖的,還是那句「我喜歡御阪美琴」。
「我說,我喜歡御阪美琴。很喜歡,喜歡到世界上哪怕有一個人敢傷害她,我也要追殺那個人到天涯海角。」這句話如同咒語一般,在她的耳邊久久回響著。
當美琴再度回過神的時候,早就已經不見了黑火的蹤影,原地只留下了魔法師艾扎力。
「喂……他人呢?」美琴的劉海處開始放出火花,本來就對這個糾纏了自己很久的什麼「魔術師」很是惱火,加上黑火的不辭而別,可見美琴大小姐現在的心情有多麼惡劣。
「看來他真的很喜歡你……即使是與整個世界為敵,他都會保護你以及你周邊的世界……」魔法師嘆了一口氣。
「少廢話!他人呢!」美琴開始無意識地放電,看起來心情已經暴躁到了極點。
「如你所見,他走了。對了,他還讓我留一句話給你……」
「說。」
猶豫了一下,艾扎力說道︰
「果然,你還是接受不了這樣的我……想來你的眼里,是怎麼也無法容得下我手上的血腥的吧……」
是啊,自己真的能夠原諒,白井黑火之前的所作所為嗎……再度回過神的時候,連艾扎力也不見了,想來是被暗部帶走了吧。
「可惡!可惡!煩死了!討厭!自己耍帥,卻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算什麼啊!」無處發泄的美琴只能蹂躪著早就已經七零八落的廢舊自行車解氣。
「不知不覺就已經這麼晚了呢……話說為什麼會有種哀傷的感覺呢……」走在路上的黑火,無聊地把玩著手里的黑曜石小刀說道。
「等等……為什麼會有一種危險的感覺……」走在路上的黑火突然感到後背一涼,抬起頭,絹旗正在門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今天的事情我超沒有和葉子姐姐說哦~」
「是,是嗎……」
「所以!黑火你一定要超陪我去看明天後天的B級電影二十聯排場!」
「我該說……不幸嗎?算了,我陪你去就是了……小愛。」
「怎麼了?看起來黑火你超不開心的樣子……」
「沒有,你多心了。」
某家殘破得不能再殘破的小電影院里,絹旗與黑火並肩而坐。而整個電影院也只有他們兩個人,真不知道這家電影院是怎麼維持下去的。
此時的黑火,正在遭受絹旗的「超懲罰」——B級電影二十聯排場。
也許是因為昨天美琴的事情,黑火顯得心情並不是太好。加上自己本來就對這種電影無愛,自然是昏昏欲睡,萎靡不振。
「黑火你怎麼了?超沒有精神呢。」
「沒事……絹旗……」
「嗯?」黑火的異常的稱呼使得絹旗心中一震,仔細想來應該好久黑火都沒有直呼絹旗的名字了,而一直都是以「小愛」來稱呼她。感覺到這一點的絹旗忽然間有些五味雜陳。
「黑火……你究竟怎麼了?這個樣子,超都不像是平常的你呢。」絹旗自然也就沒有心情再看下去了,畢竟電影誠可貴,黑火價更高。(什麼亂七八糟的……)
「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呢……手上明明沾滿了鮮血,卻還是想過和平常人一樣的和平日子……我是不是……很可笑?」
是昨天和御阪美琴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絹旗在心中如是想,但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輕輕地抱住自己所愛的人,希望能夠給他一點安慰。
「我也不想的……那些事情我也不想的……」
此時的黑火,已經不是那個可以正面對戰天使拯救世界的「英雄」,反而更像是一個失去了珍貴的東西,在母親懷里哭泣的嬰孩。
「我沒關系的……只是有些累了……借我你的肩膀一下,小愛。」
絹旗自然是不會拒絕,沒多久,均勻的呼吸聲就從絹旗的肩膀處傳了出來。本來黑火確實是可以永遠不睡的,但是看起來他確實是很累了。
我的溫柔,也許不能只給你一個人。
但是我軟弱的樣子,只能給你一個人看。
「傻瓜,不是說過嗎,無論你到了哪里,我都會超陪著你的。」
于是,在這場B級電影二十聯排的怪異氛圍中,黑火與絹旗兩個人相依而眠。
「奇怪,我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不知何時,一方通行走到了自己那個熟悉的研究所。就是在這里,他殺害了8911個御阪妹妹。
至于最後之作,則是被他丟到了那家餐廳。雖然看起來身體很是不妙,可是那個少女依舊是露出笑臉向他告別。
「真是的……本來已經甩掉了那個小鬼的……」一方通行「切」了一聲,還是走了進去。
是啊,表面上的確是已經甩掉了那個臭小鬼。
但是,為什麼這些話……總是在自己腦子里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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