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此女的行徑讓車內眾人皆是一愣,隨即桑果輕蔑的嗤笑一聲。桑果動靜不小,外面眾人听的真切,也有人笑出來。
阮家行徑如何已是眾人皆知之事,列小郎本就無錯,此女這般哀嚎,顛倒黑白是非,明顯就是存了訛人的心思。
方才此女兄弟被將軍府馭夫一鞭子打翻在地,她便不怕將軍府的鞭子麼?圍觀之眾見這婦人無賴的模樣,皆是生出看戲的表情來。
而桑果嗤笑過後便準備出去會一會這潑婦,卻是被虞氏與王羨魚二人一道攔下。母女二人默契,準備出去的桑果倒是一愣。
木柳見桑果護住心切,拉過桑果小聲道︰「沖撞貴人是大罪,這婦人敢有如此行徑,定是有人指使。」說著見桑果面露狠戾,木柳反而生出好笑,繼續道︰「我們出去便是給這婦人臉面。若是給了她臉面,大婦與嬌娘成了什麼?不正——是全了這婦人身後之人的心思?」堂堂皇女要去與下三濫的婦人爭口舌嗎?
桑果方才只是氣性上來,如今被木柳這般小聲勸解著,漸漸冷靜了下來。而王羨魚見木柳三言兩語便將桑果哄住,倒是生出贊嘆來。桑果執拗,認定之事一根筋到底,王羨魚還愁如何教導她……現在看來,倒是可以向阿母借木柳一用。
將軍府馭夫見這哀嚎不休的婦人抱著車轅不肯走,心中生起嫌惡來,忍著不耐。道︰「爾那匹婦,快快讓開!」說著威脅似的一鞭子抽在那婦人身側的地上。
鞭子未抽到婦人身上,那婦人卻是裝模作樣的嗷嗷直叫喚,讓馭夫臉上一陣青紅交錯。圍觀眾人見狀哄堂而笑,更是惹得馭夫怒從心起,當下也不客氣,手腕一轉,這一鞭子便結結實實抽到那婦人身上。
婦人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隨即哇哇大哭,無賴之態畢現。即便如此。婦人抱著車轅的雙手也依舊未松。馭夫冷笑一聲。道︰「以下犯上者,殺之無過!兀那婦人,爾可知何意?」說著又是一鞭子下去,道︰「此言是說冒犯貴人之民。可殺之。爾今日膽敢行此舉。我倒要贊你一聲好膽!」
每說一句。馭夫便是一鞭子下去。那婦人被抽的嗷嗷亂叫,終于忍不住疼,松手抱著頭哭道︰「是一位小娘子讓我這樣做的。她說將軍府婦人心善不會殺人我才過來的,貴人饒命!貴人饒命!」
聞此言,圍觀眾人皆是生出恍然大悟來,原來是有人故意來給將軍府添堵啊!也不知道這惡婦口中的小娘子與將軍府何仇何怨……
馭夫听罷這婦人求饒之語,又是一聲冷笑,道︰「我家主人心善,不代表我們這些僕從不會護主!若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主人家操心,我們這些僕從不如一頭撞死了干淨!」
說罷馭夫收回鞭子,又道︰「你這婦人毫無見識,誰人不知世家出行皆有護送之人?我家大婦只是不願將軍府親兵驚擾民眾,這才讓眾人著便裝護送,方才你若是敢雷池一步,如今早已身首異處!還有命在這哭叫不休?」
婦人聞此言,駭怕不已,哀叫道︰「惡婦害我!惡婦害我!」
正值此時,人群中有一道聲音響起︰「方才與這無惡婦說話的小娘子進了季家。」
這一聲明明白白,馬車內王羨魚與虞氏二人對視一眼,皆是生出疑惑來。季家?未曾听過啊!
王羨魚母女不知曉,木柳卻是知道,對二位主子釋言道︰「季家便是與阮家一同遷族來金陵的庶族。」
桑果也反應過來,小聲在王羨魚耳邊道︰「那日百花宴對墨玉小娘子動粗的其中一位小娘子。」那日桑果得王羨魚示意為墨玉解圍,之後為避開匆匆逃走的小娘子們躲進了竹林。小娘子們急急而去之時神態慌張,有三人明顯是以其中一人為首,她們喚她季阿姊、子聰阿姊。後來桑果特意打听過,知曉季子聰這人,也知曉季家大房有嫡庶四姐妹。
車外嘈嘈,虞氏未听清楚桑果與王羨魚說什麼。不過明顯看到王羨魚臉上閃過驚訝,隨即就听女兒說︰「此事若當真,我倒是明白過來為何金陵女郎為何言辭不堪至斯了。」
有人說出季家後,圍觀眾人便如同炸開了鍋。季家小娘子們的本事這些人可是如雷貫耳。自去年入金陵以來她們以貴人姿態游行在金陵各個角落,若是有人對她們不尊,便是一頓奚落臭罵,連正兒八經的貴族之流也不放在眼中。
這季家的小娘子們如今都是適嫁之齡,偏偏眼高于頂,這也不肯那也不依,最後學著金陵的女郎們自己尋覓夫郎,至今為止已經是適婚兒郎們避之不及的對象。
如今她們又來尋將軍府的麻煩……圍觀之眾無一不是搖頭嘆息,只怕今日這事沒完阿!
將軍府馬車再次向前行去,王羨魚母女將眾人的嘆息拋之腦後。在將軍府馬車的後方,方才那喊出季家人的男子左彎右繞後來到一店家門前抬腳而進。店家里面坐著一位小娘子,此人正是墨玉。
也是巧,那季家人與惡婦交易之時,她正好路過,于是便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看在眼里。王家嬌娘好歹幫過她,因此她才毫無猶豫的讓身側之人去告知王家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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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羨魚母女二人乘坐的馬車一路緩緩而行,快至家門口時又被人迎面攔下。兩度急停,饒是虞氏脾氣再好也生出惱火來。
還未等虞氏問話,外面傳來太子的聲音,道︰「真是巧,阿姊剛從城外回來?」
听見太子聲音,虞氏臉色當即一變。虞氏未回答太子之言,反而對馭夫道︰「再有急停,杖斃!」
馭夫唯唯道諾,不敢聲辯。太子倒是哈哈一笑,對馬車內二人致歉︰「是本太子不該,不知阿姊與阿魚可傷著了?」
虞氏這才回應起太子,冷言道︰「不勞費神,勞煩讓讓。」
太子根本不為所動,繼續道︰「你們二人都是本太子至親,阿姊這般說倒是生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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