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姝風流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夜半交心

作者 ︰ 美人祿祿

長至今日,若說王羨魚沒有失控過,那是假話。但若說雷同如今這個時刻生出的震撼……還真是頭一遭。

衛衍,匪君子也!夜半入女郎閨房行偷香竊玉之事,傳出去怕是王羨魚自己也不會信。但偏偏這事正在發生,便是王羨魚想不信也不行。

一盞燭光微弱,一盆炭火的溫度引的榻上女郎生出細汗,衛衍似是有所察覺,動作未停卻是輕笑一聲,道︰「阿魚竟是如此渴我?」

這一句叫小娘子羞紅一張臉,她這一身汗是被嚇出來!哪里是他所言的不正經話?許是被這一句話刺激的不輕,王羨魚終是想起說話,道︰「爾君子也,怎可行小人之事?」雖說是呵斥之言,然嗓音卻因著撩撥,沒了硬氣。

聞此言,衛衍對上小娘子雙眸,帶著笑意,回話︰「君子?阿魚知曉我手段,君子之稱,不過為行方便之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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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當真是說的毫無半分羞恥,王羨魚一噎,一時竟是尋不到話來說。

二人說話間,小娘子衣裳已經叫人拉扯的不能裹身。肌膚被踫到處,皆是叫小娘子膽寒一陣。小娘子對情?*?拗??直晃姥芙褚勾司偃諾男穆遙?椒驕啦??攏?膊恢?睦錮吹牧ζ?鶯萁?艘煌疲?補瞬壞靡律啦徽??鴕?蟯 尤ャ br />

衛衍不防小娘子突然發難,倒是讓她尋了機會下塌。眼見著小娘子就要逃至門外,衛衍緩緩開口︰「外面有人守著。你這般模樣,如何能見人?」

王羨魚腳步一頓,想起方才二人的動靜叫人听了去,一張臉又紅又白,眼眶不禁蓄滿淚水,狠狠瞪向衛衍。

小娘子何曾對衛衍生過這般神情?不過惱怒倒是有惱怒的風情,衛衍暗嘆一聲,起身向王羨魚靠近。

王羨魚見衛衍過來,又是向後退了一步,實是想不明白今夜怎麼成了這幅光景。

衛衍卻是沒有因著王羨魚後退而停下腳步。靠近小娘子後。王羨魚卻是突然開口︰「你說這幾日金陵便會傳出我懷有身孕的消息,你與我相逢不過短短時日,若是傳出這般話,旁人怎麼看我?」

衛衍什麼時候回來的。大家有目共睹。而王羨魚夏日未盡便已經回金陵了。如今若是傳出那樣的話。不是告知世人她王羨魚朝三暮四麼?那樣她以後還怎麼做人?王家怎麼做人?殿上兄長更是會因她蒙羞……衛衍這是要至她于死地麼?

王羨魚這一聲質問叫衛衍生出好笑。他將小娘子拉進懷中,順了順小娘子散落的長發,這才開口︰「阿魚言語咄咄質問我不顧你名譽。但你另訂婚盟又怎不叫我傷心?」

衛衍話音方落,王羨魚便低下頭去,這事確實是她做的不對。

「阿魚如此試探之舉,可是不信我對你真心?」

王羨魚依舊未應話,衛衍卻是明白過來小娘子的心思,輕聲道︰「若是我對阿魚無心,又怎會提出婚盟之約?」

婚盟之約?王羨魚心知肚明,婚盟之約是君子為避禍,不得已為之。剛好她也略有一些薄名,又是王家之女,于他最是適合不過。

衛衍好似看出來王羨魚心中所想,他也不急著辯解,攬著小娘子至方才溫酒的案幾前,斟了兩杯酒,飲盡其中一杯,才繼續道︰「阿魚可知我為何初入金陵便直達將軍府?」

王羨魚頷首,君子入將軍府是為結交王家。

見小娘子頷首,衛衍笑道︰「阿魚怕是以為我進將軍府只為結交你兄長罷?」話音落下,小娘子便抬眼看他,眼光灼灼。衛衍倒是沒有辜負小娘子期待,頷首道︰「我本意是為見阿魚一面。」

他要與王家結交不假,但那日借口入王家,其實最主要的目的便是為了去見王羨魚,「久聞金陵才女之名,一是為正事,二是為私心。」王羨魚與他小時曾有過婚盟之約,若說他入金陵沒有想見王羨魚的想法那是假的。

「我身側不能一直無人!那時我便想著進將軍府見小娘子一面。若合緣,便借將軍府覆巢之危求娶之。若不合緣,便另覓女郎。」

初見時,小娘子便生出急智。當初衛衍暗自點頭,對這小娘子生出好感,因此後面才未對王羨魚退避不見。

「之後你我二人時有往來,阿魚赤子之心如何不叫人動容?」小娘子對她毫無保留,一顆心全盤托付,便是如今想來,仍叫他生出感慨,他如何能不動心?

他生來詭詐,並非世人稱頌的那般翩翩君子。之所以對小娘子毫無保留本性,一來不願遮掩,二來卻是存了私心,想看看小娘子對那樣的他是不是也會生出傾慕。

結果自是不言而喻……小娘子雖是痴心不變,但因著他用力過猛,卻是生出猜忌之心。

屋內溫熱,身旁是垂首不語的小娘子。小娘子衣衫不整,因垂著頭,露出半截雪白的頸子,衛衍心神一蕩,垂首便輕吻過去。王羨魚僵著身子不敢動,以為衛衍又要故技重施。不想他只是流連在頸肩處,不再雷池半步。

小娘子身上馨香誘人,衛衍嘆息著輕吻小娘子頸肩,許久後衛衍停下動作,湊近阿魚耳邊,呢喃著親密之言︰「阿魚,我渴你了!」

王羨魚面紅耳赤,眼光四處游移,就是不作聲。衛衍知曉小娘子皮薄,也不再多說,打橫抱起小娘子復又向榻上行去。

靜夜,只聞屋外風聲陣陣,室內的王羨魚卻是覺得一顆心髒快要跳出來。她對衛衍本就有情,生氣歸生氣,但方才郎君一番甜言蜜語,早就叫她一顆心思全飛到郎君身上。

莫說今夜衛衍並不想放過她,便是她自己也不想拒了情郎……

*************

晨早。桑果從夢中醒來,忍著頭暈穿衣洗漱。等收拾過後從外間推門而入,卻被里面的場景驚的愣在當場。

屋內炭火早已沒了溫度,榻上嬌娘被人摟在懷中安睡……地下衣裳凌亂,不用多想便知曉昨夜發生了什麼。

桑果只覺得有一股熱氣從腳底直升頭頂,整個人都有些頭重腳輕!昨夜是她值夜,她卻是一覺到天明,而嬌娘,卻是被登徒子……被……

桑果想尖叫,想怒斥。可是最後滿腔氣憤都成了啞火。因為她知道。若是她叫聲起來,只怕整個府邸都會知曉發生了什麼事……

桑果不自覺紅了眼眶,上前兩步,誓要將那榻上的男子拿下。卻是不想人還未靠近。男子便轉身過來。示意她不要做聲吵醒嬌娘。

等看到男子面容時。桑果面上驚詫更甚。這人竟是君子!君子?!

桑果輕呼出聲,明明只是微小的聲音,卻讓榻上的女郎微微睜了眼楮。

並非桑果聲音多大。而是王羨魚本來睡的便不踏實。心中擔憂的便是如今這樣的場景!見桑果一臉不知所措,王羨魚尷尬不已,她本以為,衛衍晨早已經不在了!

主僕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衛衍替王羨魚捻了捻被子,道︰「再睡會吧!」說過後又囑咐桑果︰「去備些炭來,還有熱水。」

許是太過驚訝,桑果第一反應竟是垂首道諾。等察覺不對勁的時候,她人已經出了房門。外面等著傳喚的婢子們已經備好洗漱用具,見桑果出來,依老規矩躬身便準備進屋。

桑果又是一驚,想也沒想便攔了下來,在婢子們疑惑的目光中暗自鎮定情緒,吩咐︰「嬌娘昨夜魘著了,天亮時分才睡下,你們且被好熱湯,嬌娘醒來要用。」

婢子們面面相覷,不過也無人質疑,留下洗漱的木盆與帕子躬身退下。等婢子們散去之時,桑果又留下木子,在木子耳旁吩咐了兩句後這才轉身進屋。

屋內衛衍已經起身,而王羨魚也了無睡意,半遮半掩的起身穿衣。桑果放下木盆,轉身去為嬌娘穿衣,湊近了才看到嬌娘身上青紫交錯的痕跡……頓時只覺得額角抽跳個不停。

替王羨魚穿好衣裳,桑果便去外間備木炭。等屋內再次升起暖意之時,那邊衛衍與王羨魚已然洗漱好。

桑果不敢抬眼亂看,唯恐叫君子看出她面上的仇視。但余光卻是一刻不離那屋內二人左右。

王羨魚起塌後,整張臉便沒有抬起過。倒是衛衍未有絲毫尷尬之情,捉了王羨魚至銅鏡前,抬起王羨魚下巴,笑道︰「我來幫阿魚描眉可好?」

桑果見自家嬌娘不敢做聲的模樣,又覺得額角突突跳個不停。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屋外終于傳來響動。

外面木柳扶著虞氏進門,二人人未到,聲先至,只听木柳道︰「听聞昨夜嬌娘魘著了?」

話畢,二人進屋。

屋內頓時好似消了聲一般,只剩靜謐!

氣氛太過詭異,桑果卻是噗通一聲跪下,告罪︰「昨夜奴婢睡的沉,晨起便見……便見……」桑果也是未曾婚配的女郎,哪里說得出那般羞恥的話?

好在虞氏與木柳二人知曉桑果未盡之言,二人面色皆是一沉,對視一眼,木柳拉著桑果守在外間,留屋內三人敘話。

王羨魚余光見阿母面色沉重,心也跟著沉下來。她本以為……本以為今早就不見君子身影,哪里知曉他竟是打的這個主意?這是讓她不要做人了麼?

婢子退下後,衛衍才對虞氏恭敬行禮,道了句︰「大婦安好!」

虞氏只掃一眼便知曉發生了何事,這個時候哪里能給他好臉色?因此冷著臉沉聲問︰「你為何會在這里?」虞氏是知曉他不在金陵的,因此才有這麼一問。

衛衍回︰「聞阿魚擇婿另嫁,故此前來。」

這一句話倒是將虞氏噎住!好半晌虞氏才恢復理智,繼續問話︰「若要興師問罪,只管登門便是!夜闖女郎閨閣,也不怕傳出去叫人笑話!」

衛衍聞此言卻是輕笑出聲︰「若是興師問罪鬧得兩家不歡而散,阿魚以後如何與我相守?」他這話倒是胸有成竹,像是篤定以後二人會在一起似的。

虞氏卻是未理,喚了聲︰「阿魚,過來!」

王羨魚不敢忤逆,垂首行至虞氏身側,一顆心上下跳不停,實在是過的煎熬。

衛衍也未阻攔,待王羨魚行至虞氏身後後,微微一笑,繼續道︰「衍雖行事乖戾,然昨夜之舉也屬不得已。阿魚與我婚盟之約尚在,如何另嫁?」頓了頓,衛衍又道︰「衍若是哪里做的不好,大婦只管指來,悄無聲息將阿魚另嫁卻是何意?」

被他這一通搶白,虞氏面上青紅交錯。王羨魚面上更是火辣一片,是她存有私心,這才使衛衍劍走偏鋒,以至于讓阿母有今晨之辱……

「阿魚與衍有情,大婦為何要做那不解風情之人?」衛衍又道。

這聲聲指責,直戳王羨魚與虞氏母女二人心中。不得不說,衛衍此人口才極佳,句句直戳人心里,叫人便是想辯也不知該如何辯解。

「莫要說了!」余光見衛衍還欲再說,虞氏蹙眉打斷。她也是知曉衛衍的性子,也曾想過衛衍知曉此事後的反應,只是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個地點、以這種方式見面!

此人,當真是乖戾!虞氏嘆息道︰「隨我去見郎君罷!」

衛衍果然不再多說,拱手跟著虞氏出門。行至阿魚身側之時,衛衍柔聲對王羨魚道︰「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王羨魚哪里能听得進去衛衍說什麼?只是胡亂的點頭,面上皆是擔憂之色。

倒是跟在虞氏身後的衛衍面上一派怡然,好似根本不擔憂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一般。

其實衛衍根本未擔憂,王家夫婦二人皆是心疼女兒。虞氏的軟肋在于女兒的心思,王恆的軟肋便在于一個「君子之風」。

阿魚對他有情,僅這一點虞氏便已經輸了。而王恆……停盟另嫁一事本就是王家無理在先。不用他出手,便已經連贏二人!

之所以有昨夜的行動,一來,是為了讓小娘子得些教訓。二來,卻是為迎戰司馬純做準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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