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嬌斂了陰郁,望向蘇延甚是爽朗,道,「延哥哥說此話,是讓阿嬌抗旨不遵麼?」又以曖昧之態望了望胡媚,道,「還是延哥哥心疼那位阿媚姐姐?」
慕葉一陣惡寒。
蘇延,與胡媚……
慕葉忍不住狠狠搓了搓胳膊。
幽幽嘆道,「七小姐還是說金屋藏嬌更為順耳些。」
手被重重一捏,慕葉不看已至那黑眸含著威脅,正凝著她。
慕葉老實得閉了嘴。
胡媚笑了笑,那笑仿佛讓慕葉想起以往在無雙谷之時,每每胡媚用她試毒,下毒前便是此笑。
胡媚說,「阿葉帶我走了,此院再無我礙事,便能坐實金屋藏嬌了。」鳳目一轉,帶著萬種風情了拋了個媚眼給霍嬌。
那霍嬌長子男子堆中,未曾受過這般玩笑,只知心思被說中,不知如何還嘴,干瞪著眼楮語塞。
很快,霍嬌便明白,胡媚一走蘇延便要上去去追趕大軍,何來金屋藏嬌?
眼一橫,氣貫如虹道,「此等抗旨不遵之事,我霍嬌絕不為之!」
「七小姐可莫要後悔。」
胡媚斂那張揚而邪魅之笑,鳳目低轉只淺淺的笑。
慕葉看得心驚,胡媚從來不會這般笑的。
莫非,此次小產與霍嬌有關?
「既然不走,那麼先用飯罷,」蘇延牽著慕葉朝里走去,「阿璟一路辛苦,可有想吃的?」
「景雲又不在,有什麼吃什麼罷。」
「除了景雲,延手下難道無人了麼?」
「哇!蘇延你居然還藏人?!」
兩人攜手入屋,一穩重如山一靈動似水,甚是和諧。
胡媚丟了棋子,望著霍嬌笑得邪氣,「七小姐,你說他們二人間可有你立足之地?」
說罷,起身入屋,用飯。
用罷午飯,慕葉去瞧了胡媚。
小產固然傷身,可胡媚醫術自是了得,算日子已是恢復無礙。
若是胡媚願走,一個霍嬌如何能攔下?
蘇延更不必說了,護送胡媚歸洛陽自是小事一樁。
兩人至今留在羅城,必是胡媚不不願走。
慕葉問了胡媚,胡媚坦然道,「我一走了之,便是抗旨,定要連累霍峻。」
「哦,」慕葉頷首起身,「我去傳信蘇奕,讓他別來了。」
「你回來!」
胡媚鳳目一橫,呵聲令下。慕葉只好折身回去又坐下。
胡媚便將事情與慕葉細細說了。
她此行隨軍,並非霍峻執意,而是霍嬌有意為之。
上回胡媚成親之夜,霍峻方得此消息,故而特意去向胡媚致歉。
還有上回如意樓尋胡媚,是為霍嬌替霍峻向慕葉提親一事,那日下午他們三人已在如意樓中,將事情說清。
慕葉思忖道,「這般說來,你與霍峻一事全然是霍嬌一廂情願!那驃騎將軍是位正人君子咯?」
「若不然呢?」胡媚瞪了一眼慕葉,「我豈會與一小人結交?」
「哦,」慕葉未再往下問。
胡媚徑自說下去道,「我發覺有孕後,胎兒並不穩當,霍峻便吩咐過伙房每日添個補品,小產那日霍峻親送補品于我帳。」
「霍峻?難不成是霍嬌作祟?」
「不然如何?」胡媚的聲音很輕,很淡,似乎依然看透。
而慕葉卻知道,這梁子,胡媚與霍嬌是結定了!
胡媚又道,「小產那夜師姐亦在,師姐說,即便施下金針,保住的亦是一具死胎。」
聲音至最後,輕幾不可聞。
琥珀色的鳳目陷入一種柔光,泛著母性獨有的光輝。
「我早說過我無醫德,可醫術卓絕。若非那碗藥,我必能保住……」
最終,化成一嘆。
琥珀色的鳳目映著燭光,再次熠熠生輝,胡媚又是胡媚了。
罷罷手,胡媚懶懶躺回榻上,鳳目波光流轉,好不邪魅。
「罷了,一個還未成成型的胎兒罷了,算不得什麼。」
慕葉瞧著胡媚,有些害怕,「阿媚,還是揍她一頓罷。」
否則,這胡媚便如一條隨時吐舌信子的毒蛇,不知何時會去咬霍嬌一口。
胡媚微微搖頭,「看在霍峻面上,我不會與她計較,可是…若有下次……」
慕葉听得背後一寒,趕緊退出胡媚之屋。
回屋之時,蘇延正在閱信,那如墨玉般黑眸凝著信紙,頗是認真。
蘇延認真之時,最是動人。
仿佛他周圍一切皆靜止了,只剩他一人。
俊美容顏映著銀屏冷燭,照得雪膚白皙透徹,好似透明,縱然兩道眉頭微微輕蹙,眉宇間永遠是從容不迫,仿佛天塌下來,只要有他在,便可無恙。
慕葉悄步靠近蘇延,挽上蘇延的臂膀,踮腳吻上臉頰。
然,蘇延側首,薄唇含著微微的笑,盡是得意。
慕葉便這般吻上蘇延的唇。
親罷,慕葉憤恨甩開蘇延,道,「你輕薄我!」
蘇姚甚是好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說什麼便是什麼罷。」
「不行,再來一次!」
慕葉捉了蘇延的臂膀,踮腳又湊上。
踫到臉頰之際,蘇延又忽然側首。
慕葉眼睜睜看著自己又被「輕薄」了!
「你混蛋!」
「延只是依言,再來一次而已。」
蘇延笑得狡黠。
慕葉松開蘇延,挪步離開,邊走邊道,「定是阿媚這幾日將你教壞了,我不與你說話為好。」
後背一暖,腰際一緊,人已然被蘇延圈入懷中。
蘇延俯首,含上未飾一物的白玉耳垂,「你有話尚未說。」
耳際一片溫熱,酥麻傳至全身,引得慕葉一陣顫栗。
「蘇延……」
「嗯。」
蘇延低低的應著,仍是含著耳垂,似美味般輕輕咬舐。
那酥麻延至全身,叫慕葉逐漸軟在蘇延懷中,使不上勁來。
在那番溫柔攻勢下,慕葉柔柔吐道,「我……我很是想念你。」
得了此話,蘇延方滿意,薄唇離開白生生的耳。
慕葉吐出一口氣,松了心神。
然,頸間一熱。
那薄唇沿著而後,滑落玉頸。
「蘇延你!啊!」
身子一空,慕葉已被蘇延橫抱而起,朝著床榻走去。
「夫人該午休了。」
慕葉扭頭埋入蘇延懷里,雙頰燙得她燒了臉面。
床幔落下,一屋春色卻在床榻展開。
一番雲雨之後,嬌軀覆著一層薄薄香汗,慕葉懶懶側趴著,望著身側之人。
她喜桂花,衣物多燻桂花香薰,沐浴之時又灑桂花,桂花香氣清且遠,悠而不散,原本喬裝男子,還有所收斂,如今已著女裝,早無顧忌,故而身上帶著一股桂花幽香。
蘇延身上素無味道,此刻也沾染了桂花香氣。
螓首湊前,慕葉啃上蘇延臉頰,笑道,「比之桂花糕,太傅更是可口。」
黑眸一緊,蘇延凝著慕葉,散發著某種危險氣息。
修長的指滑過慕葉漂亮的鎖骨,蘇延道,「既如此,延豈能不讓你如願?」
慕葉暗叫糟糕,為時已晚!
將近申時,慕葉才得以下床。
著了衣,慕葉為蘇延更衣,更衣之時,瞧見了錦囊。
錦囊中是他們成親那日剪下的發,兩縷發絲纏成一縷,譽為結發夫妻,自此你我不分。
慕葉握著錦囊交給蘇延,「明日你便要啟程了罷?」
「今夜,」蘇延收好錦囊道,「大軍已至聊城,不日便戰,明早之前我需趕至聊城。」
「嗯。」慕葉淡淡應了,問道,「與霍嬌一起?」
「她?」蘇延不曾在意,「或許罷。」
「哦。」
為蘇延盤了扣子,慕葉朝銅鏡前移步而去。
手被蘇延拉住,受力一扯,人回到蘇延懷里。
「我與她相識已久,若有些什麼,便不會等至今日,」蘇延輕輕吻過慕葉發絲,「阿璟,你該信我。」
蘇延素來是溫柔的,待人溫雅,待她更是深情。
可她卻懷念與蘇延成親前的日子,沒有這般親密倒是有另一種默契。
她知道,是她自私,貪戀蘇延待她的心意,在他縱容下為所欲為,消耗他對她的喜愛。
那又如何呢?
她寧願自私,也不願如今這般患得患失。
慕葉展臂環住蘇延,悶聲道,「我信你,可我也信時光無情,滄海會成桑田,佳侶可變怨偶。」
慕葉環得極緊,將不舍將任性將留戀全然用在雙臂之中,裹住蘇延。
蘇延又何嘗不是?
可他不得不去。
這是他執意取她的代價!
「阿璟,元宵之前我定會歸來,相信我。」
慕葉悶悶應了聲,放開蘇延。
「若是慕府無事,我真想雖你同去。」
「莫鬧,戰場非嬉鬧,便是無事,你也不可同去。」
蘇延說得不容置喙。
慕葉撇撇嘴,「便知你不會帶我去。」
她去,為擾他心思,令他分心,她懂。
只是……
蘇延抬手撫上慕葉的發,將幾縷不服帖的發絲順直,黑玉般的眸子滿是溫情。
「我又何嘗不想你相伴?」
溫雅如玉叩之音中滿含無奈。
「噗!」
慕葉忽然笑出,笑話蘇延道,「想不到你蘇延也有無奈之事。」
蘇延當真無奈了,笑過後,甚是認真道,「于你,我素來無奈。」
慕葉抿唇淡笑,拍了拍胸膛,道,「記得我與你約定之坦誠。還有這錦囊,若是你改變心意便將……」
「不會有那日,若錦囊回你手中,那世間再無蘇延此人!」
蘇延淡淡道,卻是一諾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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