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等參見君上,」李楠等人的聲音將君默語的神思拉回來了。
「起來吧,都坐下說話。」君默語轉過身,坐在主位上,淡淡地說道。
「謝君上。」眾人不知道君默語叫他們來所謂何事,都依次落了座,靜待君默語下言。
「本君叫你們來是為了京中亂事,大家覺得下一步該如何做呢?」君默語看著手中的青玉茶杯,斂去眼中的神色,淡淡地問道。
「君上,屬下覺得這一件件事情串聯起來,似乎是有人下的一個圈套。」李楠猶豫了一下,頷首道。
「哦?」君默語挑挑眉,倒是和她想的一樣。
「君上想想,先是三王爺造反被殺,再有大王爺中毒,二王爺不得旨意帶兵進京,此意顯而易見,四王爺假意中毒,意圖篡位,所有的一切看似是由四王所為,可是仔細想想,卻又不是。」李楠思索了一番,才出聲解釋道。
「那李堂主又如何知道不是四王所為?」君默語手指輕輕點著杯壁,笑看李楠道。
「若是整件事兒是四王所為,如此精心地安排,四王不可能這麼早的被君上發現。」李楠想了想說道。
李楠說完,所有人都點點頭,「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如此。」
「可是,照這麼說,那這幕後之人到底是何人?」清末本來性子直,歪著腦袋,不解道。
「這個,或者本君心里已經有了人選。」君默語嘴角掛了一絲冷笑,眯了眯眼道,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李楠,眼中的深邃讓人琢磨不透。
「哦?那君上,到底是誰啊?」清末眨了眨眼,他似乎越來越崇拜君上了。
「呵呵,清末,你這麼好奇?」君默語眼里的算計一閃而過,嘴角上翹。
「呵呵,主子,那個,我也不是很好奇的,真的。」看到自家主子掛上這般笑容,清末果斷搖搖頭,笑話,這鬼剎門里,誰不知道,主子這樣笑,肯定是整人的節奏啊。他已經吃過n次虧了,堅決不能再不長記性。
君默語腦子里出現了紫宓似笑非笑的面容,她從來都沒有否定過紫宓的辦事能力。只不過心里到底還是覺得有點可惜,如此良才,卻非她君默語所用,可惜了。
雖是如此,君默語還是抱著一點點希望,或者只是自我的一種心理安慰,許許是如此,君默語也不排除是他人所為。
可是,如果真的是紫宓的話,那她所謀之事到底是為誰?據她所知,紫宓並非貪圖權勢富貴之人,那麼這只背後的手,到底是誰的呢?
只是,無論是誰的手,伸得可真夠長的。君默語喝了一口茶水,冷冷地笑笑,也該是時候清理一下這朝堂中渾水模魚之人了。
君默語懶懶的從軟榻上起身走至月跟前,示意她將耳朵伸過來,耳語幾句,月面癱的臉上出現了裂縫,嘴角抽了抽,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感嘆主子太月復黑了。
斂去臉上的神色,月低頭恭恭敬敬的頷首道︰「屬下這就去辦。」
君默語撇撇嘴,「真沒趣,老擺一張面癱臉,你知不知道,笑一笑,十年少呢。」轉身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麼,「月?」
月見狀,以為君默語有重要的事要交代她去做,停下正要離去的腳步,「主子?」月不解的看著君默語等待著她的吩咐。
「你到現在肯定還沒有娶得夫郎吧?」君默語的下一句話讓月不解,有一瞬間的僵硬,只是被她慣有的面癱掩蓋了,讓人無所察覺。
「回主子,還屬下確實未曾娶夫。」君默語問了,作為下屬,她自然會回答的,對她來說,君默語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她的主子,所以,她服從君默語的一切命令。
「咳咳,」眾人見狀,都無語了,憋著笑,愣是憋紅了臉,沒有笑出來。
「呵呵,月,你好可愛啊,」卻只有一個突兀的聲音在這大殿上響起,因為,其他人不敢啊。
「……」月終于除了一貫的面無表情之外,有了一絲窘迫之色。
「呵呵,月,去辦事吧,有看上那家的公子了,記得告訴本君,本君親自給你主婚啊。」君默語見自己終于打破了月臉上慣有的冷漠,嘴角微勾,笑出了聲兒。
「屬下告退,」月逃似的離開,在被主子調笑下去,她定要破功了。
君默語見狀,心里愉悅,低聲的巧笑變成大笑,「哈哈哈……」
眾人都也低笑出聲,月門主向來都是不苟言笑,如今能夠看到她臉上出現別的神色,眾人感嘆,只有眼前這位主子,才能做到吧,這位主子也太惡搞了吧。眾人心里汗顏……
君默語笑完,轉眼淡淡地掃了一眼眾人,所有人都無語的表情看在眼里,卻也不在乎,人生短短幾十年,該笑時還是要笑的,不能因為身在高位而迷失了自己的個性,那對于自己來說,是欺騙了自己,卻是為了成全別人,這等虧待自己的事兒,君默語向來都是做不來的。
「笑夠了麼?」君默語斜斜地睨了她們一眼,淡淡地笑道。
「咳咳……好了,好了,」眾人見狀,忙收了臉上的笑容,笑話,不收要不等著主子戲耍不成?
「好了就說正事兒。」君默語白了她們一眼,卻也沒有責怪她們。
「是,是,說正事兒,說正事兒。」清末狗腿地點點頭,應和著說道。他怕啊,主子一不小心給自己找個翁家,嫁了腫麼辦?
「少耍寶兒了,你一天這麼閑,就去查查這整件事情背後的黑手到底為何人才好。」君默語笑罵道。
「是,屬下盡力而為……」
「盡什麼力?本君沒有告訴你們,做事並不是盡力而為就可以了,而是要竭盡全力,听明白了麼?」清末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君默語打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數落道。
「是,屬下知錯。」清末吐了吐舌頭,歉然地認錯道。
「李楠,去協助清末查清楚此事,但是,萬不可打草驚蛇,還有,派人,算了,你們先去做事吧。」君默語收住了話頭,掩下眼中的深意,淡淡地揮了揮手。
「是,屬下告退。」李楠和清末都躬身告退。
李楠本是鬼剎門的正堂主,卻要協助清末查清此案,眾人心里各懷心思,卻都被掩飾在眼中。
「擎弱?」君默語斜睨了一眼下面還站著的一人,掩去眼中的戾色,淡淡地叫道。
「主子?」擎弱也是鬼剎門的堂主之一,君默語見其能力強,所以委以重任,只是,前些天,夜竟然查出擎弱竟然不是紫瑾國的人,而且行事詭秘,曾經私下和被俘虜的君默筱見過面,君默語心中驚嘆,對此人卻有了懷疑。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她一手建立起來的鬼剎門竟然也混進了這些爪牙,而且可笑的是還得她君默語重用。
「這件事情不簡單,你去查一查朝中大臣的詳細資料,盡快交給我。」君默語向平常一般,對擎弱吩咐道。
「是,屬下這就去辦,」擎弱心下一閃而過的懷疑,不過想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這麼長時間了,君默語都未曾發現過什麼……
「恩,下去吧。」君默語點頭應允。疲憊地揉揉眉心,待擎弱走後,君默語向暗處招了招手,一個黑衣人跪在君默語的面前,原來是君默語的近身暗衛。
「去跟著她。」君默語眯了眯眼,盯著擎弱離開的方向。
「是,」「嗖」的一聲,那黑影已經不見了。
等眾人都走了之後,君默語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這整件事情現在看來並非簡簡單單的黨爭,事情正往她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君默語煩躁地起身,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想了想,大步向門外走去,去主殿看看鳳舞……
君默語去的時候,鳳舞和月蟬兩人都不在,听下人說是去了花園了,君默語想了想,對眼前的下屬說道︰「去跟著他們,留意月蟬,有什麼事兒完了稟報于本君。」月蟬再怎麼說也是玄月山莊的人,這幾天太忙,也沒來得及查清楚此人的身份,她不放心。
君默語自嘲地笑笑,被朝中的事情弄得自己像驚弓之鳥一般,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是。」對于主君的決定,鬼剎門的人向來都是無條件地遵從。
「下去吧。」君默語揮了揮手,走至軟榻前坐下,侍子們很有眼色地奉上君默語鐘愛的茉莉花茶。
喚來阿翔,君默語順了順它的毛,抬眼對侍候的侍子吩咐道,「準備筆墨來。」
侍子聞言應了聲兒,將君默語平日里慣用的墨寶拿上來,研好墨,將宣紙鋪開,靜靜地站在君默語身後。
君默語想了想,提筆寫道︰查清月蟬身份,紅,綠兩閣主速來雲樓來見我。
將紙疊好,綁在啊翔的腳上,君默語輕輕地拍了拍它的腦袋,「去吧,將消息盡快帶去。」
「……」某鷹親昵地蹭了蹭君默語的手心,點了點它的鷹頭,一陣回旋,落在窗欞上,接著飛向藍天……
然而,一切從這一刻開始,似乎已經不一樣了。譬如君默語已經適應了這種宮廷之中的性命之搏,坐擁天下,控制全局,睥睨天下。
或者,又譬如紫宓,紫翊,一世感情糾紛,到底如何抉擇。